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孱弱的女童。
弃子这种事向来被人不耻,余雪洛更是对此深恶痛绝,却没想有朝一日真让她碰上了。不过话说,等闲人谁能将孩子抛弃在这里?
她将短刀入鞘收好,拔脚向那女童走去。女童昏沉中似乎是感应到有人靠近她,缓缓抬起头,望了过去。
看过周老大的唐伯虎点秋香吗?他当时抱着新娘跃上屋顶,满心期待地揭开她的盖头,却发现那新娘不是名动天下的秋香,而是石榴姐。
那时候他的表情是如何的,余雪洛此时的表情就是如何!
下意识倒退了一步后,她蓦然想起这个动作会很伤那女童的心,忙自芥子袋中取出一套衣裳,轻盖在了她衣不蔽体的身子上。
蹲下身子,余雪洛与蜷缩着的她平视,关切道:“你是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岭来的?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应该没受伤吧?”
女童滞缓地抬起眼睛,苍白的脸上伤疤纵横交错。半响,清冷的话从有些歪斜地唇角吐出:“我叫潋潋。”
她什么也没回答,说出这一句话后,她嘴巴便闭得比蚌壳还要紧,之后无论余雪洛怎么撬也撬不开。
唯一有的肢体语言只有两个。一个是扯着余雪洛袖口,阻止她继续深入甬道。另一个便是用一双尚算澄澈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无声地要求余雪洛带自己离开这里。
她没有看错,是要求,而不是请求。
“为什么不可以往里面走?”这是她最不能理解的。
潋潋顺着她指得方向看去,身体竟然拼命颤抖,猛地又蹲在了地上,仿佛甬道里藏着什么洪水猛兽,让她望而生畏。
“……”余雪洛。她感觉仿佛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好,我们不进去就是。”她安慰道:“我带你出去。”
地上的潋潋立刻抬眼望着她,眸中光亮奇异,轻轻扯住了眼前人的袖口,展露了第一个笑靥。
幸好甬道没有九曲十八弯,更没有迷宫似的复杂。踩着晶石,余雪洛并没有出声让那潋潋牵她的手,一路上二人默默的谁也没说话。
片刻后,她蓦然发现有什么不对。现在她们至少走了半个小时,却连出口都没看到!
要知道她当时见到这个孩子也不过走了百步,现在至少翻了十倍,她感觉喉咙已经快自燃了……
忽然感觉袖子被人摇了摇,她垂眸望去,正望进那潋潋那双轻灵的眼。“怎么了?”她尽量柔声问道。
放开余雪洛的袖子,她突然坐在了地上,左右手同时捻起奇特的印迦,一股清泉很快出现在她眼前,翻滚腾跃很是活泼。她抬起眼示意。
余雪洛顿悟:“乖孩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异样?实在太贴心了。”从芥子袋里掏出一只碗,将水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