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正午的阳光异常耀眼,孙武却一点都感受不到,赤霄在告知了孙武所有能知晓的信息后,就很快离开了,说是太阿那边出了点大事,在普通大众中造成了巨大影响,他们一种高层必须立即开会。
离开前,赤霄告知孙武停留在这里,等待刘墀的到达,虽然赤霄没有说刘墀找他做什么就匆匆离去,但孙武也能猜到,应该是他的觉醒有了眉目。
顺带在赤霄离开前,孙武让赤霄带给巨阙一句话,让他抽时间教他巫人的观想修行,虽说刘墀让他不要着急,巨阙身为前辈自有判断,但孙武的直觉却告诉他,巨阙可能并不靠谱,为了以防万一,即便是在巨阙心里留下急功近利的印象,他也必须要赤霄带话过去。
为了不浪费时间,孙武闭上双眼靠着柳树,开始回忆最近所学,然后将其进行再一次的整理归纳,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一道明光闪过,一圈强烈的元素波动在孙武一片昏暗的视野中显得格外明亮。
“有办法了?”
孙武睁开眼睛,开门见山的问道。
“嘿嘿。”
刘墀摇头晃脑的说道:“我是你师尊诶,你就不能语气客气一点?”
“可以。”孙武点了点头,微笑着对着刘墀九十度躬身,语气恭敬的问道:“师尊,弟子的终身大事你可有了解决之法?”
“……”
刘墀目瞪口呆的看着直起身来一脸严肃认真的孙武,嘴角一扯,无奈的拍了拍额头:“算了,你还是恢复正常吧。”
“说。”
孙武瞬间变得面无表情,轻快的吐露出一个字。
刘墀额头上有青筋暴起,但一想到孙武那恭敬中含有的巨大压迫感,他只能翻了翻白眼,反问道:“听说你在图书馆里看了不少东西。”
“嗯。”
孙武扭了扭由于一直低着而稍稍有些僵硬的脖子:“我知晓了寻道者的觉醒需求,但我是后天成道,那部分知识基本对我无用,之后便是各种能力的分支,这样我有了更好的选择,对于自身的力量也能有基本的范围了解。”
“就这些?”
刘墀眉头一皱:“我师尊说,以你的表现来看,去了一趟图书馆必然能得到所必须的信息,现在只要前往圣坛,就可以觉醒了,可是这样的程度,分明就会失败。”
“圣坛?就是那个辅助寻道者取得前行道路的圣坛。”孙武双眼猛地一亮:“不错,就是这个。”
孙武上前走到刘墀面前,认真的说道:“师祖说的不错,快带我去圣坛。”
“你确定?”
刘墀看着孙武迫不及待的样子,立即知道孙武应该是理解了太阿的意思,但他还是决定告知孙武其中的利害关系:“要知道圣坛一生只能进去一次,若是你这次失败了,那你不仅只能立即强迫觉醒,还会失去一次获得道路的好机会。”
“我确定!”
孙武想立即去验证自己的想法,虽然一旦失败,他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但若是坐以待毙或是静待机会,可不是孙武的性格。
“好,我遵循你的意志。”
刘墀见劝解不回,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以他对孙武的了解,孙武并不是那种冲动的家伙,他既然愿意拼着一把,就证明他有着一定的把握,刘墀自身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带着孙武直接挪移到腾挪云雾附近,然后穿越到圣坛。
圣坛依旧十分寂静,十二根图腾巨木上布满青苔,稀疏的阳光透过重重树叶落下,照射在有些潮湿的地面。
“去吧。”
刘墀指着中央的祭坛说道:“你只要走上去就可以了,每个寻道者的道都不会完全相同,虽说殊途同归,但毕竟外在表现有所差异,其过程自然也会不同,我没有什么能指导你的,只期望你能够成功。”
“借你吉言。”
孙武快步向圣坛走去,刘墀顿了顿,然后大声喊道:“我就在这里静坐等你,你可别让我失望!”
孙武将右臂伸过头顶背对着刘墀挥了挥手,毫不犹豫的踏上了圣坛。
祭坛有三层,其中两层都是单纯的阶梯,孙武刚踏上第一层,就有一股清风拂面,但孙武能“看”的这股清风,并没有吹拂过去的感觉,只是引动了孙武体内隐含的某些东西,让孙武整具身躯都变得有些僵硬。
孙武缓缓抬腿,变得僵硬的身体如同生锈的机器,发出嘎嘎的杂音,体内的骨架都在颤动,孙武背后的整条脊椎稍稍有些伸长,骨缝间有潜藏的能量飘出,那是属于三清五雷印的力量。
费力的踏上第二层,孙武僵硬的身躯在三清五雷印的解封下竟然逐渐变得柔和,但孙武的心也沉了下去,他知道,体内隐含的强制觉醒正在生效,一旦他不能在彻底觉醒前领悟出自己的道,完成自然觉醒,那么,他将迎来双重失败!
在自然元素的影响下,孙武踏上第三层的过程反而轻松了不少,当他踏上第三层时,整个圣坛闪过一抹白光,刺眼的明光让孙武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等外部的光变得柔和,孙武赶忙张开双眼,只见眼前一片空白的圣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片宇宙星空,只有围绕着形成一个圆的十二根图腾巨木还在不远处伫立,提醒孙武他还身处祭坛之上。
混沌的宇宙星空既新奇,有迷蒙,若不是四周还有一成不变的图腾巨木,以孙武脆弱的精神底子,早就沉迷与宇宙之中,失去自我意识。
一抹冰冷又夹带着温和的气流在孙武的背后运转,那是三清五雷印的力量,孙武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感受自身的变化。
圣坛的作用是引导,这在图书馆中孙武就已经看过了,这由远古时代就流传下来,据说承载了一切真理来源,由圣人建造的圣坛,它拥有着感应出进入者所拥有的潜力的奇妙能力,然后它就能为进入者进行一次能力的模拟,从而使来者亲身感受自身的力量,为开启自身的道路创造一个契机。
寻道者能在这里得到了提示都很模糊,大部分都需要回去静修一段时间后才能完成道路的抉择,即便有着圣坛的辅助,都还有人做出错误的选择,导致多年之后他们一直停留在一个阶段,再也无法前行一步。
而孙武的觉醒在踏入圣坛的时候就被强制开启,一旦他不能在圣坛内完成道路的选择,完成觉醒,他就会失败。
无视掉背后的三清五雷印,孙武将思维完全沉入体内,观察着体内的每一丝变动,在孙武的注视下,他胃部的巫人源泉完全缩成了一个小点,隐藏在胃壁的褶皱之中,整个身体变得格外空洞。
丝丝缕缕的自然元素如同好奇宝宝一样涌入孙武的体内,仿佛这里有什么吸引着它们,这里并不是“进化阶梯”,自然元素的量不多,涌入孙武体内的元素看似不少,但一旦融入孙武体内,就仿佛一滴水汇入了大海。
实际上这个比喻并不适合,因为自然元素和孙武的身体格格不入,在这黑暗而空洞的身体内,元素粒子们被奇妙的气劲分离开来,汇集成各式各样的部分,然后缓缓向着中央靠拢,中央有着一个奇妙的透明小点,孙武“看”不到它,却能感觉到它,所有的元素按照一定相同的比例融入那个小点中,然后孙武就感到下腹和眉心处似乎有些鼓胀。
转移视线,他看到下腹和眉心处同样多出了两个透明的小点,一种半透明的细密能量从中涌出,却由于那两处位置较为封闭,逐渐鼓起,此时孙武背后的气流已经沿着脊椎散开,向着身体四周散开,奇妙的雷光带着三色神光洗刷着孙武的身体,让他的身体变得酥麻,那两处封闭的地方很快就被三清五雷印的能量发现,然后两股力量就顺着两边猛然撞去。
无声的碰撞让孙武浑身一震,连意识都仿佛失去了一瞬,细微的流水声从体内每一处传来,身体的通道在那一撞中被打开,上下两股洪流瞬间扩散开,沿着身体四方随意流动,直到将全身各处都填满,三清五雷印的能量仿佛也被两股洪流吞噬,融入填充身体的大军之中,被填充的身体也变得鼓胀,孙武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渐渐变得白皙,透明,涨得很大,就像要爆炸一般。
“怎么会这样!”
刘墀惊恐的站起来,他看着站在圣坛上,突然涨得像个气球一样的孙武,无比着急,但他已经无法靠近圣坛,只能慌张的站在原地,双手合十,对着天空喊道:“道祖,这是我第一次真心想你祈愿,千万,不要让孙武死掉啊。”
“轰!”
狂暴的气浪掀起,孙武的所在猛地被一股乳白色的气浪掩盖,并向着四方凶猛的弥漫开来,刘墀长袖一扬,一柄青铜长剑立于胸前,将前方的气浪竖着切开,一层琉璃之色在气浪与长剑接触的地方闪动,推动着刘墀不断退后。
刘墀紧咬着牙抵住气浪,坚硬的青石板上留下了一对清晰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