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空皱眉道:“我自己也知道我不怎么聪明的,可这事怎么也想不透呢!”见司徒凌也诧异的看着自己,便挠头道:“正应该说给你听。司徒先生,要你断一断才好呢,来的这一伙黑衣人也不知是不是真要救柳方勇?他们只管架了他就走,也不解开他的绳子,连拖带拉地拽着他就跑。见我们追了来,就弃了他,几个人自己跑了,不管他了。我想那几人,也许是有来历的,就追向那些黑衣人。王维德老弟性子急,怕这柳方勇再逃脱,就一刀砍了过去,我还想着说,先别急着动手,留个活口也好的,谁知又出现一个人,那人踢开了王老弟,抢了他的刀去,斩断柳方勇的绳子,带着他一起跑。我看这边生了变数,又赶了回来,吩咐孙老五他们继续追那几个黑衣人,想不到最后竟是两头落空。”
司徒凌奇道:“怎么会两头落空?”
行空道:“后来出手救柳方勇的这人,轻功奇高,带着柳方勇一跃几丈也是毫不费力。和尚我自己于轻功,虽不敢说是好手,可也并不差劲呀。但追出去二三里,再只能远远的见到他二人的背影,后来越离越远,就一点也跟不上了,我只好回头。孙老五他们紧跟着那些黑衣人,可是那些人,似乎对山上方位极熟……”
行空未说完,孙老五自己抢道:“是啊,是啊,他们东西一拐,西一绕,咱们闹不清方向,不出一二里地,那伙人便‘嗖’的一下子都没了,也不知是藏了起来,还是逃了远去,咱们白追了老半天,可真是邪性。”
司徒凌皱眉不语,半晌才道:“我也想不明白这关窍在哪里?此刻天尚未明,咱们且再歇一会儿,等天大亮了,攒好精神,才好与冯天孝商议接掌山寨的事”,众人听了,仍是分别回屋休息。
黄世通回到屋中,却是睡不大着,坐在条凳上,轻轻叹道:“司徒先生也想不明白,那可真是难以明白了。”
于四打个哈欠道:“这有什么难,少爷只管往我说的方向去想,自然明白。”
黄世通慢慢躺了下去,仰在条凳上想了一会问道:“你说的,你不肯入这个局,一定有人来破这个局?”
于四点头道:“对了!少爷,正是叫你想这一句!”
黄世通道:“你不去救他们,另有人来救,这些是什么人呢?”忽然又道:“刚才我瞧见那几个要逃的人,想是太仓促了,绳子也没被解开。”
于四冷笑道:“不是太仓促吧。若解开了绳子,再被杀,可就有些不方便。我听大和尚说柳方勇跑出了院子,是给架出去的,绑他的绳索也没被解开呢!你想想,要割开根绳子,能费多少功夫?”
黄世通道:“是的,刚才听他那么说,我还没太在意。难道说来的这些人,并不是有意救他们?”
于四道:“对啊,少爷,你可想通了!”
黄世通疑惑的说道:“可你说,你不去入这局,一定会有人……”
于四哈哈低笑了一声:“我说有人来破这局嘛!若没人打出个‘救山贼’的旗号来袭,山贼就不好被当成是要逃走的!若不是要逃走,可没啥借口来杀他们,要趁夜灭口才是要紧啊!”
黄世通想明白了,大惊失色:“这……这……”立时起身道:“我去和司徒先生说。”
于四从地上跳起,拦在门口,道:“少爷,你信我吧,就先忍忍性子。且瞧几日,反正你原来就不明白,现下继续装糊涂,也不是什么难事。”
黄世通定了定神道:“我现在想明白了,昨夜王维德趁院中乱时出去送信,约人来这里。如果像你猜测的那样,他原是盼着你去救人,这样就‘一石二鸟’,既能杀了你,又能杀了那些被捉的山贼。可是你却不肯咬饵入局。于是,到了他们约好的时辰,还没见院中起什么乱子,他们便来替了你去,自己破这个局。那些黑衣人假意救人,却是为了让这些人,通通被杀掉。”
于四压低声音为他喝彩:“说的好啊!少爷,你其实是顶聪明的。”
黄世通道:“可是这伙人却为什么一定要当晚要了那些人的命呢?”
于四嘿嘿一笑道:“我才赞你,你可却又糊涂了。你只想想等天明一对质,是谁要吃亏?”
黄世通点点头,道:“是,若是大伙当面说个明白,这绑架之事,要是与柳方勇无关,怕是冯天孝要处下风了。啊!糟了,那个关丁强,那个被咱们绑在石屋中的关丁强!”他跳起身就要出门,于四森然道:“少爷,关丁强现在必定是死了。”
黄世通“啊”的一声,后悔不迭:“这可是我的不是了,好好的人证,却叫人给除了,这时候……这时候……也许……”
于四道:“冯天孝却不肯留他做活口的,王维德既出去与他报信,此事自然也同他说了。”
黄世通道:“王维德?他是什么时候有这冯天孝有勾连的呢?他们是昨日下午攻山时才结识的呢!他为什么要弃了义盟,与这冯天孝混在一处?”又问:“救了柳方勇去的,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于四摇摇头:“这个真是猜不着了,我们这寨中论武功就是柳方勇最好了,不过我瞧他比那火性和尚是差的远了。若说到轻功,寨里更没人了,火性和尚说追他不上,那就绝对不是我们山寨里的。但不知是不是柳副寨主外面的朋友,从前都没听他提过,这一定是过命的朋友,要不谁来冒这大险。”
黄世通躺下,闭上眼叹道:“等天亮了,我去跟司徒先生和行空大师说明原委,他们一定有办法查清楚的。”
于四道:“少爷,我劝你把这事先放在心里吧。不是我要挑拨是非,这事情怕是阴谋不小。这个义盟你才入了不久,不如就离了他们,还会做回茶庄掌柜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