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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烦……夏龙这一下子……”
其实大家都明白，某种意义上，荣耀之子只是被迁怒而已。真正让国王发怒的是夏龙城里魔法师的罪行被曝光。也是安瑞该死！你做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但是居然连屁股都擦不干净，那就是大大的失职了。
“夏龙那边也只能这样了……”国王揉了一下脑门，之前的怒气仿佛被刚才这句话全部宣泄了出去。“派个诚实能干的人去夏龙那边，好好安抚。同时注意宣传，就说那些事情是少数卑鄙邪恶的法师私下里所为……绝不能把罪行落到帝国总督的头上。”
边上负责掌玺大臣弯腰行礼，以示遵命。
“还有，加紧搜索那些术士们的情报，对于这种的挑衅，帝国绝对要报复。”
“陛下，这应该要如何……”
“双管齐下。派出探子，仔细了解荣耀之子的详细实力，另外，王都这边也要努力……嗯，永恒之阵那边，每两天都抽出半小时吧。好好的了解一下术士们的情况。我们真的忽略这些术士们太久了……看起来，他们居然又有点底气了。”
“是的，陛下。我们一度以为永远的将术士们解决掉了。不过这不一定是坏事，至少，我们要再一次注意这个威胁。”
这些阿谀奉承之语很明显没拍到马屁上（当然也没拍到马腿上），国王挥了挥手。“暂时就这样，你们都先下去吧。里昂，你留下来。”
几分钟后，议事厅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追捕猎鹰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吗？”国王严厉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里昂是他正式婚姻带来的第二个儿子。二十几年前，他的第一任妻子因病去世，而那个时候他偶然遇到了拥有预言能力的现任王后。前面说过，王室长期以来一直想把预言者能力纳入自己的血脉，这是王室长年的希望，他也不能免俗。所以他就娶了那位年轻的女预言者，并生下了两个孩子。可惜的是，就像之前无数次失败一样，两个孩子都没有继承到预言者的能力。
而且，王后逐渐遭到她力量的反噬，神智混乱，甚至引发了好几次很失礼的风波。这是预言者的宿命，但是同样也让他疏远了她。所以他对于这个儿子并无特别的照顾。
“父王，这个……”
“我已经安排永恒之阵供你使用了，怎么还找不到。”
“这个……”里昂保持了沉默。其实这不是他真的无话可说，而是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意义。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相关的事情，他早就知晓：之前他妥善的处理好了南方诸侯的事情，得到了很高的评价，已经让****——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感觉到威胁。父王自然要找几个借口打压一下他，免得他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野心来。
天可怜见，他哪里有染指继承权的野心？
“上一次你找到猎鹰的踪迹，却还是让他跑了……”
“儿臣无能，父王，但下一次绝不会……”
“这一次夏龙城的事情，”国王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调查详情吗？因为有消息说，猎鹰在那边出没。”
“啊……”
“果然，你没有找到相应的情报吗？猎鹰在那里出现，应该不是偶然。如果他和术士们勾结，情况会变得很糟糕……非常糟糕！你应该清楚这一点。猎鹰每在这个世界上多生存一天，他的危险就会增加一分。想想看，如果他将禁忌的知识分享给那些术士们，将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里昂额头清晰的冒出汗滴。如果发生这种情况的话，他就必须负责……
“术士们不用管，他们虽然持有第四法，并且靠着第四法才能一次次死灰复燃。但是说真的，单凭第四法，他们并不能对我们造成太大威胁。真正有威胁的是猎鹰……明天开始，你可以得到更多永恒之阵的使用时间。但是注意，我的耐心有限！”
国王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第一法绝不能外传！作为我儿子，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这是王室的底线！”
十分钟之后，里昂走出了议事厅，一个茶色头发，年纪和他相近的年轻人迎了上来。他的衣着比较朴素，让人能够很容易的看出他是某个大人物的随从。
“殿下，那个……”
“父王已经答应了，瓦鲁！”里昂直接说道。“我们得到了更多永恒之阵的使用时间。”
“啊，这么容易？”
“是的，比预想的容易。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提出要求，父王就主动提出来的。”里昂叹了口气。“但是情况没那么简单。他警告我，他已经不能等待很长时间了。”
“殿下，只要我们能找到目标……”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找到了。”里昂再一次叹了口气。“后果你也知道，帝国失去了十六个最忠诚可靠的部下。”
名为瓦鲁的年轻人也只好闭上嘴巴。事实胜于雄辩。
“这一次如果再找到猎鹰的话，我们决不能像上一次那样鲁莽行事了。”里昂想了想，说道。“和掌握第一法的猎鹰对抗，必须调集足够的人手，层层包围，哪怕以人命交换魔法去耗也值得！”
……
“猎鹰，帝国头号通缉犯！”雷斯道玛居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通缉令来，对着凯恩晃了晃。“你看，十万枚帝国金币的高额悬赏，死活不论，除此之外能够提供情报的也能得到千枚金币的奖赏。啧啧！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值钱吗？而我们，”他顺手摸出另外一张通缉令。这正是他自己的通缉令。和猎鹰的悬赏金额比起来，雷斯道玛的通缉令上真是一个很可怜的数字。
“为什么？”
“因为他消灭了至少两百支帝国的追捕队伍！”雷斯道玛说道。“知道厉害了吧。曾经是帝国学院的首席大学者，兼任王都图书馆馆长。但是现在却是整个帝国最危险的逃犯。别告诉我这种事情你不知道。”
凯恩讪讪的笑了一下，他真的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这个魔法学徒关心。他从雷斯道玛手中拿过两张通缉令。这个猎鹰的罪名真够长的，从叛国到谋杀，几乎所有重罪都一应俱全。相比起来，雷斯道玛的通缉令上罪名只有短短的两个字“走私”。
通缉令上的人像是一个年龄颇大的老人，但是神情狰狞凶恶，简直是要择人而噬。不过通缉令上的雷斯道玛也同样被极大的丑化了。至少，现实中的雷斯道玛比通缉令上的雷斯道玛看起来顺眼多了。
“那么……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
“没错，从猎鹰手里收购战利品。你想，他杀了那么多法师，光是追捕队就消灭了几百支，肯定缴获的数不清的魔法物品啦……这些东西放在手里也没什么用，所以他肯定乐意卖给我这样一个诚实的商人。”
“那个……”凯恩看着那张狰狞的画像。“你确定他会和你做生意而不是杀了你？”
“当然，学徒。”雷斯道玛说道。他们相处这么长时间，彼此称呼都习惯了。雷斯道玛通常称凯恩为“合伙人”，但是有时候也用“学徒”这个略带讽刺的称呼。而凯恩则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或者简称“雷斯”。“我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实际上，我手里有一封介绍信。你以为我冒着风险去王都干什么？”
“可是……”
“我的一位老同行——我甚至乐意称他为‘竞争者’——就干过这个买卖。天啊，你根本猜不到他赚了多少！而且他还只做了一次买卖！只做了一次买卖就能让人嫉妒得恨不得把他掐死！”
“那后来呢？”
“后来？那位老伙计得意忘形，在一个不该喝醉的地方喝醉了，满嘴胡话，把那些只能放在自己心里的秘密统统抖了出去。下场自然我不说你也能猜到了。他现在还在牢房里忏悔自己喝酒的事情呢。不过我相信他不会再有机会犯这个错误啦。帝国的牢房可不是开玩笑的，进去了肯定出不来。”
凯恩这才明白雷斯道玛虽然随身携带了酒，但是他每次最多只喝一小口。看来他真的很擅长总结别人的经验教训。
“这个，帝国一直在追捕猎鹰吧？”
“没错，他们矢志不移的寻找着猎鹰，就好像第一次恋爱的少年追寻他爱人一样。”
“这不意味着……我们也很难找到他？”
“啊，确实如此。你看，所以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没空在路上浪费时间。”雷斯道玛说道。“万一帝国的探子在我们之前找到猎鹰现在的住处，那可真的麻烦了。我们这一趟就变成白跑了……浪费了我们宝贵的生命。驾！”说着，雷斯道玛催动马匹，让车速提高了不少。
“一旦我们买到那些亟需处理的物品，我们就到南方去！”想到自己美好的未来，雷斯道玛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帝国的南方诸侯经常发生战斗，那些东西会有大销路的。只要我们做过这一笔买卖……合伙人，就像我们约定的一样，这一笔红利我们可以三七分成，你三我七……”
他完全陷入了自己幻想之中，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凯恩将那件贵重的披风折叠好，并收入自己的背包里。特别说明的是，这件披风质地真的很好，居然能被折叠成很小的一个小方块，几乎不占什么位置。
马车车轮滚滚而去，这辆半载货半载人的大车很快消失在地平线上。远方巍峨的王都城墙也慢慢的成为视线极限的背景，最终淡入到天空和远山之中，再也看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