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独孤刃的府邸,大气恢弘。
金光闪闪的大门外,一边立着凶猛异常,张着血盆大口的石狮,另一边却盘着一条水桶粗细的金鳞巨蟒。大门两边,站立着十来个高大威猛,面容凶恶的大汉,这些大汉每个人身上都悬着一口宝刀。这些人仿佛也和门口的石塑一般,一动不动。
从大门外往里瞧,一排排高大粗壮的琉璃柱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这些图案赫然竟是玉石雕成的麒麟。
这雄霸南疆数百年的独孤世家果然是非同凡响。
在这华丽无比,气势恢宏的独孤府邸的后院,却竟建有一栋看似十分普通的,仿佛是下人住的木屋。这间木屋和前面高大雄伟的建筑比起来,简直格格不入。
独孤忍就坐在这个木屋内。独孤忍和独孤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个庞大无比,富可敌国的独孤世家的贵公子,竟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屋内的一张已经褪了色的桌子上,放着一把看似很普通的剑,这把剑的下面压着一张金丝绣边的丝帛,这是独孤刃用来传递消息的专用丝帛。这张丝帛的价值已足可以买到数栋这样的木屋。
独孤忍的眼睛一直盯着丝帛上的几个大字,“独孤方被杀,龙啸城复仇,刃。”
独孤忍站起身,缓缓收起丝帛,随手就扔在了桌下的竹篓里。
独孤忍走出木屋,走到院子里的一颗大树下站住。
桌上的剑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噌”的一声,剑已飞出屋外,寒光一闪,“咔嚓”,数尺粗的大树竟忽然倒下,树干眼看就要砸到独孤忍的身上,独孤忍忽然出手,扶住了树干。然后慢慢地放倒在地上,竟然没发出任何声响。
“侍剑,洗血,你们二人跟我走。”独孤忍道。两个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烈飞羽脸上的伤还没好。
连一向不太爱笑的冷寒枫已笑的直不起腰。
轩辕笛也在笑,大家都在笑。只有烈飞羽的脸拉的老长。
“你们不怕死么?”烈飞羽冷冷地道。
轩辕笛使劲忍住笑道:“我们怎么会死?”
烈飞羽道:“笑死。”
冷寒秋的眼泪汪汪,笑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事,皇甫姑娘会把你抓的这么狠?”
烈飞羽很委屈地道:“我只不过追上她问了一句话,她就把我抓成现在这个样子。”
轩辕笛道:“你究竟问了她哪句话?”
烈飞羽道:“我只问她除了会吹笛子,还会吹什么?她听了这句话居然跳起来狠狠地抓了我一把,还骂我是天底下混蛋中的混蛋,流氓中的流氓。你们说我怨不怨?”
这句话刚一说完,“咕咚”一声,冷寒枫已笑的坐在了地上。“咕咚咕咚”紧接着又是两声,这次是轩辕笛和冷寒秋。
轩辕笛仿佛已喘不过气来:“你真是活该,你居然还敢在她面前提笛子的事,她不抓你抓谁?不过这样也好。”
烈飞羽道:“这样也好?”
轩辕笛道:“至少你现在有理由缠住她要她嫁给你了。”
“你们笑够了没有?”一个稚嫩的声音道。
几个人已笑的忘乎所以,竟没有发现旁边已多了一个人。一个全身穿着红色衣服,大约只有十来岁的小男孩。
轩辕笛等人停住了笑。因为他们已发现这个男孩的轻功居然高的可怕。
男孩手上拿着一把木头削好的剑。
“我叫侍剑,我家的主人叫独孤忍。”小男孩道。
几个人呆住,烈飞羽已放下捂着脸的手。
轩辕笛道:“却不知小哥这次来有何贵干?”
小男孩道:“我来传一句话。”
轩辕笛道:“请讲。”
小男孩道:“我家主人让我转告各位,给你们一天时间准备后事,明天他就会来杀了你们。”
烈飞羽道:“小娃娃,小小年纪不好好上学堂,学大人出来闯江湖,不知天高地厚,听我的话,赶快回去,否则烈大爷要打屁股啦!”
小男孩的脸色变了,木剑闪电般刺向烈飞羽。
烈飞羽大惊,这看似普通的木剑竟然隐藏着无数可怕的变化。这个小男孩的身手竟已是天下少有的用剑高手。
一个仆童已经不得了,他的主人该有多么可怕?
等到烈飞羽躲开这一剑,脸上已渗出了汗珠。
小男孩第二剑紧跟着又刺了过来,烈飞羽急忙闪过,“恪”的一声,木剑已断成两段。烈飞羽的‘青刃’已在手。
“小弟弟,你还是回去换一把好剑再来吧!”烈飞羽道。
小男孩狠狠地把剩下的半截木剑扔再地上,跺了跺脚,一个翻身,已在数丈之外。
“独孤忍真的练成了那可怕的飞剑?真个可以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烈飞羽问道。
“我原本也只是猜的,并没有亲眼看到过。现在看来,就算他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但至少已练成以气驭剑,随意杀人的境界。”轩辕笛道。
烈飞羽道:“他比独孤方还可怕?”
轩辕笛道:“单以剑术而论,独孤忍已可称之为当今之剑神。只是他仿佛已看淡名利,所以名气并不如独孤方响亮而已。或许只有这种人,才能练成天下无敌的剑法。”
烈飞羽忽然扭头就走。
轩辕笛道:“你去做什么?”
烈飞羽道:“现在我们除了准备后事,还能做什么。”
几个人又想笑,但却实在笑不出。恐惧仿佛已渐渐笼罩在这几人头上。
天空突然阴暗下来,地面的尘土上已有了雨水打出的斑点。
雨突然下大了,几个人都已走到屋檐下避雨,只有轩辕笛还站在雨中,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背。
“还愣着干什么,莫非你已被独孤忍吓破了胆?”冷寒秋着急地喊道。
轩辕笛仿佛没有听到冷寒秋的声音,只是嘴里喃喃地道:“莫非是丝……?”
冷寒秋看着雨中的轩辕笛,眯着眼睛道:“这人的精神好像也开始不正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