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沧城瞥了她一眼,重新看向圣九回的目光变得无奈,眸底却有暗光在渐渐消退。
“罢了,论能言善辩,大哥与你一比只能败阵。”圣沧城终于不再劝说,而是扭头问向完颜冲天:“丞相刚才是在与五弟闲聊么?”
完颜冲天:“回太子,老臣刚才确实正与五皇子品茗。”
圣沧城眸光犹如一河深不见底的暗流,他微笑道:“丞相言重了,我记得曾经与你说过,让你唤我沧城便好。”
“这……”完颜冲天有些为难,这里不仅有下人,还有个让人想忽略也不行的五皇子,他又怎么能张口即来,唤太子名讳?
圣沧城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忧虑,安慰他道:“五弟是自己人,无须顾忌。再者,丞相刚才那样称呼沧城,虽然是对我的敬称,但太尊重,反而成了疏离。”
完颜冲天只得颔首:“……沧城,五皇子今日前来已经跟老臣讲明了来意,老臣心领神会,但祭祀一事对皇室来说举足轻重,你要何时举办?”
圣沧城拂了拂衣袍:“所以,沧城不正来找丞相商讨了?”
……
淅淅沥沥的琴声迂回在山涧中,一曳紫袍身处其间,面前横着架七弦琴,每一道犹如天籁的琴乐便是从这里流泻的。
“泛泛之辈罢了,也能受到空巫诅咒?”他喃喃着低语。
这短暂的分神让他指尖飘忽,琴乐杂乱的瞬间,让树梢上的百灵与各色灵鸟也受了惊,扑棱着双翼远去。
男子却毫不在意,随手将琴收起,手腕一翻,现出一只玲珑剔透的白铃铛。他抚摸着掌心的微凉,忍不住摇头:“本以为你只是普通出身,这一生或许不过尔尔,倒没料到命格如此多舛。”
蓦然有极细微的风牵起男子衣角,他眸色一凛,朝身旁看去:“说。”
一名青衫女子缓缓现出身形,她单膝一跪道:“主上,查到了。”
“时光真的犹如白驹过隙,没想到这么快,又到这个时候了。”男子轻轻感叹,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动作。”
女子声音柔媚中不失果决:“回主上,据皇宫里的人传来消息,五皇子与太子已受命去完颜府降旨,相信此刻正与完颜冲天探讨祭祀之女的事宜。属下若是所虑无错,这件事圣皇是要召告天下,太子他们商聊时便不需要摈退他人。所以属下愿意主动请缨,潜入完颜府,从下人口中撬出他们的安排!”
暮霭沉沉,男子冷然的眉眼朦胧在淡淡的轻风中,隐约看到他脸廓有致的弧度,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半响,他语调平淡地吩咐:“不必,你将他们看紧,免得本主有后顾之忧便可。”
青衫女子抬头,那张粉脸比山涧任何一花都更加香娇玉嫩,然而眉间却似有不甘。但主子的谕令显然更有威慑,她眸子一垂:“是!”原地的身影已经消失。
男子缓缓将手心摊开,拨了拨白铃铛:“本主向来言出必践,放心,很快你便能与你的主人重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