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青楼出来后,一直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过。
这次出门前依旧戴上了平时的面具,而事实证明她的决定很正确。
因为男人脸上明晃晃刻着四字,纵欲过度!
青黄的一张脸,黑眼圈重得都可以申请当熊猫,偏偏自诩风流倜傥,不时朝围观的少妇眨眼。恶心得让她有种想扇他的冲动!
余雪洛忽然想起昨天的鬼怪面具,昨晚那人一直看着那张脸,也没见他嫌恶,真是难为他了……
见余雪洛依旧杵在原地,没有让道的意思,方承魁梧的浓眉一竖,狠狠道:“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想自寻死路?不怕老子把你卖去窑子?!”一脚踢开华服男子。
那人已经鼻青脸肿,鼻子里淌出鲜红,被踹了一脚只是抽搐一下,依旧闭着眼。
一道声音怒骂:“闭上你的脏嘴!不准你这么说阿罗。”
男子登时火冒三丈,谁竟敢跟他这么说话?!他目光一梭巡,待瞥见玉壶的粉脸后,一双小眼睛亮了。
“是位小美人呐,长得跟块明珠美玉一样一样的,就是年纪小了点。不过小也有小的玩法……小美人你看怎么样?别待在这破地方了,要知道老子可不是一般人,跟老子混,每天锦衣玉食不差你!”
方承见色起意已经不是第一次,百姓显然司空见惯,远远坐着或是站着,依旧引颈观望。
决心将美人追到手,他继续利诱:“方家可是屈指可数的大户,攀点枝节末叶就是大富显贵!”又捅了捅掌柜,问他:“是不是?!”
掌柜哭丧着棺材脸,一叠声点头:“是是是……”眼睛却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
玉壶求救的目光看向余雪洛。
余雪洛也看着她。玉壶是小家碧玉型,穿着深绿长裙,犹如七月亭亭如盖的凌云木,为她雪白的肤色增亮不少,妥妥的小美人一枚。
她只说了两字:“别怕。”
话语虽然简洁,却奇异的具有安抚力量。玉壶破涕为笑,目光却担忧:“阿罗,你尽力就是,方家不好惹,我,我……”
余雪洛没有再看她,而是转脸看向男子:“收了玉壶,你吃得消?”
“……老子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多少都手到擒来!”
余雪洛居然真的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却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男人的威严再次遭到质疑,论谁也受不了,他右手攥成拳头,不停颤抖,“方朝你听说过吧,权倾四野的一品官,我可是他的儿子!”
“呃,难不成你是他儿子,所以你就‘厉害’?”
好热闹的阿婆笑着插了嘴:“小姑娘,他是想用他爹压你呢!”
余雪洛打蛇随棍上:“原来是拿腔作样……”
方承恼怒抄起桌腿粗细的木头,瞪着余雪洛,要抡不抡的架势。
出乎意料的是,不但没起到威慑作用,百姓甚至集体爆发出惊呼!
方承呆了一呆,他一向武力比智力好使,只能随着百姓的视线一同望向门外。
定睛一看,他双眼猛然瞪大,她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