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大会近了,除了武英殿外,其他各殿都忙得不亦乐乎。师父也是忙完这边忙那边,因此我并没有将受伤的事告诉师父,况且伤势也不打紧,虽然身体虚弱了一些,也无有大碍。只是觉得练气的时候气息会逆转,而练剑的时候脚踏的母剑与手执的子剑不能配合的相得益彰了,往往是母剑随气而动,子剑却不听指挥,胡乱出招,在练习的时候,好几次差点误伤了师兄,要不是我强运地乾座心法,非要出人命不可,因此我只好躲着大伙,一个人练习。
到了仙剑大会出战人选的比试了,八十人中要选出三十名,经过这两年的特训,我们的剑术水平都要高过其他弟子很多。在武英殿内,师父亲自主试,十六位师叔也全部列席,分组完毕,正要开始比试的时候,师父突然决定改变比试方法。由这十六位师叔各自带五名弟子,这五名弟子与所在组的师叔对决,以能顶住的招数的多寡为据。弟子们都在为自己所要面对的随手而或忧或喜。我的对手是云启师叔,只见他也是满头银发,年岁少说也的有一百七十岁了!云启师叔也惊异于我的天资,但对我还是耿耿于怀,因此动手的时候毫不留情,他的御气剑术已炉火纯青,他的地髓经也已达到最高级,他可以以气为剑,四处封堵,我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只能疲于躲闪,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闪之不及,一个剑气正中我的手掌,我只觉得手要被烧焦了,我的手开始不听使唤了,从那伤口处涌出源源不断的力量,我试着运行地髓经来压制,没有到那股力量更大了,一下子就破了云启师叔的剑气封堵,云启师叔大吃一惊,忙使尽全力来攻击,他的攻击被我的乱招一一破除,他的头上冒了热汗,有点招架不住了,而我也不由自主的被剑带着飞来飞去,眼见要一剑刺中云启师叔了,我赶忙收剑,云启师叔急往后跳,躺在了地上,那剑一下就飞奔过去,师父在台上看到了,十分的惊愕,当那把剑靠近云启师叔的咽喉时,师父抬手一指,一道金光飞来击断了我的子剑,我也被振飞了出去!武英殿的所有人都再次被震惊了。
我意识到我差点杀了云启师叔,师父将我带离武英殿,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使的是什么剑法,竟然能将修行百年的师叔击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就将那伤口给师父看,师父看后,勃然变色。师父说有魔气侵入我的体内,如果魔性太深,我就会变成妖魔,我很害怕,师父说要为我驱魔,若不成功,只能将我的手臂砍断,否则等魔性入身,就没有办法控制了。我听后更加害怕,我不想失去手臂,当我还是一只蚂蚁的时候,曾为救公主而失去一条腿,自那以前我的生命就被毁过一次,我不想这次也这样,师父将我带到地髓洞内,让我从地乾座开始修炼,我曾经用地乾座克制过那手,但我的地乾座只是入门,师父要为我打通地乾座至地髓座所有的关节,唯有如此才能用我自己的力量抵制魔气入侵,这样才能长久。长风师兄见到滴泪道:“师父,万万使不得,这将会耗掉你一半的功力,万一天山有事,谁能主持大局?”
师父说道:“我已经活了二百七十多岁了,时日不多了,能在闭目前目睹天山派的光大,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长风,你去守住洞口,不要人来打搅!”
师父对我说道:“我现在就帮你打通地髓脉,日后你只要运起地髓经就可以克制那道魔气,千万记住,我在运气的时候,不务必要平心静气,万不可走心,否则我们都容易走火入魔!”
我也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就念了一遍清心经,将心定住,师父运起气来,我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一道道真气从那水晶柱中涌出冲向我的座位,那真气力量十分强大,险些将我从座上催起来,我的体内被注入了大量的玄气,我觉得我那伤口附近的痛痒感消失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师父叫我起来,坐在地玄座上,如法炮制,更强大的真气通灌全身,这一次不是舒畅感,而是火热的炙烤,我咬紧牙关总算忍了过去。到了地髓座,我感到全身骨断筋裂,痛不欲生,这人世间所有的痛也比之不过,幸好持续时间不太久,等师父运完功,我早已瘫软在地,抽搐不止,而师父也是满头大汗,久久的闭目养神,直到月出东山的时候,才恢复了元气。
师父将我带到月华峰之顶,坐下观月,师父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我不能预测未来,但我希望未来你能光大我们天山派,你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造诣,前途不可限量。只是有一点,路途艰险,磨难重重,再过几年,你能独挡一面的时候,带你去游历一下天下,如果我能活到那一天的话,也就安心了!”
我从未见师父如此悲观,不由得心中隐隐作痛,看着凝神望月的师父,我又想到了三哥,按我现在的法术,我也可以御剑飞升了,或许我应该去找他们了。可是师父对我这么大的恩宠,我又怎能舍弃他呢,一边是恩,一边是义,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我只有默默的望月叹息。
师父接着说道:“今日为你打通了地髓脉,地髓经的修行,你也算是达到了顶级了,这在你师叔这些人里也没有几个,剑术上,你的飞升剑术也算精熟了,这以后的御气、御灵、飞龙剑术,按你现在的修为应该很快就能达到。我在打通地髓脉的时候,隐隐发现你体内有股修行千年的底蕴在,这很奇怪,这或许就是你的天赋所在,所以学什么都那么快!”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我的事告诉师父,我知道人类都对动物修成人形抱有很大的成见,不是说妖就是说怪,更厉害的便是魔,人们从不允许它们在世上存在,必欲灭之而后快。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突然死了一次就变成了人,我想变回去也不可能。我曾听说过修行可以长生不老,而像师父这么厉害的修行者总是担心死亡,我感到很疑惑,就问师父:“师父,我们修行不是为了长生不老吗?为何还会死去呢?”
师父摸摸我的头,笑着说:“傻孩子,这世间修行之人,长寿是不假,常人能活到七八十岁已经算是高寿了,而我们修心者却能活到二百岁、三百岁,甚至更多,长生不老这事还真是神仙才有的,几千年来能成就仙道的也是屈指可数,余者终归尘土,是可遇不可求之事!”
可遇不可求?我想到了仙草说的话,修行是要靠机缘的,师父说如果这次我能在这次仙剑大会上有一些成绩,便可以排除众议,名正言顺的举行正式拜师礼,成为他的真正的入室弟子了。
因为这次的比武事件,我竟然将云启师叔打败,让师叔们颜面扫地,于是我就成为全天山议论的焦点,也因此遭到更多同门的忌恨,我深感这绝非好兆头,如此孤立,将来怎么在天山立足,师父的重托和愿望又怎样才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