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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黑鸟

韩小艳拿出手机,打算给幽灵冥车和女尸拍个照留作纪念,再发给韩小宇嘚瑟一下,自己竟然无意之中遇见了幽灵冥车,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但手机的摄像头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怎么拍都拍不清,模模糊糊,混沌不分。是不是这里阴气太盛了?韩小艳又将手机的摄像头转向站牌。在手机屏幕上,鬼门关那三个血红色的大字立即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不见了,只看到一块空白的站牌。真邪门!

此时,不远处传来哇哇的嘶鸣,就像凄厉的哭声,十分瘆人。韩小艳顿感寒意袭身,像是浸泡在冰冷的水里一般,浑身不自觉地发抖。诡异的声音越来越近。扑哧一声,从对面的枯树林里窜出来一大群飞鸟,黑色的羽毛,双翼闪烁绿光,向韩小艳俯冲下来。

韩小艳吓得撒腿就跑,但没跑几步,就被这群黑鸟追上,团团围住了。它们尖利的嘴巴一张一合,朝着韩小艳气势汹汹的叫,都快将韩小艳的耳膜震破。韩小艳紧紧捂住耳朵,同时清楚地看到这群黑鸟的嘴巴边缘长满了尖刺。如果被它们咬住,准会撕下几块肉来。

韩小艳大声吼道,“走开!走开!“

但这群黑鸟丝毫没有退去之意,把围成的圈子缩得越来越小,更加逼近中心处的韩小艳。其中,一只体型稍大的黑鸟,率先冲出了队伍,收缩着双翅,像一枚出膛的子弹,直直飞向韩小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韩小艳迅速地抽出了蝴蝶刀,又快又准地插进了它的身体。

蝴蝶刀上的黑鸟扑棱着翅膀,张大了嘴巴,眼睛变得血红,最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很快,呼的一声,它的羽毛突然着火了,冒着浓烈的滚滚黑烟。

离得太近的缘故,韩小艳被熏得眼睛涩痛,泪水夺眶而出。韩小艳慌忙将它举远,眼睛才好受了一点。其他的黑鸟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时噤声,都飞着往后退缩,但也迟迟不肯散去。

待火渐渐熄灭,蝴蝶刀上串着的那只黑鸟依旧还在,只是烧成了一层薄薄的壳。风轻轻一吹,那薄薄的壳就裂碎成了灰,轻盈地飘散了。

韩小艳一时觉得怪可惜的,原本以为烤熟了,可以留作晚餐吃,弥补一下今天中餐的损失,哪怕是一丁点补偿也算是对自己的安慰啊。

韩小艳又苦笑,心想,“韩小艳啊,韩小艳啊,都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还想着什么损失不损失的呢。真是穷得连命都不要了。”

这一次,韩小艳选择了主动进攻,准备杀出重围,尽快结束这对峙的场面。她再次摁住刀柄左侧的细小按钮,蝴蝶刀的刀身瞬间燃起烈火。韩小艳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蝴蝶刀,试图想吓走这群黑鸟。但出人意料的是,韩小艳每挥动一次蝴蝶刀,便有一簇明亮的火焰如同游龙一般,飞向虚空当中。

眨眼之间,空中游动的火焰,便将眼前的一大群黑鸟全部引燃。这些黑鸟凄厉地惨叫着,快速冲向天空,就像烟花盛开一般,快速地闪了一下,然后变成一捧细小的灰尘,洋洋洒洒地落下来。

韩小艳一边惊叹,一边惊恐,盯着手中的蝴蝶刀,怔怔出了神。再回想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三番两次遇见鬼。此刻,她恍然明白了韩小宇告诉她的那句话的背后含义——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就摁一下按钮。很显然,韩小宇所说的特殊情况,就是指这些不能用常理解释的恐怖现象。

为什么以前自己就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些古怪灵异的事呢?好像十八岁是她人生的分水岭一样,过了这个年纪,她就开始进入了一个妖魔鬼怪的世界。韩小宇一定是隐瞒了自己什么事。韩小艳握紧了手中的蝴蝶刀,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找个法子,让韩小宇告诉自己真相。

手机铃声悠扬地响起,打断了韩小艳的思绪。韩小艳垂下视线,看了看手机,正是哥哥韩小宇打来的。韩小艳心想,这是兄妹情深得有了心灵感应是吧。刚一想到他,他就来电话了。

在电话那头,韩小宇笑嘻嘻地说,“艳子,你知道哥哥我现在哪吗?”

韩小艳想也不想,答道,“你还能在哪?堂堂玄冥道长,不是在帮别人做法事,就是在帮别人驱鬼了。”

韩小宇否认,“错。错。错。你再猜。”

此刻的韩小艳哪有兴致跟他玩这无聊的游戏,不耐烦地道,“不说就算了。难道你打我电话,就是为了让我猜你在哪?”

韩小宇嗔怪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一点都不关心哥哥我。亏得我千里迢迢跑到你学校来看望你。”

韩小艳吃惊道,“什么?你来我学校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韩小宇心虚地笑,“想跟你一个惊喜嘛!”

韩小艳拆穿道,“鬼才信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也跟她闹别扭了?”韩小艳现在对“妈”这个字有点难以启齿了。

韩小宇支支吾吾,“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跟妈这么快就和好如初了?开始通电话了?不应该啊。“

说到她母亲,韩小艳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母亲坚决不同意让她上大学,在家里一天到晚盘算着为她早点找户有钱人家嫁了,说她从小就野,嫁了人,生了娃,心自然会收了,免得闯出什么事端。

韩小艳问她母亲,她一个女孩子家能闯出什么事端来。她母亲却三缄其口。韩小艳觉得她母亲肯定是跟村民们打牌输了不少钱,才一心急着要把她嫁了,无非是拿一笔彩礼钱用来还账。这种现象,在村里多得是。韩小艳早就看透了其中的门门道道。

可她韩小艳哪是随便屈服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从一个山窝窝里嫁到另一个山窝窝里。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她从小到大都一直向往着,所以才会那么努力地读书,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考上重点大学,风风光光地走出去。如今重点大学也如愿考上了,自己也成年了,总得出去转悠一圈,要不然这辈子不是白活了吗?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韩小艳跟她母亲激烈地争吵了起来。她母亲说什么都不愿给她任何费用,最后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你最好死在外面,就径直进了卧室,重重地关上了房门。韩小艳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眼泪像脱线的珠子,簌簌掉落,怎么都没想到她母亲会对她说出那么狠毒的话,就像诅咒她一样。

好在她还有个哥哥韩小宇,一直都挺疼她的,只要她决心要做的事,他都是举双手赞成。韩小宇在私下里塞给了她一笔钱,才最终能够让她顺利走进大学。

那晚见韩小艳哭得伤心,韩小宇逗趣她道,“艳子。你哥我娶媳妇儿的钱,可都在这儿了。要是你还不上这个钱,你哥我娶不到媳妇的罪名可要扣在你头上的。如果哪天韩家列祖列宗气得从坟墓里齐齐爬出来,咱们可说好了,你得替哥挡着啊,别临时当逃兵。“

韩小艳破涕而笑,用那一沓钱,拍了拍韩小宇的脑袋,“就你这点钱,还想娶媳妇啊?一个戒指都买不到。做梦吧你。”

韩小艳吸了吸鼻子,回到现实中,对电话那头的韩小宇道,“我和她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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