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青苗疑惑,方才没睡多久,她很困哦!
“客房满人了,这后院本有一间掌柜闺女的,我给你说说,睡那儿去。”
“他还有个闺女?人呢?”
“早年病了,睡了就再没醒来。现人在宫中养着病呢。”
莘五放下手上活,去找了掌柜的。
于是青苗又大步而去。客栈今日满客,那一定热闹。然,觉客栈大堂怎如此少人。
“听说了吗,原定下任城主的那位西府官人,昨夜被人杀害了。”
“你仔细讲解。”
“府衙早上接的案子。那夫人醒来发现人不见,便去寻。不曾想在自家花院假山,见到只着单衣的官人,还是叫人乱刀致死。”
死人了!青苗寻近处一桌坐下,随手倒了杯水喝,竖耳旁听。
“一府人一下就乱成了粥。也不知谁通报上来,府衙的人去了。这死的可是下任城主,事儿大了。梁城主可是恼,这一案子,他入皇城的事可就拖下去了。”
“准是不愿他去的人所做。”
“谁知道呢。”
“我方才见安公子急匆匆去了,应是为的这事。不过他封王的事就在明日,本该今日去的那王爷府邸。不过也是,染了血色,不吉利了。”
李子?刚刚不是还在这后头同二狗子说话。莫不是交代了就走了,那二狗子和二妞三妹去了何处?
青苗反正闲坐着无事,便想去凑凑热闹。今日不同往时,已经不用再为吃床住行发愁,这耳根子除了钱袋的声响,开始灵敏了不少。这好奇的心思也竟无端大了许多。
从客栈到北府,需路过南府。青苗就纳了闷了,这李子过来先在客栈,那到底交代了什么事?
猛然想起来昨夜李子同她讲的话。
……
“你可知皇上为何封我做王爷。你可知梁城主为何派人盯我。你觉得王爷之位我能坐久?”
……
“青苗,掌柜的同意了,你去吧。”莘五拍拍出了神的青苗,好像办了件大事,高兴的不得了。
这一讲刚刚精神起来的青苗再次犯困,想想那温软大床啊。“你领我去,我不认得。”
鼻尖满满的都是被子放了很久的霉味,青苗也不说很挑剔,但天子房的大床和这还是区别巨大,瞌睡虫被赶跑了,又想起方才的事来。
是不是李子干的?城主后继无人,梁城主就进不了皇城做不了大官,而李子仍然封王,这样他的地位不就高了城主了吗?所以李子特地来客栈嘱咐二狗子离开,然后他去做王爷,教训梁城主。想到此处,顿觉对李子这人的厌恶更加深刻,也深觉自己聪明机智。
终于瞌睡虫还是战胜了。
事发地北府前围满了看客,近了嗡嗡声不断。有人翻北府官人的老底,说很是庆幸,“可是解气,这官人可是恶霸,那四房可是我家隔壁卖豆腐的西施,那日路过,平白绑了去。还有九房,听说也是路上叫人绑来的。”
有人附和,“可不是呢,去年收税时候,轮到北府,可加了我们好多粮食,估计,就是他给私了。”
这边有人却是哀怨不公,“这官人怎么就死了呢。明明为官清廉,公正为民,还是关怀备至的相公,教子有方的父亲。”
有一附和道,“是呢,常看见官人陪他妻子上集市,有时还相互喂食甜糕。那小公子也是,满腹经纶。”
又有人应去,“我曾见到官人和小公子出门,只见一畜生对着叫唤,极凶,也没个人管着。小公子险些要被咬着。可是小公子善心,还是放过那畜生了。我见官人眼里可是慈爱。”
熙熙攘攘的只觉头要发昏,这官人到底是好是坏呢。
府内情况也不知是怎么样,就见那衙门的人守着不让进。
李子会在里面吗?青苗上前问那守门人,“安公子可是进去了?”
“找他作甚,现在府内外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知道知道。”见那人不得好脸,青苗白了个眼走了。
饶是无趣得很,又一次翻墙进了。
这北府也不比南府差,建筑较南府差不了太多,听说是花院假山上,所以青苗直奔着去了。
轻盈无声的近了院,闻见了血腥味,也远远见着了李子,还有一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及一略矮还上了年纪的府衙官员。
“祖孙三代。”青苗觉得很是恰当呢,不想一个不小心按断了树枝。
不知是谁的护卫,反应灵敏,青苗还没施展轻功就被抓了个着。压着按着跪到三人面前。
李子像不认识她似的,一点反应没有。
青苗被按着怎么挣扎都是无用,不过看见了那死了的官人。只是叫人遮了白布,可也是无用,染了血色照样慎人。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了。
“你是何人?”那梁城主问道。
不想作答,倒是想逗逗李子。“安大人叫我来的。”
疑惑的目光转向了李子,他倒是依旧不变的脸色。
也不知梁城主这一眼看懂了什么,回头看青苗道,“如实招来。”
“实话实说!”
梁大人显然不信,“掌嘴二十你说是不说。”
掌嘴!现在这样被抓在他们手里,无法逃脱,那李子也是无趣,明明认得却做不识。“说说说。你先松开我再说,反正我一小女子也逃不开。”
梁大人打量了一番,善有乳臭未干之味,便应了青苗。
没想到此时青苗耳畔又传来垂危之声。
……
“救命……救命……”
……
气息微弱,呼声呢喃。
“我来呢,是因为这儿还有伤者。”目光投向李子,过了李家村那事,不知他会不会信。
“这北府上下都搜过了,哪里还有伤者。”那位“爷爷”说话了。
“府中可还有人不见了踪影?”难道声音不是在这府里?
府衙的人立刻去确认了。
“为何要信你。”说话的竟然是李子。
青苗不和这样的“恶人”计较。侧身不看他,“不过是耳边听到而已。”眼前正对假山,望及那白布下的人,“安公子,这人死的可是很妖娆啊。”
李子可才仔细看了那人,命人把那白布掀开。
“呀呀呀!”青苗见状立马转过身去,这乱刀死的看了可怎么吃下烤鸡。
烤鸡!
青苗睁眼看见莘五送来只鸡,刚刚都是梦啊,还以为自己真去了现场,幸好没看见尸体。不然还怎么吃鸡。
“莘五,听说北府死人了吗?”也没起来,懒懒地躺着问。
“早就沸沸扬扬了,听说昨夜的事。”
“现在几时了?我睡多久了。”
“快申时。你睡了可四个时辰。”
昨夜几乎未眠,见谅了,青苗笑而不语,今夜肯定又睡不着了。
……
“……救命啊……有人吗……”
……
梦里的求救声!
青苗一个激灵,掀开被子坐起来,一阵霉味过后,确定那声音不是梦。那梦里听见想必也是真的。可单凭有声音又分不清这声音东南西北怎么找?
“莘五这被子什么味儿!”青苗挑剔起来。
“早上忙忘记给换了,中午想起来可你睡得那么香就没叫你了。明儿!明儿给你换了,这拿出去晒晒!”莘五摆好了餐桌,应着青苗,“来吃吧!睡这么久饿坏了吧!”
……
“救命啊……”
“你叫这么轻谁能听见?不过,这儿没人敢来的。”
“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是谁?”
……
听起来那求救的人儿很虚弱也很绝望,尤其那人一句“我是谁”之后,听得见弱弱的哭泣声,仿佛看得见眼角绝望的泪滑落。
“可怜。”青苗并不打算去找,静静听着耳边的回响。
“什么可怜?”莘五在一旁看了半天,难道是鸡?于是解释,“这鸡有什么可怜,哪家养鸡不是吃的,这是鸡的使命,生来如此,鸡出生是蛋,蛋……”
“闭嘴!没说鸡!”青苗制止了他,“你没经过我同意到我房间做什么!”
莘五楞了一下,“给你送吃啊。”
“谁让你送的!以后没我吩咐不准踏进一步!”
“是。”莫名其妙凶起来青苗很让莘五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是,人家女孩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乱进人家闺房。
“呐!我可是掌命,说好了,以后你得听我的!”青苗过去掰下个腿边指着边啃着,“还有,我房间只能听我吩咐再打扫,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还挺凶。”莘五就看着青苗的眼小声嘟囔,一脸欠打的样儿,没等青苗反应溜之大吉。
“嘿!好你个莘五!”一个鸡腿指过去,本想追但看看鸡腿想想还是吃饱了才有力气追。
房间里头安静下来,耳边的声音又清晰可听。
……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弱了,而且还有其他“滋溜溜嘻呼呼咕噜咕噜”一样不知道啥声的声。
水开了喝水?汤好了喝汤?什么怪声!
看了一眼面前的番茄蛋汤,难道喝血吗?一闪而过的念头让青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可能,真是的。
声音突然消失了,没了,不见了。青苗掏了掏耳朵,终于是没了。最近怎么回事,老听见声,这么多年没做过啥梦的今天咋又做了个贼真实的。
嗯……一定是病了,吃完找聊老看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