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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缘起]玉箫剑

次日,南北翊仙易有事,回去了一趟——这是瞒着郁无箫,他可不想带上她。为此,无箫窝了一肚子火,无奈。

无箫和悠以韵站在一条小溪前,溪水明如玻璃般清澈干净。“扑通”一声,一颗较小的石头打入溪中,激起了层层涟漪,溪水荡漾。

“哼!”坐在溪边的无箫撅着嘴,又捡起一颗石头,扔到溪中,“臭南北翊,敢瞒我!真是不想活了!气死我了!!”

悠以韵看着无箫这副幼稚又小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温柔道:“无箫,早知你会生仙尊的气,我宁愿不告诉你事实。”

郁无箫怔了怔,没敢吭声。

悠以韵轻轻点了点头。“无箫,不生气了?”郁无箫垂眸,将眼中的不甘掩去,点了点头。悠以韵又道,“那我去摘些果子,现在倒有些饿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郁无箫连忙拉住她,道:“以韵姐,还是我去吧。”说罢,便一溜烟跑走了。

悠以韵轻叹一声,无箫就不能沉稳点吗?

摇头间,悠以韵的余光瞟到了一把剑。南宫芊月用她的纤纤玉指拿起剑,打量起了那把剑:剑把设计的十分顺手,剑身刻着紫色的叶子,而且刻得十分仔细,甚至连叶脉都刻得那么的精美,剑锋十分锋利,在阳光的照耀下,整把剑都闪着刺眼的光芒。

好剑!

悠以韵暗暗惊叹,就是心生疑惑:此剑的威力如何?

想着,运功去试探。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此剑威力深厚,对付几个灵帝等阶的人可完全不在话下!

“无箫……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剑?”南宫芊月忍不住地疑惑,“无箫顶多也就是一个灵师等阶的人啊!”她喃喃自语。

修炼法术的人根据自己修炼法术的程度会分出六个不同的等阶来。从弱到强分别为入灵微,灵醒,灵师,灵上,灵帝,灵尊。在天下之中,等阶为灵尊的不上五个——南宫芊月只知道五人之一中的南北翊。

由此可见此剑威力之大!而这把剑——名为玉箫剑!

再用法一探,此剑竟然没有剑灵!没有剑灵的剑整体实力会降低一半!南宫芊月又是一惊,无剑灵尚是如此,若是有了……岂不会变成一把祸害天下的剑?

而这,也正是南北翊敢送给无箫玉箫剑的原因——因为此剑无剑灵。

仔细打量间,悠以韵隐隐看到了剑身上刻着两行字,奈何字刻得太小,她看不清。可她就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人。她非要看看这两行字到底是什么!

灵机一动,悠以韵倾城的容颜浮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她好歹也是个仙师等阶的人,这还奈她不何!悠以韵动法,这两行字竟费了她极多的灵力,可最终还是没有看清。

悠以韵微觉吃惊,抿着她的朱唇,更是认真了些许。看来,她终是高估自己的实力了。“欲探其字,不可又甚?灵阶不足,天奈我何!”念着自创的咒语,悠以韵一使劲,几乎将自己全部的功法都用在了那两行字上!

终于,看到了。

书写者是用草书写的,可悠以韵明显地看出这就是无箫亲笔。幸好她认识草书,却也颇显吃力的识清。

看完这两行字,悠以韵登时便吓得腿直发软!靠着自己仅剩的一点灵力,支撑着自己能安然无恙地站着。无箫啊无箫,你怎能如此!南宫芊月眼中尽显痛苦,更带着几分同情与悲凄。他是高高在上的仙尊啊!他绝七情断六欲,为了天下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可你又怎能!!

悠以韵咬着唇,着实担心。

忽的,她用法将那两行诗隐去,确定没有丝毫痕迹了,这才放下心来。

“无箫,就让我把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隐藏起来吧……”悠以韵声音沙哑地说。

远处传来清脆的一声“以韵姐”,吓得悠以韵连忙把玉箫剑放下。“无箫!”悠以韵冲着离自己愈来愈近的身影招手。

郁无箫嘻嘻哈哈地将手中的果子放在地上,大笑道:“哈!我厉害吧?以韵姐,正好旁边有小溪,先把果子洗洗再吃,”无箫啰哩啰嗦地说了许多,“四六分,我六你四!”

悠以韵倒也不在乎,但也说了一句:“撑死你算了!”

良久。

“无箫,”悠以韵优雅地咬了咬红唇,又开口道,“你觉得,子卿仙尊这么爱天下,值吗?”声音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无箫暗自自讽,值吗?这应该问南北翊他自己吧。“以韵姐,你不要问我这么严肃的问题。我一个大笨蛋,听不懂。”

这天下又不是他的,何以如此守护?或许,若他不如此做,反而只会浑浑噩噩地过完这一生吧。这是他有抱负,只有这样,他才会快乐。可惜,南北翊,我们注定无法同生,这一战究竟何时才能打响?世间为何要有仙魔之分?只因仙魔,拆了多少有情人……

二人安静地度过了一段寂寞的时光。

“无箫,现在什么时辰了?”悠以韵望着泛着黄晕的天空,轻轻蹙眉,扭头问。

郁无箫调谑道:“以韵姐,你倒是越发懒了,凭你的灵力,干嘛问我?”说着,郁无箫倒很是听话地掐指一算,谄笑道:“现在是申时,你莫非想我姐夫了?”

悠以韵在看到郁无箫那种笑的时候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如今,果然……

悠以韵无瑕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羞涩地说:“无箫,休要胡说!这,八——八字还没一撇呢!”

悠以韵八卦的劲儿可起来了,她的眼中发出一种光芒,仿佛很有趣:“是吗?据我所知,貌似某人的初吻已经没有了哟!”

悠以韵怔了怔,没有去怀疑郁无箫是怎么知晓此事的,而是慌乱地解释道:“才没有!我,我……”悠以韵一时找不到为自己开脱的理由,谁叫她那么早就把初吻给了“无箫她姐夫”!

郁无箫嘻皮笑脸,悠以韵则涨红了脸。“对了,芊月姐,离殇兄呢?来了两天都没看见他哟。”

悠以韵哑然失笑。几个月前,皇帝派帝离殇去剿灭叛徒,这一去,三个月了,没有回来。“皇上派他去剿灭叛徒了。”语气中饱含关心与担忧。

郁无箫长袖掩面,邪邪一笑。哼,帝离殇死了才好呢。她恨不得这天下都能死去。发出的声音却糯糯的可爱:“哦。”

谁料,第二日,悠以韵便在府中张开的门外看到那一抹熟悉潇洒的背影。她朝思暮念的一抹身影啊!

“殇!”悠以韵一路小跑到帝离殇的面前,心中无比的震惊,“真的是你!”

帝离殇眼睫一抬,右手抚上悠以韵的脸颊,轻轻地搂住她:“好久不见,以韵。”

“殇。”悠以韵的头枕在帝离殇的右肩上,她轻轻呼道,“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好想……你……”声音那么轻,显得很不真实。

帝离殇轻轻推开悠以韵,女子的脸上不知何时已多了几道泪痕,格外楚楚动人。帝离殇很是心痛,吻去南宫芊月的泪:“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悠以韵闭眸,揩揩眼泪问:“你没受伤吧?事情如何了?可有上朝同皇上汇报?”

“一切都好,都好。”帝离殇温柔道,眼中难掩笑意,“芊月,临走时……”

悠以韵咬唇脸红。就是在他临走之时,她的初吻——没了!同时——“以韵,若我还能安然回归,我定立刻上府提亲,且,绝不纳妾。”

“好啦好啦。”帝离殇薄唇轻勾,“今日午时我要去禀报皇上,你是否也去?”

回答很果断:“我不去。”

帝离殇没有深究原因,笑了笑说:“我的聘礼已备好。”是的,他会以他所拥有的江山为聘礼。

“殇,我在乎的不是聘礼,只愿你无恙便好。”

帝离殇眼神越发深邃,猛然伸手扣过悠以韵的后脸勺,吻了上去。

男子飘逸干净的气息吐在她的舌尖上,悠以韵不禁身体一酥。帝离殇与悠以韵四目相对,两人的唇瓣摩挲着。就在悠以韵呼吸越发急促时,帝离殇才轻轻离开她的唇瓣,离开时还不忘用嘴轻啄一下。

“芊月,”帝离殇望着悠以韵如火烧般的脸颊,还有她那殷红的唇,失了片刻的神,“我定许你十里桃花。”

悠以韵笑了,那般惊动岁月,温柔年华的笑。

……

“臣,拜见皇上。”帝离殇行礼,望着坐在皇甫絮身边的郁无箫,将惊讶掩去。

皇甫絮将一颗葡萄扔进口中,先让帝离殇平身,随后哈哈大笑:“帝将军,干得好!”

帝离殇谦虚地拱了拱手:“多谢皇上。”

郁无箫轻声说道:“皇甫大哥,你不赐座吗?”

皇甫絮如梦初醒地应了一声,连忙说道:“赐座,快快赐座!”太监安稳地放下一个凭几,帝离殇拱手后就坐下。

郁无箫挑了挑眉,笑眼眯眯地问帝离殇:“离殇兄,这次你可立下大功了!”

帝离殇在皇甫絮面前不敢失礼,客气地说:“臣为朝廷做事,理应如此。”

皇甫絮恍然大悟:“你们认识?”

帝离殇不语,只是轻轻点头。倒是郁无箫简直要逆天:“明知故问。”帝离殇笑看皇甫絮的反应:“无箫小妹,这还有大臣在,你怎就不知给朕留点面子呢?”

郁无箫翻了个白眼,吐了吐舌,十分俏皮,同时再没吱声。

皇甫絮嘴角一抽,心道丢脸,又回归正题:“帝将军,你既立下如此大功,朕定会行赏。但此次,朕是来问你其它事的。”

“何事?”

皇甫絮直截了当地问:“你可有心悦之人?”皇甫絮的眼中带着试探以及难以掩饰的郑重。

帝离殇瞳孔骤然一紧,垂睫问:“皇上可有什么想法?”

“朕有一堂妹,名为流觞,容颜姣好,是朕皇兄逍遥王的女儿。流觞芳龄二十三,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简直郎才女貌。朕想,不如把流觞嫁于你,可好?”

帝离殇连忙下座跪下,“皇上息怒!郡主固然是好,但,但是臣已许下她人芳心,请皇上重罚!”

皇甫絮声音格外凌厉:“是谁?”这样的语气使帝离殇难免垂下头:“怒微臣欺君之罪,此女子臣不能告与您。”

帝离殇在皇上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皇甫絮,若是他将悠以韵说了出来,皇甫絮怎会不杀了她?

就算能保全悠以韵,但是如果皇甫絮见了悠以韵本人,起了心思,要将她纳入后宫又该如何?皇甫絮那么花心,帝离殇难保悠以韵会一生幸福。

“朕可以查出那位女子。”皇甫絮语气淡淡的,却带着君临天下的淡然。

帝离殇眼睛眯起,琥珀色的眼眸漾着深深的无力。他仿佛看见了郁无箫坐在一旁轻蔑狠毒的眼神,但一闪而过,让他以为这是错觉。

此刻的郁无箫,却早已换了一副稚嫩无邪的表情。

为了以韵,对不起了,无箫。帝离殇暗自说道。

过了约莫两三秒,帝离殇猛然抬起头,眼中的坚决不易察觉:“启禀皇上,微臣喜欢的,是郁无箫!”说罢,眼神投向了郁无箫。

皇甫絮一怔,只觉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他的手轻轻发抖,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这……叫他如何下手?!

郁无箫邪邪一笑,帝离殇,你以为,你斗得过我?

只见郁无箫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血红的罗裙更衬得她妖娆妩媚。郁无箫向前走了几步,转身面向皇甫絮,也不跪下,就只是行了行礼,大胆地和皇甫絮四目相对,道:“皇上以为,民女是否太过红颜祸水?”

话中简单的两个词“皇上”“民女”便极好地将皇甫絮和无箫的身份区分开来。这更使皇甫絮心痛。“帝离殇,今日,你愿意娶流觞最好,若不愿意,我灭你帝府!”

“臣,不娶!”

“好,好!一个一个了不得了!敢违抗圣旨了!”皇甫絮气的青筋暴跳,“好,好!你不是喜欢郁无箫吗?即日便娶了她,听到没有!”

“微臣不娶!”

“民女不嫁!”

两人同一时间开口!

“真够心有灵犀的!帝离殇,你不是自称喜欢郁无箫吗?怎么现在不娶了,啊?”皇甫絮的双手早已紧攥成拳,殿内的气氛无比沉重。

“无箫!”殿外传来天籁般的声音,皇甫絮和帝离殇无动于衷,倒是郁无箫,猛然扭头!

当看到愈来愈清晰的那一抹身影,郁无箫的眼泪即刻便流过脸颊!

“南北翊,你终于回来了!”郁无箫再也把持不住,一把冲向南北翊的怀抱里。

郁无箫的鼻涕和眼泪抹了南北翊蓝袍一身,但他不在乎。

“无箫,不要这么爱哭好不好?你个鼻涕虫啊。”南北翊口中道着嫌弃,实则也很是心痛。才短短两日,无箫怎就成了这般!

“南北翊!”郁无箫在南北翊的怀中抬起头,梨花带雨的她格外动人,“你不说我,唔……会死啊!”说着,抹了抹泪。

南北翊无奈,眼神却宠溺:“好啦,好啦!下次本尊不会抛下你了,不会了……”刚从仙易回来,南北翊还没来得及把对自己的称呼改过来。

这时,皇甫絮急匆匆地赶来,望着相拥的两人,不觉蹙额。“郁无箫,这里是皇宫!岂容你无礼?更何况,你这样何以对得起帝离殇?!”

郁无箫只觉头疼,她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秀眉微拧。无箫向南北翊的怀中靠了靠,小声请求道:“南北翊,这事你帮我处理好不好?我好烦哒。”

此刻,帝离殇方不慌不忙,慢悠悠的走来。“参见仙尊。”他郑重地行礼,眼中带着一丝不苟。

“好你个帝离殇。”南北翊微眯眼,周围气氛似乎要凝成冰,“若非本尊救了你一命,你早就战死沙场了!我让你保护好无箫,你就如此回报我?”

帝离殇眼色一暗,垂睫:“在下无能,但我也是迫不得已。”

皇甫絮此刻恨不得甩袖走人,到底谁是皇帝?但碍于面子,终是没走。“你是谁?可知擅闯皇宫是死罪?”皇甫絮多情的桃花眼一眯,简直能迷倒万千少女。

南北翊毫不逊色:“哈,死罪?欺负无箫,本尊不杀你就不错了。”

郁无箫只觉得心头一暖,无言。

“本尊?敢自称本尊?”皇甫絮反问,“朕可真真是好奇你究竟是谁。”

南北翊都懒得搭理皇甫絮了,懒惰地应了一声道:“你不配知道。”

皇甫絮当即青筋暴跳!这天下都是他的,他有什么不能知晓的?!笑话,真是笑话!同时,皇甫絮觉得奇耻大辱!“你以为你是谁?朕一声令下,你便小命不保!”

“哦?”南北翊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皇甫絮:额前带着几根白发,梳的是极为自然的头发,多情邪魅的桃花眼很是迷人,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此刻,他的眸中尽露不甘。皇甫絮一身黄袍到底,浑身散发着庄严的独有的皇家气质。

“你可以试试。”南北翊挑衅。

皇甫絮好看的脸上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容,那就,试试吧……

他邪邪一笑,“那正好,顺便灭了帝家。”

帝离殇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他声音沙哑道:“皇上,您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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