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对己方不妙,苍琅也是下了死手。
只听“咔嚓”一声,玉冰卿倒飞而出,在空中就吐出一口血来。
玉自寒连忙过去接住她,却发现她胸口塌陷,俨然是断了肋骨伤了内脏,一副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
当哥哥的看见自家妹子这样,别提多心疼气愤,怒的眼睛都红了。但玉自寒到底不是个意气用事的莽夫,抱起妹子就到后方去医治,临走前狠狠地瞪了苍琅一眼,咬碎一口钢牙,“苍琅,你敢伤我妹妹,我与你不共戴天!”
魔族大军已撤退完毕,旷野之上只剩下妖族大眼瞪小眼。
白若梨缓缓起身,闭眼呢喃道,“沉睡于大地之下千百万年不灭的魂灵啊,听从吾之召唤,降临人间吧。吾之躯体即为汝之躯体,吾之经脉即为汝之经脉,吾之血液即为汝之血液……”
她慢慢睁眼,一双眼睛却突然变作透明澄澈的琥珀色。背后一对蝴蝶般的光翼骤然张开,泛着淡淡的金黄色。
此时此刻,她明明一身红色衣裙,却透出无与伦比的圣洁来。
挥舞着光翼,她徐徐升空,“汝召唤吾,可是为了眼前的这些蝼蚁?”说着,她右手前伸,伸出纤细洁白食指,一一点过。
凡是她点到的妖族,须臾便化作飞灰。眨眼间,消失的妖族已经过百,而她依旧乐此不疲。
苍琅大骇,“怎么会这样?”
她温和一笑,众人顿时如沐春风。
但她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温和,“吾之法力名为大净化,岂是尔等蝼蚁可以明白的?”
虽说白若梨骨子里也是极为傲气的,但以往的她却是决计说不出这样盛气凌人的话来。
苍琅险些吐出一口老血,“你竟然说我是蝼蚁?你敢这样说我?”
苍琅那是什么人,高高在上,一族之主,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说话间,他一挥披风,扶摇直上,手中的刀已经交相挥出,气势如虹。
而她的应对之法,却再简单不过,依旧是一根手指,连头都没有抬。
白嫩光滑的食指轻轻点在两刀交接处的刀刃上,竟然没有一丝血气。
众人只见金光一闪,细看时两柄短刀竟然自交接处齐齐断裂,拇指粗细的金光直奔苍琅胸膛而去。
双刀尽断,苍琅欲要回防已是不能,一时间门户大开,竟是生生受了那金光。
金光看似纤弱,破坏力却是极大的,饶是苍琅那样的修为,也是被刺穿了胸口,伤口处一片焦黑。
金光在他身后徐徐涣散,苍琅低头看着自己被烧焦的伤口慢慢愈合,心下一片震惊。别人或许会惊愕于他的伤口愈合速度之快,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伤口愈合的同时他的修为也在快速流失。
他一贯习惯用修为修复伤势,若是放在平时,就算硬接宸月一招半式,修为的流失速度也不会这般快。
苍琅不傻,自然知道白若梨这种情况不能持久,但他不敢赌。天知道白若梨还能再次发动几招,而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硬抗多久。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今日之事已不可为,还是早些撤退为好!打定了主意,苍琅恨恨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花与幽,今日的仇,我们改日再算!”说完便带着人快速远遁。
重玉微微眯了眼,好像在考虑什么,突然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竟然和苍琅背道而驰。
妖族离开了,这仗魔族算是胜了。大军庆贺,可谓是欢天喜地。
“君后!”“君后!”“君后!”族众高喊他们的君后,喊声震天,这一刻,她就是他们心中的神。
顷刻间,风平浪静,乌云散尽。
他们这么欢喜,白若梨却已经挥舞着光翼返回了清风山。
身上的光翼溃散,白若梨落在地上。
伽兰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君后,您没事吧?”
一阵阵眩晕袭来,白若梨倚着她,不动声色的小声道,“伽兰,递给我杯茶。”
“茶?”伽兰不解,却还是取了一盏青花瓷的茶杯递给她。
白若梨举杯,又放下,递了回去。
伽兰心细,发现她非但不是喝茶反而吐了什么,心下疑惑,接过茶盏就细看了一眼,不禁大惊失色,“君后,这是血?您这是怎么了?您受伤了?”
白若梨摇头,“无碍。别嚷嚷,免的宸月担心。”
伽兰点头如蒜,“是是是,君后,奴婢知道了!君后,不如您先回房休息,天黑的时候奴婢悄悄到医圣的丹房里找些合适的药给您送去。”
白若梨点了点头,“也好。”
傍晚十分,房门真的被敲开,却不是伽兰如约而至,来的却是娟儿。
白若梨半眯着眼,看见是娟儿,心突地一跳,不安油然而生。
娟儿的眼睛红红的,见到白若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主子,奴婢无能,家主他,家主他去了!”
她在白若梨面前很少自称奴婢,此番却是胸中悔过。百里溪留了药便匆匆赶回来救宸月,却是让她照看着花白丰的。
外公向来对自己极好,二人相处也是极为亲昵。听了娟儿这话,白若梨悲呼,“外公啊!”胸中一痛,张口便喷出一口血来,内伤再也压制不住,直接昏了过去。
禁咒那般强大,代价自然也是极大的,只不过她等着看宸月,便生生压着反噬,忍着内脏移位的痛苦。
可以说,她全凭着一口气。如今听闻外公病逝,这口气一下便泄了,再也不能支撑了。
一战成名,年轻时总会充满憧憬幻想,白若梨自然也不例外。
少年时代,每每听到白丹一的故事,白若梨总是崇拜不已。她曾经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一战成名、震慑天下,接下白丹一的重担,保护苍生。
然而真的一战成名了,却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