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直接打了个手势,是个动手的意思。
打手和龟奴会意,凶色毕露的同时手中棍棒也一根根扬起,棍棒的数量之密集,犹如泼瓢雨点,向余雪洛猛烈招呼!
如果此刻是个不禁揍的在这里,恐怕挨上他们一人一棍,也能去找西天佛祖谈人生了。
妈妈讥讽地晲着余雪洛,一个小姑娘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
余雪洛脸色依旧很淡定,她望了妈妈一眼后看向打手们,散漫得像只伺机而动的猛虎。
若是现在有懂行的人在此,就会发现余雪洛脚下站姿是不丁不八,这是个绝佳的站姿,进可攻退可守。
她指尖也悄然放在衣襟之上,唇角极浅地一勾。
余雪洛望的那一眼,明明平淡无波,妈妈却莫名打了个冷战,一个念头爬了上来——
她得罪这个小姑娘会后悔的!又摇摇头,怎么可能,一个小姑娘能翻出什么浪来?
感觉有些渴,妈妈瞧了眼场面,余雪洛被逼得有点捉襟见肘,看模样,他们是胜局已定,勿需她担心了。
“咯咯,胎毛未退的丫头。”妈妈得意洋洋地笑开。
她捏出怀中的绣帕捂嘴,掩住开怀得直抖颤的饼脸,油光满面地离开大厅。
……
“妈妈我果然宝刀未老,没有什么能难住我啊。”
地上铺陈着锦织锻绣,正中摆着榆木桌,桌上两盆水仙亭亭玉立。
捋起水袖,妈妈抬手提过瓷壶倾水,咕噜噜的水注入瓷杯,冲起底下沉淀的茶叶,茶香四溢。
“雪莲叶真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茶。赶明儿让阿瑾好好伺候着林公子,让他多提些过来。”妈妈品了口茶,神色满是享受,忍不住再赞叹,“真香……”
雾气袅袅,模糊了妈妈的面容,看不清她表情如何,只有她粗哑的声音,一边饮茶,一边自言自语似地响起,
“也不知道那姑娘耐不耐揍,要是被打死了,可就不划算了。怎么说也是位妙人呀,往青楼一站,那绝对是客盈满门……”
她越想越开心,仿佛已经见到了银子倾盆而下,忍不住开始幻想……
青楼内客人比肩接踵,台前座无虚席。他们凝目望着台上,屏着呼吸,眼也不眨,似是在迎接什么重要的时刻。
一阵轻袅的丝竹之乐响起,客人们眼前纷纷一亮。
一着雪色,从画屏后徐徐走来,身影清丽窈窕。
她面容用轻纱拢住,恍如犹抱琵琶半遮面,莲步轻移间,似是千树万树梨花开。
女子一出场,整个场面顿时像滚开的沸水,一齐沸腾起来。
客人们在台下鼓掌,吹哨,激动得面红耳赤,
叫价声愈来愈高,一百两,两百两,四百两,一千两……
妈妈在一旁乐呵呵地数钱,数得有些手软,却痛并快乐着……
“好烫!”
美好的幻想突然被打破,茶水滚烫,将她手臂烫红了一大片,水泡随之雨后春笋一个个冒出了头。
妈妈疼得直吸气,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翻出一个小匣子。
她将头上的发簪拔下,顿了顿,四顾而望后确定没人路经,这才吁了口气,拨开了铁锁。
匣子咔哒一声被打开,巴掌大的空间里,赫然躺着一块奇特的金香玉!
玉色幽蓝,玉身精雕细琢,淡淡的蓝晕,犹如广袤无垠的大海。只消一眼,便能看出拥有者必定不是一般人,并不像是一个青楼妈妈能够得到的。
妈妈笑眯眯地伸出手,摸了又摸,对它爱不释手。在它身旁,则是一罐小药瓶……
她很快收拾完毕,起身出了房间。
……
一路棍棒已经罩上余雪洛头顶,另一路直攻她脚盘,打斗已经白热化。
龟奴和大手配合得严丝合缝,若是一般人在这里,早就叫苦不迭,然而余雪洛赤手空拳,依旧周旋在众棍中。
“咻。”
冷不防一根棍子挥来,这次的角度极偏钻,她闪身不及,而棍端已经堪堪擦到了她的头皮……
余雪洛脸色微变,挨了这么一下,怕是她的脑袋会直接被拍烂!
猝不及防,呼呼风声划过众人耳边,一条幽蓝长鞭突然斜斜抖出,恍如凭空出现,瞬间扭转了局面。
出其不意地一缠一旋,那根让余雪洛面临爆头的棍子被一举拴住,长鞭拽着它,将周边直接扫荡!
众人脑中轰轰作响,还没明白从哪个坑里蹦出的长鞭,眼前便一花,手中武器被劈手夺去,紧接着脸刀剐似的疼!
局势被瞬间扭转,余雪洛已经将他们一个不落放倒。
他们倒下的姿势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脸侧都有一条鞭痕,格外惨烈。
有一个龟奴见势不妙,他袖口一垂,一片薄铁出现在他指间,寒光烁烁,他指尖夹着寒芒,直奔余雪洛!
打不过她,那就抽冷刀子暗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