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另一则关于九婴的传闻多半是真的。
当初太昊伏羲氏生于成纪,幼时便画了八卦在成纪。那画八卦的地方后人给他起了座台,作为纪念。每逢下雪之后,台下隐隐有八卦的痕迹。
这便是另一则传闻的由来。
说那八卦,精诚所至,日久通灵,遇到盛世,就成祥瑞,遇到乱世,就为灾祸。所以那九婴,就是那灾祸,是坎、离二卦的精气所幻化而成的。
坎卦四短、一长,离卦二短、二长,一共就是九画,所以九婴有九头。而因为是伏羲氏幼时所画,卦痕不长,所以都是婴孩模样。坎为中男,所以五个是男形;离为中女,所以四个是女形。
坎为水而色玄,所以五个男婴善用水,衣黑衣;离为火而色赤,所以四个女婴都善用火,衣红衣。
相传,九婴被后羿所射杀。不过,它若真是八卦精气所化,经过这么多年,它的复活也是情有可原的。
“九婴?它在哪里?”韩飞燕问道,对于这个赫赫凶名的妖兽,这位封士总教头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看来,江湖传言非虚,翼王韩飞燕果然喜欢收集妖兽作标本。
柠禾上前一步,披风和长发被北风吹到身后,刮的“呼呼啦啦”的响。
柠禾走到韩飞燕等人面前,皱着鼻子闻了闻,这才说道,“你们之前应该也接触过九婴,不过有一段时日了,妖兽的气味已经很淡薄。若不是我今次仔细闻了闻,已经很难发现。”
韩飞燕大喜过望,“什么时候?在哪里?我怎么没有印象?难道我真的什么时候见过那等妖兽?”
柠禾皱了皱眉,似乎还不大习惯韩飞燕的热情,“翼王这是……”
“妹妹别害怕,韩教头多半是疯了!”八两金眼冒精光,现在柠禾在她眼中就是大把大把的金子,“来来来,和姐姐好好说说,那个九婴啊,它在哪呢?”
八两金贪财,人尽皆知。她素来喜欢那些闪闪发光的金子和珠宝,据说在她京都的家里,明明只是封士分发的单人宿舍,却连墙壁都涂了金粉,屋里的奇珍异宝更是奢华。
按说,八两金只是个封士,就算月银再多也不足以支撑她这样奢侈的生活,可她什么样的任务都敢接,多厉害的对手都不会畏惧,这才有了这些积蓄。
在八两金看来,九婴可不是什么上古的妖兽凶兽,而是一大堆的金子,连带着看柠禾也是各种顺眼。
柠禾大抵是真的不大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特别这热情的人之前还讨厌她的不行,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退了几步。
“我自幼便对味道很敏感,曾经算是为此受过许多苦吧。”柠禾淡淡地开口,说出的话有些模棱两可,在这个问题上她显然是不愿意多说。
柠禾想了想,问道,“君后之前是从哪里过来的?”
“凉川。”
“凉川哪里?”
“叶府。”
“主要接触过那些人?”
“小叶夫人,雨蝶,还有叶夫人。”
柠禾又转过身问韩飞燕一行,“你们之前是到过凉川叶府,还是见过这三人之中的哪一个?”
“我们的确到过凉川叶府,也见过那位叶夫人,小金还收了人家的银子!”韩飞燕如此说道。
八两金当即就炸了,“什么叫我还收了人家银子?你这是在侮辱谁呢,啊?收别人的银子,这像话吗?说过多少遍了,我只喜欢金子,金子,金子!”
“这是重点吗?”韩飞燕满头黑线,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显然对于这个神经大条的手下,他也很是无语。
柠禾总结道,“显然,你们口中的这位叶夫人很有问题,就算不是九婴,也与九婴有很大的关系。”
“它是从成纪过来凉川的?”白若梨突然开口问道,眉头紧皱。
柠禾回头看了一眼极北的方向,这才幽幽开口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但它确实是从炎冰狱出来的!”
“前段时间?”
“十五年前!”
“你说什么?柠禾巫咸,你们雪族这是什么意思?十五年前有九婴这么危险的妖兽从炎冰狱跑出来,你们竟然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时我族立刻采取了行动,一方面由当时的圣女主持加固了封印,另一方面又派了几位长老出去追捕。初时根本不知道是九婴这等麻烦的妖兽,也就没有通知其它的外部势力。”
“怕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雪族出了这样的失误吧。”
“终于知道是九婴,也用阵法压制了,圣女却被炎冰狱的戾气所伤,几位长老又急忙回调巩固封印。等到一切稳定,已经是在两年后了。”
“虽然你们努力补救,那一年还是出现了天地异象,艳阳八月却漫天的风雪。”
“没错,当时长安谷还派了白二公子前来询问原因,正赶上箐檬当选圣女。”
“于是,你们并没有说封印的事,他只能无功而返。”
“的确如此!”
“我记得后来你们雪族曾向长安谷求救,说是冰雪融化了。”
“我们本以为会是老家主赶过来,结果来的还是白二公子。后来才知道,他私下里去查看了炎冰狱,受了很重的伤,又怕我们雪族与炎冰狱勾结,竟然自己拖着伤体赶回了长安谷。若不是后来白老家主来质问缘由,我们都不知道先前还有人来过并且受了那么重的伤!”
“炎冰狱已经加固,怎么还会伤人?”
“那时,炎冰狱已经失控,不然冰雪也不会融化!”
“炎冰狱的封印再次失控,也是那位箐檬姑娘的手笔吧。”
“族人们都很信任她这个圣女,她也没有辜负我们的信任,一开始的确使封印牢固了不少。哪怕后来冰雪开始融化,也没人怀疑是她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