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诺淋了雨,开始发烧。哥哥和妈妈不知道她怎么了,她只说回来的路上车子坏了,冒雨走了一段。
刚好有假期,西诺就在家里休息了两天。
“你的体格看起来不咋样啊,就这么点小雨,你就能生病?啧啧~~”。
顾君尖酸刻薄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他在用尖酸掩饰他的自尊。
“你有事吗顾总?我在睡觉呢,没事就挂了”。
西诺知道顾君的心思,有时候她能看到这个男人那些遮遮掩掩又伪装着撑面子的东西。
西诺不是装病,而是真的在发高烧,烧得人昏昏沉沉的,那段时间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常常是一不留意就会发烧。但是此刻她并不想接顾君的问候,她讨厌那种有话不直说的虚伪。而一般人在病中的脆弱心理,在西诺的身体里没有,她一个人在外面很多年,心理能承受一切,也从不娇惯自己在需要呵护的时候去依赖莫名其妙的关怀。
她昏昏沉沉的一直烧着,迷迷糊糊中产生的梦境,心里对顾君产生着一种排斥。送花的事,她不知道顾君为什么要那么做,而且在大家纷纷议论的时候,他也一直没有停下来,那么多天中,对西诺来说就像噩梦一样,她被一轮一轮原本代表美好意义的花束,置于众人的焦点之间,她不知道顾君因何让她去面对这一切,并且以这种大庭广众的方式。
爱一个人,却不顾忌她的感受?这是西诺无法理解的。在西诺的方式中,爱一个人是无悔无私的付出,不求任何结果的给予,而不是因为想得到才去付出。这一点上,她觉得顾君起码不是善解人意的,并且可能在他心里,自己才是第一位的。
一整天都没吃饭,傍晚哥哥进房间来送水果,坐在西诺的床边,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然后静静的一直看着她。
西诺半睡半醒的,伸手拉住了哥哥的手,很烫很烫的眼泪从她眼角流到头发里,那一刻她心里有点很酸的感觉,好像似很希望有个人能懂她的心思,那种对一个雄性“靠山”的渴求,更多是来自对心的解读,是一种想讲出一句话,就有人能读懂的需求。而那种需求对于哥哥来说,是亲情,也是一言难尽的隔阂,不是疏离的隔阂,而是像妈妈和爸爸之间的相互解读,是女儿代替不了的。
“怎么了宝贝?怎么哭了?快和我说说,谁欺负你了?”。
这是哥哥对西诺的称呼,在他眼里和心里,西诺就是一切,尽管西诺坚强得像个男孩子,从来不用家人担心,但是西诺永远都是他最心爱的小妹。
西诺想把顾君的一切告诉哥哥,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两天的假期转眼就过了,烧还没退,但是公司里一堆的事,不允许西诺继续休息了。
清瘦了许多的西诺,穿了件卡其布的风衣。从外面进到办公楼里,还是打了个寒颤。
她刚从电梯里出来,打扫卫生的阿姨就告诉西诺,说按照顾总的吩咐,已经把西诺办公室里的花全部清理干净了。
按照顾总的意思?西诺心里反感了一下,那是西诺的办公室,他顾总想堆满花便堆满,想清理干净就清理?
为了不影响阿姨清理卫生,西诺直接去化妆间补了一下妆。在她们那层楼里,女士们有一个专用的化妆间,而不是像一般OFFICE那样,让女士们在洗手间里补妆换衣服。
西诺一边涂了下口红,一边在心里想了一下,她想以顾君的“风雅”和臭讲究,搞不好这个化妆间就是按他的意思设立的,她不知道最初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个什么部门类似扫地阿姨的人,对大家说“快看啊,这个化妆间是按顾总的意思设计的”。
男人,有时细腻是个有点,有时令人无法描述。
呵,西诺的胃往上返了一下,她想起自己早上只吃了药,没有吃饭。
手机响了,西诺走进办公室,她在接电话的时候,顾君推门进来,手捧着一束白玫瑰。
不敲门,直接闯入,是顾君来西诺办公室的惯例。
“以后我每天亲自给你送”。
顾君一边把花插在沙发旁边的花瓶里,一边对西诺这样说,完全没顾忌西诺正在讲电话。
西诺的心像瞬间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很意外顾君的举动,她听到清洁工阿姨说的话时,满以为顾君是在打扫自己的残局,却没想到这回是他自己亲自送上门了。她眼前顿时浮现出了顾君抱着一束花从走廊那头走到这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她办公室的样子,她知道这下子也等于顾君向全公司人宣布了,给西诺送花的人就是他。
事实上也是那样。
顾君不但在走廊那边他的办公室里,直接穿过整个走廊,举着那束白玫瑰一直进了西诺的办公室,他还在早上把那束花,从车里一直带到电梯里又带到办公室里。
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和那束花。
难怪西诺早上一进公司,就觉得大家的眼神有点躲躲闪闪的,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西诺又一次被动的,被顾君展示给了全公司的人。而现在他展现出来的,不是西诺的工作业绩,是和工作完全无关的白玫瑰,是他送西诺花的过程,那个过程在告诉所有人,西诺成了他的女人。
顾君将他对西诺的追求,明目张胆的展示给了所有人,正应了那天西诺在酒吧说他的话。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送玫瑰给西诺的是顾总。而之前顾君和西诺一起遇到的那两个业务部的人,又把西诺和顾君深夜同乘一辆车离开的事,杜撰成了西诺和顾君早就同居了,西诺每天都和顾君一起,是坐顾君的车子回他的家。
西诺瞬间被描画成了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公司里的男人女人都在议论,说她刚来公司不久,就把老板收入囊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