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给陈为安这件礼物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伴他一生,也更未曾想到会在未来有如此赫赫之名。如此看来,也倒是我跟他的缘分——摘自《掌柜的回忆录》
陈为安回到酒馆,酒馆的杂役看到陈为安拎着这么一大袋的菜,纷纷目瞪口呆,小王更是跑到陈为安面前,偷偷的问他:“为安,你不会是从人家菜摊偷来的吧,要我说偷一点还好,你这偷得也太多了吧,被人家发现报官你不得被打死啊。”
陈为安立即瞪了小王一眼:“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么。这可都是我凭借自身的优势跟别人买来的。”小王一脸诧异:“自身优势?是你矮还是你太年轻?这也能有优势?”
陈为安摇了摇头不听小王的啰嗦,赶紧向后厨走去,现在他的心思全在跟张胖子的打赌上,哪有功夫理小王的胡搅蛮缠。
陈为安来到后厨,看见张胖子正在那里做菜,赶紧走了过去,把手中的袋子往旁边一拍,就直勾勾的盯着张胖子。
张胖子正哼着小曲做菜,忽然听见“砰”的一声,扭头就看见旁边的布袋装着满满的菜。再一看陈为安那副表情,呆了一下,然后对着陈为安说:“这些……都是你搞来的?”陈为安点了点头,一副得意的样子:“那当然,本少出马,自然成功。”张胖子乐呵了一下:“就你这个样子还少爷?小杂役还敢自称少爷。”听张胖子这么一说,陈为安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嘴硬的说:“你管不着这些,不就自称个少爷么,早晚我也是个少爷。先别提这个,你看我任务完成了,说好的赌注呢?”陈为安把手伸到张胖子面前,看着张胖子。
本以为张胖子还会借故推脱,想办法少给点,没想到张胖子倒是一脸爽快,从自己宽大的厨师服里掏出了一两银子放到陈为安手里,一脸坏笑的对陈为安说:“钱我给你了,怎么花就随你了,不过你可要注意点,别到时候花的太快再后悔了。”
陈为安把银子往兜里一揣,斜了张胖子一眼:“我又不是那种人,你不用担心。”说完,施施然的走出了后厨。
陈为安刚一走出后厨,就看见小李急匆匆的走过来了。小李走到陈为安面前,先是大喘了两口气,待气息平稳下来后才对着陈为安说:“陈为安,掌柜找你有事,我转了好大一圈都没找到你,刚才听小王说你往后厨这来了,我赶紧过来,可算是把你给找到了。”
陈为安面带疑惑,说:“掌柜找我?他找我有什么事啊?”小李对陈为安说:“我也不清楚,总之是很要紧的事,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急着找你了。掌柜现在就在后院书房等你呢。赶快过去吧。”
陈为安应了一声就向着后院走去。酒馆是掌柜唯一的财产,掌柜本人姓什么酒馆里的老人都不知道。只是大家都叫他掌柜叫的习惯了,久而久之他的本名大家也都忘却了。因为酒馆是掌柜唯一的财产,这些年掌柜也赚了不少银子,所以掌柜将酒馆一扩再扩,以至于酒馆占了十二街的小一半。也使得在酒馆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间厢房。所以想在这间酒馆打工的人络绎不绝,可惜掌柜已经好久不再招人了,渐渐的也就没人再来问掌柜是否招人。
酒馆很大,又是掌柜的家,自然会有书房。掌柜的书房一般人进不去,除了负责酒馆事物的张伯偶尔会进去打扫一番,其他人掌柜完全不让进。曾有一次张胖子借着酒劲进了掌柜书房一次,被掌柜知道后,罚张胖子干了两个星期的杂役,把酒馆所有的脏活累活都包了。以至于陈为安到现在还回味那两个星期的幸福生活。
陈为安一边走一边想着掌柜找他能有什么事情。想到今天早上看见掌柜的背影,内心略微有些沉重,想着不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吧,触动了掌柜的伤心事。掌柜不会一气之下教训我一顿吧。
一阵胡思乱想没有结果,陈为安看着眼前书房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推开,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第一次进掌柜的书房也比较好奇,陈为安看着书房四壁上的字画,右下角都有一个章印,上面仅仅两个字——润荣。陈为安不由得疑惑了一下,润荣,是哪个大家,为何自己没有听说过啊。转头看见掌柜背对着书桌,似乎是在等陈为安过去,陈为安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了。
陈为安走到书桌前,看到桌子上有刚刚写好的四个大字,飞鸿流光。陈为安虽然不懂书法,但是看见这四个字,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也知道掌柜的书法功底深厚,也可谓是一代大家。想到这,陈为安又扭头看了看四壁上的书画,再看看字边上躺着的印章,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想法……掌柜莫不是这个润荣吧……
看着眼前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如此高大。陈为安正踌躇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的时候,掌柜终于转过身来。只因刚才掌柜背对自己,自己并没有看到掌柜手里拿着东西,待掌柜转过身来才注意到掌柜手里握着一把剑。
陈为安顿时一阵冷汗冒出,心想这下完了,掌柜连剑都拿出来了,我这是惹了他多大的气啊,希望掌柜今天手下留情,不要下死手就好……
掌柜转过身来看见陈为安脸色苍白,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对着陈为安说:“你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早上看你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你就生病了。”
陈为安心想,若不是你手里拿着剑,我怎么会脸色苍白,这都是被你吓出来的啊。虽然是这么想,陈为安嘴上却不敢说出来:“没生病,可能是刚才出去买菜跑的有点累,才会这个样子,掌柜的放心,不会耽误工作的。”
掌柜听了,眉头一皱:“胡闹,身体不舒服怎么还能继续工作,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是正事,工作什么的放到一边才对。”陈为安一听掌柜这么说,顿时心里更虚了,想着掌柜今天莫不成是转了性子,居然会关心起自己来了,连忙对掌柜说:“没事没事,只要待会掌柜您下手轻点,我肯定不会身体不舒服的……”
掌柜听了,一脸疑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我下手轻点……”说到这,掌柜停住了,看了一眼陈为安,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剑,好像想通了什么,对着陈为安说:“哦,你不会以为是,我要对你动手吧?”
看着陈为安一脸防备的表情,掌柜顿时哭笑不得,说:“你都想哪去了,我拿剑出来不是要对你动手,我要是真跟你动手,还用什么剑啊,两巴掌打过去,保准你爸见了你都认不出。”
看见掌柜露出这个表情,陈为安顿时放宽了心,看着掌柜,陈为安一脸委屈,说:“我怎么知道掌柜你怎么想的,万一你真的生气,想用剑来给我两下子,我这小身板也经受不起啊。”
掌柜看了一眼陈为安,又恢复到了一脸严肃的表情,咳嗽了一声,对陈为安说:“为安,今天早上见过你之后,我想了很久,的确,这么多年我没有送你什么礼物,你知道,我一直无儿无女。从你七岁那年起收留你,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儿子,听到你早上那么说,我也是很愧疚,最后我决定,送你一样礼物。”
陈为安一听,原来掌柜是为了送自己礼物,可是听掌柜那么说,心里还是有些心酸,对着掌柜说:“掌柜,我不要你什么礼物,只要能一直留在酒馆就是我最大的礼物。”
掌柜破天荒的笑了一下,对着陈为安说:“为安,你是一条潜龙,终究会翱翔九天,我这个酒馆不适合你,你应该去做更多你应该做的事。外面世界很大,你应该去看看。”听掌柜这么说,陈为安又想起了在那个小岛上父亲对自己的教诲。不由得湿了眼眶。
掌柜看见陈为安这幅样子,安慰陈为安道:“没事,你早晚会长大,这些你都会懂得的。拿着,这是我给你十三岁的礼物。”说着,掌柜把手中的剑扔给陈为安。陈为安双手接住,拔出剑一看,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噌”一声,似乎是剑长久未曾出鞘而宣泄自己的畅快,看着这把剑,三尺有余,十三岁的陈为安拿起来还有些力不从心,中间一道凹槽,整体看上去锋利夺目。
陈为安不由得赞叹一声“好剑”。然后呆呆的看着掌柜:“掌柜,这……你就送给我了?”
掌柜点点头:“这把剑也是我早些年机缘所得,不过我也用不上,如今就便宜你了。我看你每早都起来练剑,可惜你用的是木剑,也看不出什么来,这把剑正好送你。”
陈为安讪讪一笑:“掌柜,原来你都知道啊。”
可能也是掌柜的心情比较好,对陈为安说的也就多了一些:“你在我这这么久,干的什么事我不知道,毕竟也想着把你当做儿子,关注的当然也要多一些。”
陈为安听了,心里有些触动,转移话题问到:“这把剑一定有名字吧。叫什么?”
掌柜看着桌子上的字,淡淡的说:“飞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