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胖子的脑中已经将所有的线索化作了完整的作案过程,仅仅只差揪出张强这个杀人凶犯而已。
与何玲会合后,胖子将赌场内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何玲,二人趁着天还没黑,急忙根据中年男子给的地址顺利的在一排排类似于贫民窟的房子中找到了张强母亲的住所。
轻轻扣了扣门,屋内响起了一个老迈的女子声音,“谁啊?”
何玲轻轻上前一步,高声回道,“大娘,你是不是有一个儿子叫张强?我们来是找张强的,请你开门一下。”
屋内沉默了许久,就在何玲想破门而入的时候,先前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明显能从声音中听愤怒的情绪。
“我没有这个儿子,你们走吧!”
何玲和胖子对望了一眼,胖子有些急切的问道,“怎么可能呢大娘?您老是不是听错了,是张强,张强,你儿子。”
破旧的木门被一把拉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瞪着眼睛堵在了门口,“你们怎么回事,我说没有就没有,我以前是有一个懂事的儿子叫张强,不过一年前我那懂事的儿子就死了,我现在没有这个儿子。”
胖子微微从老太身旁的缝隙望进去,屋内十分脏乱潮湿,而此时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可屋内那矮小的木桌上却仅仅只摆放着半个馒头,甚至连一碗汤水都没有。
看着有些愤怒又有些凄凉的老太,一向态度强硬的何玲也软了下来,轻轻的开口道,“大娘,您说您儿子一年前死了?可是张强人明明还活着啊!实不相瞒大娘,我是警察,现在张强与一起案件有关,我们希望您能好好配合我们,如果你儿子的无辜的,我们也好还他一个清白不是?”
老太太一听是警察,态度也没有刚才那么强硬,步履阑珊的让过了身子请何玲二人进屋,嘴里已经开始念叨起来。
“他就算真犯了什么事我也不奇怪,这种人就该拉去枪毙。”
胖子这时忍不住接口道“大娘,你儿子其实还没死对吧?你为什么那么狠他呢?你能告诉我们么?”
老太叹了一口气,缓缓地从一年前开始说起。
那时的张强还是个孝顺能干的孩子,交了一个不错的女孩子,两人一起开了间米铺,生意还算红火,可好景不长,因为米铺的关系,张强结实了一些生意上的伙伴,他们拉着有了点小钱的张强去赌博,从此以前那个勤劳懂事的那个张强就死了,完全变成了一个恶赌成性的社会败类,为此张强母亲不止一次说过张强,但走火入魔的张强哪里听得进去,结果就是女友离开,家人决裂,生意失败,老太早就当这个儿子死了,这一年来张强几次回来想和老太和好,都被老太赶了出去,只要张强一日没戒掉赌瘾,老太就一日不认这个儿子。
“警察同志,那个孽子到底犯了什么事啊?若是触犯了法律,只管拉去,该杀头杀,不要便宜了他。”
何玲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大娘张强现在的情况,但终究还是决定告诉这位可怜的老母亲,毕竟这是张强唯一的亲人,她有权知道张强究竟怎么了。
“大娘,事情就是这样,您儿子很可能是三起案件的真正凶手,现在他也已经畏罪潜逃了,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他可能会躲在哪里?如果你有线索的话,请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不能让他再这样错下去了。”
老太听完何玲的述说,眼中的神色已经暗淡了许多,明明早就花白的头发,感觉更加惨白了。
“怎么会这样,这孽子既然还敢杀人,我真恨不得亲手宰了他,只恨他爹死的早,小老太又教子无方,只是小老太也和他许多没有联系,确实不知道这逆子躲在何处,不过他在这里没什么朋友,能去的地方应该不多,他会不会在柳红那里?哦,忘了更你们说,柳红就是我儿子一年前的女朋友。”
何玲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柳红就是第一起案件的死者,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她我们才怀疑到你儿子身上的。”
“什么,柳红死了?他怎么会杀了柳红呢?”老太明显大吃一惊,许久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多好的姑娘,就这么死了,想起他们以前一起开米铺时的样子,仿佛还就在昨天,没想到如今却,哎!”
何玲正想安慰老太几句,一直沉默的胖子却忽然开口道,“大娘,张强和柳红的米铺是在什么地方?现在什么样了?”
何玲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胖子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但何玲相信胖子一定有他的原因,所以她并没有出口询问,反而也一同看向了老太。
那老太到没想那么多,胖子问起来就老实地回答道,“那米铺就在这边出去两条街的转口角,现在好像是变成了一家杂货店了。”
既然又被其他人开了杂货店,那说明张强不可能躲在那里,胖子沉思了一会,又开口问道,“那你们之前开米铺应该有屯米的仓库吧?那里现在还有人用么?”
老太摇了摇头,“我们那时哪里用的起仓库啊!他们屯米的地方其实是我们以前家里的地窖,只是那个地窖地方比较大所以被他们拿来使用了,只是那个地方现在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早就被荒废了。”
胖子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终于找到你了,这个米窖十有八九就是张强现在的藏身之地。
跌跌撞撞,胖子二人终于找到了老太口中的那个米窖,这个米窖是在几处已经无人居住的破旧老房内,位置确实很偏僻,这也是老太和张强早年居住过的房子,只是因为年代太久,已经不能住人了,若没老太详细的描述,一般人还真找不到这里。
来到这里后,胖子就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无论是地上的灰尘还是米窖门上的把手,都表明了近期常有人来过。
悄声商议了一下,二人决定由胖子先打头阵,本来何玲想做这个危险的先锋工作的,但被胖子以他与张强交过手知道底细为由给抢走了先锋的位置,其实两人都知道,对方是想保护自己而已,只是两人心底又希望自己能够保护对方罢了。
取出拳套戴上,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与何玲对视了一眼,何玲微一点头,猛地拉开了米窖的铁门,胖子迅速钻了进去,随后何玲也紧跟了下来。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米窖内空空如也,别说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怎么没人?”何玲原本以为马上就能抓到真凶,没想到却又是空欢喜一场。
胖子虽然也很失落,但依旧仔细的开始检查起米窖里的每一件东西。
“何玲,你过来看看,这瓶子里面装的是硫酸,其他这些瓶瓶罐罐里应该装的都是张强偷来的其他化学品,还有你看那边地上的那一把匕首,也很可疑,极有可能是凶器,看来我们的方向并没有错,张强确实是凶手,而且这里也就是他的窝点,他现在不在,可能只是有事出去了也说不定。”
何玲捡起地上那把匕首,她是亲眼见过妹妹尸体的人,自身又是警察,以她多年的经验,自然知道她妹妹是被什么利器杀死的,而她的判断是,是被匕首刺死的。
深深吸了口气,何玲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做?在这里等他回来么?”
听着何玲有些颤抖的声音,胖子的目光从地上那些破衣服上移到了何玲身上,“你怎么了?”
何玲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想起我妹妹而已。”
胖子以为是何玲为马上就能为妹妹报仇而激动的,笑了一下,开口道,“在这里等是个好主意,如果我们来这里的消息没有被他知道的话,那他应该还是会回这里的,我们到时布置一下,反而更容易住到他。”
何玲正打算接口,米窖的门却忽然关了上去,胖子心头一惊,立马奔向出口处,可惜任凭他又推又撞,米窖的门就是纹丝不动,显然,有人在外面将胖子他们锁死在里面了。
“什么情况?”回过神来的何玲也跑到胖子身边帮忙,但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单凭他们两人确实是拿这门没有丝毫办法。
“可恶,一定是有人在外面把门锁上了,我们中计了。”何玲此时显得有些换乱,这里又偏又远,万一她和胖子真的被困在这里,只怕好几年都不会有人发现的。
相比何玲,胖子却镇定的多,见米窖的门如此坚固,他干脆放弃撞门,反而贴着门大声喊道,“张强,张强,你说话啊,我知道你在外面,现在我和何玲都已经是你的瓮中之鳖了,你还有什么顾忌?如今被你算计,大局已定,难道你连我这个落水狗都怕么?”
门外久久没人回应,难道张强真的走了么?或者来的人根本不是张强?胖子有些拿捏不定。
就在胖子以为听不到回话的时候,门外既然响起了一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我确实还在外面,事实上,我会一直在这里,我要好好的看守着你们,直达保证你们统统饿死为止,没办法,谁叫你太聪明了,你们不死,我寝食难安,只要你们死了,知道真相的人就没有了,到时候,死无对证,你依旧是那个替我背罪的替死鬼,而我就又能做会原本的张强了,没人会把我和凶杀犯联系在一起了。”
胖子一阵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的以为你的杀人手法天衣无缝么?太可笑了,只可惜我不是警察,不然我早就将你缉拿归案了。”
胖子身边的何玲伸手掐了一下胖子,小声的说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无能咯?”
胖子痛的直流冷汗,连忙小声辩解道,“我是为了刺激他而已,你别激动,好痛啊!快松手吧!”
“哈哈哈,可惜事实是被警察追捕的是你,现在要被困死在这里的也是你,以后被人骂杀人犯的依旧你,你有什么资格挣扎?乖乖等死就好了!”不知道门内的两人还在打情骂俏,门外的张强得意的笑了笑,话语里面满满的挑衅。
“反正你都已经胜券在握了,你也让我死个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里的?是你母亲告诉你的么?可是她看起来不像是和你同流合污的样子,我们莫非真的都被她的演技所欺骗了么?”
显然,胖子他们的处境让张强放松了警惕,可以说被困在米窖里的二人几乎没有了逃脱的可能,此时听到胖子的问话,张强也被激起了一丝兴趣。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你对个案件已经了解了多少?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探索到了哪一步?还是,你已经完全摸清了这起案件?”
胖子微微一笑,“你等下就知道了,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我已经探索到的一切,说吧!。”
“好,成交。”胜券在握的张强得意地说道,“我怎么可能让我的母亲卷入这场风波中呢?你们要怪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你们去找我母亲的时候,正好我也躲在附近,原本我是怕刀疤那混蛋对我母亲不利,这几天辞职以后一直都在这附近暗中观察情况,只是没想到刀疤没防到,倒是防到了你们两个小鬼,在窗外听到你们的谈话后,我自然知道你们会来这里,于是就先一步回到这里布置妥当,没想到你们真的那么没有防备,轻易的就上钩了,怎么样?你就算再聪明还不是被我陷害的被警察追的到处跑,还不是被我算计困在了这里,虽然你们已经找到我了,可惜你们离死已经不远了!”
胖子面对张强的嘲笑一点也没有反应,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反而一旁的何玲被气的直跺脚。
“好了,该你说了。”
胖子理了理头绪,慢条斯理的说道,“其实你也是一个可怜人,一个被赌博害的走上不归路的可怜人,你原本并不想杀人的对不对?如果我想的没错,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