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晚了,两人找到一家比较高级的旅店,缴纳了几枚金币之后,就在店员殷勤的服侍下住了下来。
“有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苏叶抱着空间袋,想起当初为了两枚银币跟摩尔根那厮讨价还价的情景,内心觉得无限满足。
“小财迷。”古斯无奈而笑,他隐隐有些担心,似乎这十二年的隐居生活,将唐恩的价值观给扭曲了,自从得到召唤图鉴,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却紧紧抱着金币不放手,这哪是一名魔法师该有的表现,恐怕最贪财的老地主也不过如此吧!
更让他担心的,是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根据奥布里的说法,两天之后,蓝特斯城规模最大的西林拍卖场将举行一次盛大的拍卖活动,好东西有不少,那把骨制剑鞘也赫然在列。极冰之核虽然不会参加公开竞拍,但是会在拍卖场举办的一个小聚会上出售,买主们当然就是得到消息的天空强者们。
古斯对极冰之核不感兴趣,也不打算参加那个聚会,但是那把剑鞘他却志在必得,这就需要一定的资金支持。
“唐恩啊。”他笑眯眯地说,“我想到一个主意,能让这笔钱增加十倍,二十倍,甚至更多,你有没有兴趣呢?”
“你想干嘛?”苏叶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迅速将空间袋塞进怀里,然后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很满意了。”
“噗——”
古斯差点一口老血喷到他脸上,好嘛,这家伙不仅贪财,而且还胸无大志,区区一百金币就满足了,简直小农的不能再小农了啊!
“唐恩,其实是这样的,我需要借用一下这笔钱……”古斯硬着头皮说道。
“原来是借钱啊,你早说嘛。”苏叶露出一个完美的笑脸。
古斯大喜:“你答应了?”
苏叶迅速板起脸:“不借,免谈!”
“唐恩!”古斯悲愤交加,怒道:“这是我的钱!”
“你的钱?”苏叶斜了他一眼,“怎么证明,你喊它一声它答应吗?”
“我……”古斯被他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明知道他在胡闹,却根本无计可施。
最终,古斯败下阵来:“真是怕了你了……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他知道,一旦这小子摆出这副油盐不进的无赖样子,百分之百是有所图谋。
果然,苏叶嘿嘿一笑:“都是自己人,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嘛……我说不借,是因为这钱本来就是咱们共同所有的,你也有支配权嘛……”
我有支配权么……
古斯简直欲哭无泪,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叹了口气:
“唉,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苏叶罕见地有些羞赧,“古斯爷爷,你怎么说也是圣域传奇嘛,如果有什么用不到的收藏品,随便送我个十七八件就好了!”
古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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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赌博,那是什么?”
苏叶奇怪道。他以为古斯说的增加财富的方法就是去赌场圈钱,想来以他的精神力造诣,出千什么的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结果老人很坚决的否定了。
“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没人会做。”他解释说,“一般赌场也不会接待灵能者,我们想玩的话,会去符合自己身份的地方,比如布斯特家族的天香楼,或者四大公会专门开设的服务点。”
天香楼?一听就不是正经地方!苏叶暗自嘀咕。布斯特家族他听说过,乃是阿索隆帝国首屈一指的富豪世家,产业涉及钱庄、军工、地产等多个方面,像天香楼这种遍及各大城市的娱乐场所,只是他们用来发展人际关系的地方,论利润的话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我说的赚钱方法,绝对光明正大,等明天你就知道了。”古斯啪啪拍着胸膛保证道。
这一天之中发生了太多事,苏叶早就累得不行,刚一躺下,疲惫感立即潮水般袭来,他甚至没精力向古斯问点什么,就迷迷糊糊陷入了梦乡。
这一次的梦境里,又出现了那个名叫青依的女孩,依旧是背影,看不到面容,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她那件金银双色的长袍上出现了许多破痕,而那道屏障,也换成了无数激射而来的流光。
似曾相识的场景,一定在哪里经历过,不然不会如此清晰……那种极度的绝望与心疼,似乎已经刻印在灵魂深处,永生难以磨灭……
看着青依的身体被流光无情洞穿,即便身处梦境中,苏叶还是难受的喘不过气来,他挣扎着试图做点什么,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直到心中的痛苦积蓄到极限,转化为愤怒,他发出绝望的嘶吼,然后视野所及一片赤红!
这一次,他看清了,那股席卷天地的热流,其实不是熔岩,因为它的红色太过纯正,不是火焰该有的橙黄。
那是血。
汹涌的,蕴含着愤怒、绝望与悲伤的灼热之血。
那些流光,纷纷在与鲜血的碰撞中湮灭,整个空间犹如一面镜子,被无情打碎,两人从碎片的缝隙中脱身而出,坠向脚下苍茫的大陆板块。
他附身到一个昏死的小男孩体内,青依则不见了踪影。
原来,我是这么来到阿索隆的。
梦境的最后,苏叶发出一声叹息。
第二天,蓝特斯城不同于后山鸟鸣声的喧闹,将苏叶从睡梦中唤醒。
“噢,我的头……”
他按着太阳穴,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在地球的时候,他就有个观点,觉得一个人睡觉,主要是为了休息大脑,如果一直做梦,大脑持续运作,那么醒来之后会比睡觉之前更累。
现在,他就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昏昏沉沉的穿好衣服,拖着鞋子来到旅馆一楼的餐厅,古斯已经喝着早茶等他。
“哎呀,你的气色很差啊。”老家伙惊叫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说道:“没什么大问题,昨天累坏了吧?”
“唔,是啊。”
苏叶含糊着应了一声,摸起一片面包机械的嚼着,吃了几口没尝出什么味道,倒是觉得眼皮直打架,太阳穴也一涨一涨的疼。
“再去睡一会儿吧,反正不赶时间。”
古斯半躺在椅子上,眯着眼,两手捧着茶杯,悠然自得。
周围的人或用餐,或谈笑,压根没有人多看他一眼。他们绝对想不到,此时此刻,整座蓝特斯城最强大的一个人,正坐在自己身边,慢悠悠的喝着茶,与寻常老人一般无二。
苏叶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这才感觉好了一点。两人随即出发,去进行古斯所谓的生财大业。
古斯似乎早有计划,他带着苏叶七拐八拐,来到最外围的商业圈,在一家名叫幸运之星的店铺前停下了脚步。
门口有一张海报,上面写着某人在某一天花多少金币开到了价值多少多少的纯净魔晶等等,苏叶一看就明白了,原来这是一家类似赌石的店,只不过他们赌的不是翡翠玉石,而是价值更高的魔晶原矿。
所谓魔晶,就是自然界中游离元素沉淀而成的结晶体,蕴含丰富的魔法元素。对于魔法师来说,一块高纯度的魔晶,是辅助施法的最佳选择,比如在炎热的沙漠里,水元素极度匮乏,水系魔法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可是如果有一块水系魔晶在手,这个问题就会迎刃而解。除此之外,魔晶的用途还有很多,比如构建魔法阵,制作魔法卷轴等等,这些对凡人来说没什么意义的彩色小石头,一旦到了魔法师手中,就会转变为巨额的财富。
“古斯爷爷,靠谱吗?”苏叶有些忐忑。透过橱窗往里看,随便一块原矿就标价上千金币,那些品相不好、体积又小的,也标价数十金币,这意味着他口袋里那点钱,在这里只能买到两三块拳头那么大的劣质矿石。
古斯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问道:“你知道为什么魔晶矿可以用来赌吗?”
“这个…应该是因为矿石的外皮无法用精神力穿透,只能凭肉眼进行分辨吧。”苏叶想了想,答道。
“没错,但凡能形成魔晶,就意味着沉淀起来的元素被石头包裹住了,无法散逸出去,这样的石材当然也能阻隔精神力的探测。”
“那你还敢来啊!”
“我怎么就不敢来了?难道你不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吗?”古斯笑得如同一只偷鸡的老狐狸,“所谓魔晶矿的外皮能够隔绝精神力,只是针对大多数人而已,真正天赋卓绝的人是可以轻微感应到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