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宇聽完冷零的話,凝望著棋盤良久。
終於,非凡宇抬起了頭。
他定定地看著冷零,語氣一改往常的輕鬆隨意,而異常地嚴肅認真:
「你錯了,除詭道、王道、霸道之外,還有一道。」
說完他竟忽地伸手,拿起了已被包圍,沒有任何退路的「宗師」,跟著直接放在了「脫離點」上。
眾人啞口無言,都像看著瘋子一般地看著他。
冷零卻面露訝色,目光中閃現了一絲奇特的光彩。
非凡宇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逆天之道!」
眾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就連夜舞也愣了一下,跟著卻又大力拍起了手,歡聲喊道:
「笨宇好棒!贏了!」
「這樣也行?」雲哭笑不得地說道。
「為何不行?」夜舞偏頭說道。
「『武棋』沒有這樣的規則。」雲已經很清楚夜舞的個性,相當有耐心地解釋。
夜舞卻不屑地偏頭,輕鬆說道:
「跟這種藏頭藏尾的人下棋,沒甚麼好講規則的,更何況他們不也說了,這是爭霸天下,既然是爭天下,又何必論規則?」
這下非凡宇和冷零都向夜舞望過去。
「既然是爭天下,又何必論規則。」冷零喃喃自語,目光中露出一絲激賞之意。
非凡宇也是對夜舞刮目相看,忍不住說道:
「想不到妳也是有腦的時候。」
「你再說一次?」夜舞面色急沉,一旁的雲和亞當,連忙準備護住棋盤。
非凡宇卻兀自不怕死的說道:
「我本來想說妳沒甚麼優點,長相和身材都不是拔尖,腦袋更是空空如也,現在看來,至少腦還有裝點東西。」
雲和亞當放棄了排解。
影和流早就已經遠遠退開。
只剩下不清楚兩人關係的冷零和小魚,還安然坐在棋盤旁。但很快地隨著好戲上演,小魚的嘴巴便張開成了一個大圓形。冷零一貫淡漠的臉上,也不由得起了一些波動。
一番瘋狂激戰後,被打趴的非凡宇癱倒在地,很努力地攀住椅子,想要維持尊嚴並站起身來。
冷零卻又回復了原本的平靜,就像是夜舞痛打非凡宇這一場無比精采的大戲,也完全無法讓他感到有甚麼好驚訝的地方。他看著努力想爬起的非凡宇,忽然開口問道:
「為何違逆『天下』?」
「因為......我看皇不爽。」非凡宇一邊爬,一邊氣喘吁吁地說道。
「看皇不爽?」冷零似乎覺得這個回答荒謬至極。
「沒錯,你看皇和冷蕭他們,高高在上地坐在那邊,就可以掌握全『天下』所有人的生殺大權,這豈非讓人看了不爽至極?」
「所以你崇尚的是仁民愛物,或無為而治那一派?厭惡權利,認為人民才是最重要的?」冷蕭的語氣平淡,但不知為何,似乎有一絲絲失望之意。
「錯了。」非凡宇好不容易才爬起來,重新坐回椅上。
「要是『天下』沒人管,卻也人人都能安居樂業,那當然最好。但如果一定要有人管理,大家才能過好日子,那倒不如......」
非凡宇聳聳肩,看似無所謂地說道:
「讓我來管。」
「哈哈!哈哈哈哈!」冷零驀地大笑了起來,就連小魚也震驚地看著主人,只因小魚從七歲開始服侍冷零到現在,從未曾看他這樣笑過。
「你憑甚麼管理天下?」冷零笑完,忽然沉聲道。
「憑可用之兵,憑可造之材。」非凡宇充滿自信地說道:
「雖然我們『蒼穹』還沒幾個人,但可各個是我得力的好部下......」
話還沒說完,非凡宇的頭已經重重被夜舞敲了一下,跟著流、雲、甚至是亞當都上來湊了趣。
「誰是你的部下?」夜舞不屑地說道。
非凡宇摸著被敲腫的頭,一點也沒氣餒地說道:
「而且,我還會得到一個絕世智者的幫助。」
「喔?」冷零淡然應道。
「當今天下第一軍師冷蕭同父異母之弟,從小便展現稀世長才,只可惜生來就是個私生子,加上身具銀髮和雙眸妖瞳異態,因此從不受寵,更無法像哥哥冷蕭一樣,接受無數栽培。」
一旁眾人都聽出非凡宇是在說冷零,只是他們都是寡聞之人,以為既然冷蕭這麼有名,非凡宇說的這些也應該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其實就連冷蕭有這麼樣一個弟弟,都很少有人知道,更別說是他的生平及樣貌。
「說下去。」冷零卻也不驚訝為何非凡宇會知道,神情依舊淡漠。
「所以這名智者,很小就做了一個決定,不管冷蕭將來輔佐任一勢力,他都要站在他的敵對方,好好比較一下,究竟誰強誰弱。沒想到,冷蕭卻成了天下之皇的軍師,這名智者雖然仍有心想要一比,但全天下敢跟『天下』作對的勢力,卻找不到幾個。因此他便賦閒在家,潛心等待一個值得他追隨的王者。」
「你是想說,你就是那個王者?」冷零冷冷說道。
「我不是。」非凡宇攤手哈哈一笑:
「但你知道為何我們會取名為『蒼穹』。」
「說。」
「因為我們會比天更高,錯過我們,你不會再遇到更好的機會。」非凡宇面色一肅,誠心說道:
「所以我知道,你會讓我成為那個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