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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各回原点

待顾池安等人赶到地牢时,那三名高手已不知去向,其余守卫正防备有人劫狱,双方仆一见面便战作一团。

宋然忆随着莫长先一路疾驰,待到了一处,莫长先一指前方激斗中的四人道:“世子,乱党就在那。”

宋然忆并不出声,而是望着与明追等人交手的蒙面女子愣愣发呆。莫长先等候了片刻,却未得到回应,眼见那女子就快脱困而出,只得又唤了声:“世子。”

宋然忆被这一声叫回了魂,他望着莫长先问道:“我可有不妥?”

莫长先听不明白,疑惑着不知该如何作答,宋然忆紧张地又问道:“头发,衣服,可有不妥?”

莫长先这下更加不明白了,只得麻木地回道:“没……没有不妥。”

“给我把剑。”

莫长先尴尬道:“回禀世子,卑职只有佩刀。”

“给我找把剑!”

莫长先几欲吐血,眼下情形哪里来得及去给世子找剑。好在宋然忆也已看出三人的剑阵困不住那女子,便嫌弃地接过莫长先的佩刀,冲了上去。只见他飞身落地,以刀为剑,连挽数个剑花,将那女子的剑招收进一片虚影中。

宋然忆的剑招并未能克制云初黛的攻势,但云初黛似乎颇为疑惑,只过了几招,她便出了战局,停了式子。那布阵三人面面相觑,虽然知道能困住对方已属吃力,却没想到对方可如此轻易的脱阵而出。

云初黛问道:“阁下的招式,哪里学的?”

宋然忆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扔了佩刀,负手而立,青衫黑发,器宇轩昂,一派高深莫测之相。

云初黛见对方并不作答,心想那三个高手自己已成功引走,营救计划应该已经完成大半,便转身离开。

宋然忆这下可再也装不成大佛,急忙唤了声:“晓儿。”

云初黛立刻回过头来,挑着眉望向宋然忆。原来她方才并不是真的要走,此刻似乎对着宋然忆说:“让你装。”

宋然忆轻咳了一声,示意三人回防。那三人走时一直防着云初黛发难,可她并未阻拦。宋然忆似乎早料到般,示意他们快走,并关照道:“不放、不追。”

云初黛道:“你不怕我拦着?”

宋然忆摇了摇头,说道:“你不会想要救温俊的,他同你不是一路人。”

云初黛不置可否。她参加营救,本就为了找寻记忆,当她听到眼前这人叫出自己别的名字时,便觉得他就是自己要找之人。毕竟在折箩乡,所有人都说她与从前不同,也许她从未改变过,而是身边人变了罢。

明追三人一回去,顾池安等人便节节败退。而顾池安见他们三人回来,心下剧震,觉得师妹必定是遭遇了不测,全然忘了先前曾决定,若是不能救出师父,宁愿战到最后一刻的豪情,大喊道:“撤!”便领着众人逃了。他们向着人多的地方冲,直撞上刚刚落地的花轿,水风眠“哎哟”一声摔倒,盖头、凤冠落了一地。易明煜见状拉住悲痛欲绝闷头狂奔的顾池安道:“快看,是你师妹!她竟扮成新娘混进了花轿。”

顾池安回过头来,当真个喜从天降,一转身,在诉宛的目瞪口呆中,将呆若木鸡的水风眠背起便跑。

一老汉见状,拍了拍另一老汉道:“老李头快看,不成想那日坐咱们边上的小姑娘就是世子妃啊,你说老穷酸是不是要倒霉了?哈哈哈……”

老李头愁眉苦脸道:“哎我信了你的邪,说什么能吃三天三夜,害我昨日什么也没吃,现在全黄了!”

这一切都发生得极快,以至于诉宛跌跌撞撞地跑去向宋然忆求助时,他们还在原地。她抓住莫长先刚捡起佩刀的手,双眼通红,边摇边喊:“莫统领,不好了,我家小姐被人给抓去了,你快派人去救她呀。世子,世子妃被人抓了,您怎么还愣着……”这时,她突然看到蒙着面的云初黛,惊得双目圆睁:“小……小姐,你怎么在这?你蒙着面做什么呢?”

云初黛细细琢磨了片刻,想到此间应是原先有个与自己长相极为相似之人,此人恐怕才是真正的水风眠,而自己,定是眼前这人所称的“晓儿”。想到终于找到认得自己的人,云初黛便摘下面纱,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这清汤寡水的笑容映在宋然忆眼中,当真叫个千娇百媚,迷得他连话都忘记说。云初黛奇道:“你这人,刚刚过招时还似模似样,现在怎傻呆呆的?你府上的大牢被我给劫了,你要如何处置我?”

这下莫长先与诉宛皆看到了宋然忆的失态,都大觉吃惊。莫长先更是想不到乱党派来引走明追三人的高手竟是自家的世子妃。

“不碍事,他们劫不走人的。”宋然忆语气颇为不好意思。

云初黛对此并不放在心上,而是问道:“水风眠原先在你王府关着?”

“恐怕是她自己混进来的,这些我以后慢慢与你说,你……留下罢。”

“好,带路。”云初黛收了兵器,眼神则似征询着该跟谁走。

宋然忆颇为高兴,急忙唤道:“诉宛,带你们家小姐回屋休息。”随即小声吩咐道:“去你们原先住的院子,明白吗?”又转身对云初黛说道:“缺什么就同诉宛说,她自会为你添置。”待到对方点头,这才脚步轻快地领着莫长先朝大牢去了。

诉宛只得愣愣应下,引着云初黛便走。半路上,诉宛实在无法忍住一肚子的问号,便开了口:“小姐,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明明被几个蒙面人抓走了,怎这般快就换了衣服还蒙着面与那小王爷在一起?还有还有,以前他对你总是彬彬有礼的,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你对他做了什么?哦还有……”

“诉宛?”云初黛打断道:“是说缺什么同你说便可?”待到诉宛愣愣点头,云初黛笑道:“那去给我换个话不多的丫鬟来。”

“……”

云初黛同诉宛回了房间。那房里原先的物件随着水风眠进宫复又摆回原处,端的一应俱全。她巡视了一圈,这才迎上诉宛期待的眼神,问道:“你是何人?”

诉宛此时当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小姐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忧的是她竟又忘了自己是谁。

云初黛见她表情,猜她定是还迷糊着,便说道:“先前在王府的那人不是我。现在说说我是谁,你是谁,方才那人又是谁。”

诉宛皱眉道:“什么,之前那个小姐是假的?那她是谁,为何要冒充小姐?”却见云初黛只是看着她,并不打算回答。诉宛眼眶忽的就湿了,道:“果然,果然这才是小姐!小姐,诉宛好想你啊!”

云初黛推开她,拿眼瞪她,诉宛这才有所收敛,开始认真回答云初黛的问题,并问道:“小姐,你先前到哪里去了呀?你真的失忆了吗?”

云初黛全不理会,问道:“那个世子为何要与冒充我的人成亲?”

诉宛又开始长篇大论说起前因后果,听得云初黛频频皱眉。她细想了一番,猜测起初水风眠被带回王府确实是个乌龙,金诺与桑淼淼自然也绝非说谎。据诉宛说她一开始也曾极力否认过,但不知为何就不再辩解,安心当起了未来世子妃,这恐怕就与顾池安那些人有关了。

若顾池安知道水风眠被认错,那必然也知道自己将军之女的身份,可他却骗自己说自己是为了救他们而受伤失忆,分明就是想利用自己来救温俊。水风眠后来冒充自己,必然也是受了顾池安的蛊惑,毕竟温俊是她的师伯。

可她又有一点想不明白。宋然忆应是一早便知道此事,这才会故意放任易明煜到王府查探地形。他不点破,仍要与水风眠成亲,成亲当日甚至连喜服都未换,他做了这许多无非就是想引来顾池安,又为何在见到自己后下了“不放、不追”的命令?起初她不太确定不放的是谁,不追的又是谁,但联系到诉宛说世子妃被人抓走,宋然忆又笃定的说他们劫不走人,想必不放的是温俊,不追的是顾池安。

这时,宋然忆已将一切事务交代下去,只身来找云初黛,却是在门口踌躇不进。云初黛见了他,道:“不进来?”宋然忆这才正了正衣衫,优雅入内。

他将诉宛遣了去,有些手足无措的坐在云初黛面前。云初黛问道:“你何时知道那人不是我的?”

宋然忆温言道:“一直都知道。”

云初黛问道:“你是如何得知?她的那些朋友们只当我是失忆转了性,对我的身份却是从未怀疑;那个诉宛应是我的贴身侍婢,她也未有所察。”

宋然忆回道:“眼神不像,神情也不像,还有她右手没有茧子,你是右手使剑的。”

“哦?你怎知她右手没有茧子?”

宋然忆做贼心虚,不敢说,却也不愿意瞒她:“我……牵过一次她的手。就只是为了看看她有没有茧子,没别的意思。”

云初黛好整以暇道:“想必你为了引他们出动,做了许多准备,为何突然又放了他们去?”

宋然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那都是为了把你找回来,你既已回来了,抓他们的事情,便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了。”

云初黛不关心他找自己所为何事,而是说道:“下面聊聊云将军的事吧。”

宋然忆却面色一正,推脱自己还有要事,竟是不再多言,直接走了。云初黛虽感莫名其妙,也不在意,心想等诉宛回来问她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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