大年三十,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年夜饭自然吃的痛快。
要见薛瞎子,白若梨很高兴,但高兴之余难免心中有些发虚。
薛瞎子知道自己所有的事,白若梨倒是不怕他转而告诉别人,只是一想到有人知道自己所有的愚蠢过往且那人又时时在自己眼前晃荡,白若梨表示自己实在无法一味地开心。
她的想法,身为知己的薛瞎子又怎会不知道。不过,薛瞎子倒是十分聪明地没有多言。
薛瞎子如此识趣,白若梨于情于理都不能将他赶走,也就默认他住在月华庄。
本来,一群人在一起守岁,气氛自然是十分融洽和谐的。
然,大年初一清晨,白若梨刚一睁眼就听伽兰说了个不算好消息的消息。
白若梨刚一睁开眼,坐起身来,半伸了个懒腰,头发蓬松、眼睛半睁半闭的模样倒有些小女儿的可爱情态。
见到她难得摆出这样一副萌态,宸月心间一颤,长臂一伸就环住了她的腰,脸贴在她的背上。
白若梨挣扎了一下,发现明明她坐着宸月躺着可她偏偏就是挣脱不开,也就不再挣扎,只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好害羞的,宸月是自己的夫君,夫妻是自家人,一家人之间还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至于宸月,他老人家根本不知道害羞避嫌之类的词是什么意思,就连白若梨的那个白眼他都无视的彻底。
白若梨十分关心白若水,所以昨夜吃完饭她就命伽兰多注意那边的动态。
伽兰见自家夫人这么在意,所以一有消息立刻就赶过来禀报。
可是,伽兰又不傻,主子们这么亲密,人家两个都不觉得有什么,她哪里好插嘴说话。可是,一想到白若梨的在意,她又不得不说。
伽兰站在床边,头就差点没低到地上,眼睛紧盯着自己的脚尖,沉思良久。
久到宸月都有些不耐烦了。他同他的若若亲热,伽兰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他冷哼出声,“有事,说!不然,滚!”
他的声音很冷,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伽兰一听,“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伽兰尊敬宸月,同时也怕急了宸月。
“白二公子离开了,说让夫人自己保重!”伽兰急急地说道,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二哥走了?”白若梨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一盏茶之前。”伽兰已经开始发抖了。
白若梨拍了拍宸月的手,“你先放开,我想去送送二哥。”
白若水的离开,虽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于白若梨而言,委实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白若水旨在逍遥。或许,离开真的会过的更加自在。
然,外面终归还是危险重重。白若水到底不是当年的白若水,明里暗里难免会遭人迫害。毕竟,很多时候,一个人要害另一个人,总会找到理由。
更何况,白若水当初还在长安谷时执行过不少任务,得罪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想要找他报仇的人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机会呢。如今这个机会来了,那些人又怎会放弃?
外面到底多么危险,白若水心中也是有数的。可是,若生命与自由二选其一,白若水宁可自在逍遥。
“现在去也来不及了。何况,他若是想让你送又怎会不辞而别。”宸月也不松手,冷眼对着伽兰吼道,“你可以滚了!”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下去,爷和夫人好好休息!”伽兰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不忘带上了门。
伽兰是个好的,进退有度,人也聪明,自打入住了这月华庄就开始如此称呼宸月和白若梨,倒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她也是按照我的吩咐行事,你何必对她这般严苛?”白若梨将手附在他手上,悠悠地开口。她不大喜欢宸月这样的做派,虽然能感到他对自己与旁人不同,但心里就是欢喜不起来。
宸月因她的动作心情大好,说出的话也温和不少,“我怕我们家若若吃醋。”
“吃醋?”白若梨不解。
宸月一脸的戏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要让我把伽兰也娶了。我听着这话怎么那么酸呢?”
“我那是为你着想,哪里是什么吃醋?伽兰体贴识礼,也是个好的,做你的女人正合适。如此,庄里也热闹。”白若梨拍了一下他的手,用了几分力气。
宸月的手背立刻就红了一大片,他薄怒出声,也不知道是因为手疼生气还是因为她的话生气,只说,“伽兰体贴识礼于我何干?这天下体贴识礼的女子何其之多,若依若若的意思我岂不是都要娶回来?我倒不知道,我的若若这般的喜欢热闹。”
白若梨下意识地反驳,“你别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伽兰对你尊重爱戴,自然与旁人不同!”
“尊重爱戴就能成为我的女人?”宸月冷笑出声,“那我倒是想要问问,我的若若对我可有半分的尊重爱戴?我需要的是夫人,不是手下!”
说话间,宸月的手紧了紧,他好想直接勒死怀中口不择言的女人。
白若梨也感到了他的意图,她丝毫不怀疑他真的会勒死自己,到嘴的话生生转了个弯,变成了另外一番话,“是我吃醋,我不希望你有其他女人。”
白若梨不怕死,但能活着谁愿意死,所以有时候她选择适当的妥协。
“言不由衷,不如不说。”宸月清楚的知道这并非她的心里话,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
白若梨闷闷地开口,“真的。”
“你不高兴。”宸月直接说道,手却松开了一些。
这下白若梨倒是承认的干脆,“是。”
“为什么不高兴?”宸月好奇。
“不知道!”白若梨摇头,语气却不好。
宸月的脸在她背上蹭了蹭,像是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