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个人躺在床上,那盏40瓦的白炽灯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一样,昏黄的灯光填不满这间30平的房子。
江宸已经和于涵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了,江宸也就笑了一个小时,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他明天要结婚了。沐琦这个时候不仅没女朋友,而且连手机也没有,只能躺在那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一双大眼睛转个不停,心里也不知到在想些什么。“鹿哥”总是异于常人,既不发呆也不上蹿下跳,而是借着比烛火亮不了多少的灯光看书。
在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里,倪晓辰正在追韩剧,最近一段时间一部叫做《继承者》的韩剧突然就在中国少女圈子里流行了起来,荧屏里的韩国长腿棒子就像是兴奋剂一般,让这些少女为之疯狂。倪晓辰正是18岁的花季年龄,当然也不例外。手里一包乐事薯片,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脑屏幕,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瞬间。倪晓辰房间的墙上贴满了她的偶像,泰勒斯威夫特的海报,容易让人觉得这是进了一个美国女孩的房间。
“江宸,你可算是打完电话了,我真担心你这手机英年早逝。我真是搞不明白,哪来的这么多话。”沐琦说道。
“你啊,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说到底,还是六根不净。你看人家鹿哥,这么艰苦卓绝的环境还能安心学习,这才是我们的榜样啊。”江宸边说边看着鹿哥。
鹿哥手里拿着英语课本,正好把脸都挡住了,沐琦过去把书拿开,发现这位学习榜样早都睡熟了。江宸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该睡觉了。
“江宸,你这时间准不准,我可不信你了。”沐琦似是故意逗江宸。
“滚滚滚,竟然不信我的话,那你就坐一夜别睡觉。”江宸气呼呼的说道。
关了灯沐琦躺在床上睡不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沐琦特别容易因为很小的声响就难以入睡。这个时间,江宸和鹿哥早就呼噜声打的震天响了,沐琦叫也叫不醒,捏鼻子都不管用。
沐琦想,或许江宸说的没错,自己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吃不到葡萄还不都是自作自受,和千夏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草草收场,真的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沐琦现在回想起自己当时和千夏恋爱期间的种种作为,恨不得给自己十个耳光。就算是做不成恋人,沐琦总觉得还能恢复朋友的关系,只是不知道这会等到什么时候。
沐琦睁开惺忪的睡眼,头感觉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外面的天刚刚泛白,只是太阳还没从东方升起。夏天的早晨,在太阳没升起之前,其实是一样的,沐琦没法判断现在是几点,4点还是6点,傻傻分不清楚。江宸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得不知所以,被子一半在身子底下,另一半已经擦了地。沐琦借着窗外微弱的亮光在找江宸的手机,最后就差看有没有在内裤里了。
沐琦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准备出门吃早餐。沐琦想如果时间还太早,早餐摊上肯定没人,而且也可以向早餐摊老板问一下时间。
“老板,一碗糁,三根油条。”沐琦不在学校的时间,每天早上都不外乎这两样。
“好嘞,糁一碗,油条三根。”老板扯着嗓子吼道。这句话从他嘴里喊出来,似是承载着几十年的感情,和父母叫自己儿女名字一般。
“老板,现在几点了,怎么今天早上吃早餐的人不多啊!”沐琦吃完早餐问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吃早餐的人都走了好几拨了。”老板脸上洋溢着朴实的微笑,额头上的皱纹像是斧劈刀刻一般,已经渗出了汗珠。
“啊!您竟然不知道时间,那您每天都几点开始出摊呢?”沐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孩子,我做了几十年的早餐,每天到点就醒了,哪还看什么时间。”老板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笑着说道。
老板继续热情饱满的做着早餐,沐琦也没再想现在的时间,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一路小跑到了教室。看着教室还上着锁的门,沐琦才意识到,钥匙在江宸手里,看来刚才找错了东西,应该把钥匙找到。沐琦一个人蹲在门口,拿着一根小木棍,看着地上的蚂蚁搬家。
“就你一个人吗?”沐琦正用木棍戳蚂蚁呢,突然听到有人跟他说话。
“嗯,就我一个人。”沐琦楞了一下,抬起头说道。原来是倪晓辰,今天扎着辫子,上身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在清晨显得如此优雅。
“你是叫沐琦吧?”倪晓辰也蹲下,看着沐琦说道。
“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沐琦一边戳蚂蚁,一边说道。
“我问的你们班主任啊,我还知道另外那两个男生一个叫江宸,是你们班长,一个叫范朝旭。我说的没错吧!”倪晓辰拍了沐琦一下说道。
“没错,你说的很准确。”沐琦看着倪晓辰,点头说道。心想,这女孩和雄哥关系当真是不一般,看来私下里经常交流啊。
“你来的这么早,怎么不进教室呢。”倪晓辰问道。
“钥匙在江宸那里,他还没起床。”沐琦说道。
……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大部分时间都是倪晓辰在问,沐琦一边戳蚂蚁一边回答,一直聊到人都来了,只是不见江宸和鹿哥。
“沐琦,我以为我来的够早了,没想到还是不如您老人家啊。这么早到教室估计不是学习吧。”刘晓美看了一眼倪晓辰,凑到沐琦耳旁小声说道。
“就是想学习来着,只是我不知道时间,来早了,被锁在门外了。”沐琦瞥了刘晓美一眼说道。
教室门外站着九个人,除了江宸、鹿哥、郑成才和崔逸洋,其他人都到了,只是门打不开。王书韫在那喋喋不休的抱怨江宸,让她这么一带动,其他人也都开始抱怨,搞得江宸就像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更不幸的是,雄哥不一会又来了,手里还提着早餐,显然是还没吃早饭。
“怎么都站在门口,还不赶快进教室学习,一日之计在于晨,别浪费时间啊!”雄哥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先教育上了。
“爸,要不你先进去。”王书韫边说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雄哥一脸茫然的看着王书韫,信步往教室走。到门口一看才明白过来。雄哥什么话也没说,面无表情的和大家一块站在教室门口等江宸开门。过了大约十分钟,江宸和鹿哥才到教室,这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江宸看到雄哥,自知大事不好,就先把锁打开,让大家赶快进教室。门外就只剩了江宸和雄哥两个人,一顿严厉的批评是在所难免的。大家都猫在门后边偷听,感觉是一件挺痛快的事。
“沐琦,这就是你们班长吧。”倪晓辰小声问道。
“对,就是他。”沐琦说道。
“来的可真够晚的,哪有这么做班长的。”倪晓辰噘着嘴自言自语道。
“鹿哥,你俩今天早上怎么来的这么晚。”沐琦不解的问道。
“江宸这小子的手机是真的不靠谱,尤其是和时间有关的东西。今天早上他本来定的六点半的闹钟,结果不知怎么回事闹钟没响,我俩一直睡到七点十分才醒。幸亏不是我拿钥匙,我巴不得雄哥打这小子一顿,让他长长记性。”鹿哥一提江宸的手机就气不打一处来。
早上第一节是英语课,沐琦趁着早上头脑清醒,开始背单词。其实英语和语文的学习是一个道理,词汇量大了,学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所以,每个学生都明白,要想学好英语,掌握大量的单词是必不可少的。沐琦虽然一背单词就犯迷糊想睡觉,但是也得硬着头皮背,就像是学校餐厅里的饭菜不好吃,但也一日三餐的吃,要不然就得饿死。
沐琦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根笔在书上写单词,一个单词写十遍也还是记不住,完全不走心。沐琦恶狠狠地看着书上的单词,两眼放凶光,好似把书撕碎了吃下去也难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