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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意外因果

议事厅中甚是安静,在座众人眉头紧锁,面露担色。

“雪姨,让我去禁地探探情况吧。”上官煜首先打破了宁静。

米雪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熟悉地形,还是我去吧。”

“师傅,让弟子去吧,这里还需要师傅与他们周旋呢。”灵灵走到米雪身边恳求道。

众人在屋里僵持不下,已示意守卫,行至门前的沁儿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笑着对宫璃梦说:“娘亲,我们要不要再门口侯着,看看谁会最先出来?”

“你这孩子,这会儿还有心思玩,里面可都要急坏了。”宫璃梦嗔笑道,看着自己的女儿很是无语。

沁儿朝母亲吐了吐舌头,转身开门进去了。

“少宫主。”

“沁儿。”

“小姐。”

众人闻声看到来人,都激动的站起身来。

“你们猜,我将谁带回来了?”沁儿说完转身拉着宫璃梦的手进了屋里,风昊轩跟随其后。众人见三人平安归来,无不欢喜雀跃。

“宫主,真的是您吗?您可回来了。”米雪激动的跑到宫璃梦面前紧握着她的手不放,怕这只是个梦,梦醒了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小雪,是我,我回来了。”宫璃梦见到米雪也很激动,更是被她的忠心所感动。

上官煜一直注视着宫璃梦,那是他的母亲,幼时抱着他陪他玩的女子,那张他无数次思念的面孔。

宫璃梦也看到了上官煜,孩子稚嫩的脸庞在她脑子里浮现渐渐与眼前男子的脸重合。

“煜儿,是煜儿么?”宫璃梦走到上官煜面前抚摸着他的脸庞,此时已经咽哽的说不出话来了。

上官煜抓着她的手半响,曾经幻想着母亲回到他身边,有好多好多话要同她说的,可今日见到了却不知该说什么,从何说起,最终只唤了出一声“娘。”

仅仅这一声叫唤却宣示了这对母子多年的思念。

众人都被这温馨幸福的氛围感染着,幸福便是身边的人皆安好。

第二日,米雪便对外宣布宫主回归,神雪宫弟子又开始重新站了队,很快便行成了两两僵持的状态。

主殿大厅,众人商量着制敌对策,宫璃梦并不想两败俱伤,毕竟都是宫中弟子,她却是不忍的,至此大家一筹莫展,毫无对策。

“娘亲,擒贼先擒王,没了领头的,其他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沁儿提议道。

米雪摇了摇头说道:“西环守卫森严,而宫闫亚也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这样吧,今晚我们先去西环探探再做下一步打算吧。”上官煜说道

沁儿点点头,很同意上官煜的想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宫璃梦思索了一会儿也随之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不过此去凶险万分,该让谁去好?”

“娘,这次让我去吧。我也想为娘做些什么。”上官煜起身面对着宫璃梦恳求道。到这里这么多天,妹妹冒险救出了母亲,可自己还没为母亲做过些什么。他要帮助母亲解决这里的事,然后带母亲和妹妹离开,回到将军府,回到他们的家。

宫璃梦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不想让他去,那太危险了,可又不忍拒绝他。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夜幕降临,天空的月色已被云朵覆盖,使大地变得更加暗沉了。

上官煜换好夜行衣,告别众人便飞身出来院子,很快便与夜色容为了一体。

上官煜几个纵身便来到了西环,暗处他靠墙飞掠甚是小心。

“小姐,都这么晚了,我们还要去么?”一个丫鬟提着灯笼跟在一个一女子身后,有些害怕看着黑漆漆的四周。

“爹一天不罢手我就一天不能安心,我要每日去说服他,就算烦也要将他烦醒。”女子有些不甘又有些无奈。她始终无法说服父亲放手,可是若父亲真的罢手了,宫主会放过他么,那是她的父亲啊让她如何能忍心,可如今她又出不了西环,根本无法见到宫主,这着实让她懊恼。

“有刺客。”西环的人发现了上官煜,开始围攻他,打斗间不断有人朝这里赶来,上官煜一见不妙,冒险中了对方一剑见机突破的重围,朝远处掠去。

“大家快追,不能让他跑了。”一身令下,无数人追了上去,让上官煜备受压力。闪身间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朝下坠去,落入了一个陷阱,随后便晕了过去。

不远处两个女子看的真切,慢慢往这里走来。

两人还未走至陷阱处,追兵已追至此地。领头的弟子见到女子微楞一下便恭敬道:“小姐,可否看到刺客去向?”

“没看真切,好像有个黑影往那里去了。”女子手指指着远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领头闻言便即刻带着其他弟子往那个方向敢去。此处瞬间又变得寂静。

“天儿,我们将他拉出来吧。”两人走到陷阱边,看着黑漆漆的洞,最终两人合力将上官煜拉了上来。

女子揭开男子面巾,探了探鼻息,看他还有气息便微微松了口气,丫鬟天儿起身拿起远处放置的灯笼走来,随着光线,女子看清了男子的面容。

“煜哥哥。”女子吃惊的看着男子半响没有说话。她认识他,虽然多年未见但她从未忘记过他。

“天儿,去药房取些药回院子,记住别被人发现了。”女子吩咐完丫鬟便一人扶着上官煜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给上官煜处理好伤口,夜已深,女子竟趴在床沿沉沉睡去。

昱日清晨,上官煜悠悠转醒,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上官煜不安起身,却扯动了身上的伤口。

女子被惊醒,抬起头看着上官煜,上官煜亦看到了她。

“你,你是小漫?”上官煜有些不确定,在记忆中一直有着一张面孔挥之不去,那是当年偶然遇到的一个女子,她女扮男装与他相识,与他称兄道弟,可他早已看出她女子的身份。

“煜哥哥,你还记得我啊。”女子喜笑颜开。

“这里是哪里?”上官煜有些不解,昨晚他明明在西环中了他们的陷阱,此刻他又在何处。

“这里是神雪宫西环。煜哥哥昨晚你夜闯这里,差点被他们抓住,是我把你从陷阱里捞出来的。”女子解释道。

“你是西环的人?”上官煜眉头紧锁,如今西环是母亲的敌人,亦是他的敌人,他该如何是好。

“我全名叫宫漫倪,西环右护法是我爹。”宫漫倪注视着上官煜的神情小心翼翼道。

“我要回去了。”上官煜听到她的真实身份,便也不想多说什么,他不能和敌人的女儿有任何瓜葛,他得赶快回去,天亮了,他再不回去,母亲他们该担心了。

上官煜艰难的下了床塌,伤口又再次裂开,献血溢出,衣襟被染红了一片。

“煜哥哥,你伤的这么重,怎么出去?”宫漫倪急的直跳脚,这个倔强的男人,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宫漫倪伸手点了上官煜的穴道,将他扶回床上,重新替他包扎伤口。她坐在床边一边上药一边说道:“煜哥哥,你一定要养好伤才可以,我在这里根本出不去,我爹限制了我的行动,不让我出西环,等你伤好了带我出去好么。”

“你要去做什么!”上官煜狐疑道。

宫漫倪接着说道:“我要出去找宫主说说,让她饶我爹一命,我可以帮他阻止我爹。我爹做这些是不对,可是他是我爹,我不能看着他犯错而自取灭亡。我和哥哥从小就没有了娘亲,是爹将我们拉扯大,我不想让爹爹受伤害。煜哥哥,你愿意帮我么?”

“你要背叛你爹?”上官煜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发现他居然一点都不了解她,曾经调皮捣蛋黄毛丫头如今已婷婷玉立,稳重了许多。

“我不是要背叛我爹,我是想救他,如今宫主回来了,少宫主还从外面带来了很多高手,他根本就没有胜算嘛。我和哥哥都劝过爹爹,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看不清形式,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有时候看到父亲会给我一种即将要解脱的感觉。”宫漫倪对自己的分亲,心里是无奈和担忧。

“好,我带你去见宫主。”上官煜很快便答应了,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很信任她的,尽管她是敌人的女儿。

过了两日,上官煜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到了晚上,上官煜装作宫漫倪的侍卫,两人来到一个角落,宫漫倪设法支开了一些巡逻的弟子,随后上官煜便带着她掠出了西环。

而主殿已经安排好了人手,打算攻进西环,将上官煜救出来。

“娘亲,别担心,所有人都已待命,很快就可以救出哥哥的。”沁儿走到宫璃梦身边,安慰着宫璃梦,其实她也很担心哥哥,她本想一个人去救哥哥,但是被母亲阻止了,怕她也有危险。

“禀报宫主,公子他回来了。”一个弟子急急进来禀报。

沁儿随宫璃梦从高位上下来,上官煜带着宫漫倪已经进入厅中。

“煜儿。”

“哥哥。”

沁儿和宫璃梦见到官煜回来,开心不已,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宫璃梦急步走到上官煜身前,前看看,后瞧瞧,深怕儿子受伤。

“哥哥,你这两天跑哪里去了?都快把大家担心死了,都准备好了要去救你了。”沁儿担忧道。她了解哥哥,知道他不会无言无故失联叫他们担心的,必定发生了些什么事。

上官煜闻此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不想让母亲和妹妹知道他受了伤便随便编了个理由道:“突然有事耽搁了一下。让大家担心了。”

宫漫倪在旁边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不由得垂下了眼帘,从小她就很羡慕别的孩子有母亲的关怀,她很渴望母亲的爱,可是她连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煜儿,她是谁?”宫璃梦早就看到儿子身边的女子,只是担心儿子所以一时间没问起。

宫漫倪见宫主提到她,不等上官煜出声便开心的说道:“您就是宫主吧,我想见您很久了。”

宫璃梦看着宫漫倪,发现其眼神清澈,不由的生出一丝好感。

宫璃梦柔声问道:“你见我所谓何事?”

“宫主,我叫宫漫倪,宫闫亚是我爹,我见你就是想求您可以饶我爹一命,我可以帮您阻止他的错误行为的。”宫漫倪鼓起勇气,跪在宫璃梦面前,一口气将话说完,她怕说慢了,宫主会因她是宫闫亚的女儿而将她赶出去。

“你为何要帮我们?”宫璃梦扶起她,不解的问道。

宫漫倪看了看宫璃梦,说出了真实的想法,她说道:“神雪宫是我的家,我不想家被毁了,我更不想爹因执念而丧命,而且我看的出来,从宫主您回来后,局势微变,爹已经没有这个力量再和您对抗了,再这样下去,爹会死,哥哥也会受牵连的,他们是我的亲人,我不想让他们有事。所以我宁可背叛我爹,也要护他性命的。”

沁儿听了宫漫倪所言,不禁心中感叹,宫闫亚这样的人居然养的出这么善良孝顺的孩子。

“好,我答应你。”宫璃梦思索了一会儿便答应了宫漫倪,不只是因为可以减少宫中弟子的损伤,亦是为了这个孩子的一份孝心。

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随后宫漫倪就将她所知道的消息和计划都一一告诉了宫璃梦,宫闫亚想要夜袭,大家商量之后决定将计就计,来个请君入瓮。

三天后的夜里,夜色凄凄,本是宁静的夜如今却是喧闹不息。宫闫亚带人攻进了主殿。令他诧异的是,竟然没有多少阻拦,轻轻松松就进来了,这让他心生警觉。只是此时无论再如何小心翼翼,都已入了宫璃梦派人布下的天罗地网。

后路已经被米雪派人堵死,宫闫亚此时想退不能,外面无人接应,里面又力量不敌,不禁心中懊恼。

“闫亚,进则陨,退则生,你好好想想吧。”宫璃梦站在高台上冲着宫闫亚说道。宫璃梦看着这个幼时的玩伴,心中微寒,多年的拼搏与努力才让他有了今日的地位,却应一时的执念毁了所有。

宫闫亚站在原处始终不言,他知道此刻大势已去,纵然有再多的的不甘也扭转不了局面。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宫璃梦道:“璃梦,告诉我,我到底输在哪儿,十六年前,我输了,我没有能力留住你,所以我不断积蓄力量,我以为这有这样,才能让你看见我,后来你入了禁地,米雪告诉我你沉睡在里面,我不信,我不断的想要闯进去,可都没有成功。如今我已有了足够的力量登上宫主的位置,这样我就可以到禁地里去找你,可是当我计划好一切你就出现了,我感觉自己就像猴子般不停的在被戏耍。璃梦,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要怎么做?”

沉静的夜,中只有宫闫亚的声音在夜色中飘荡,听了他的说辞,全场更是静谧非常。谁也没想到,事情的源头竟是因为一个情字。

“闫亚,米雪没有骗你,我的确在禁地沉睡了十六年,前几日才被孩子们救醒,而你也有一双好儿女,你的人生没有输。放下吧,你会快乐些。”宫璃梦回过神来,却不知能说些什么,过去的事已经无法重来,就算可以再选择一次,她还是会选择离开,能遇到毅,她此生无悔。

“你让我放手,谈何容易。”宫闫亚淡淡说道。

随后转身对着身后的弟兄说道:“兄弟们,今日你们冒险陪我走这一遭,我宫闫亚铭记在心,今生因我的一念之差害了大家,来生若有机会定当想报。”话音刚落,便拔出了佩剑往颈间而去。

沁儿察觉连忙飞身而至,可还是差了一步。

“爹!”躲在暗处的宫漫倪看着父亲倒下,心中一痛,跑到宫闫亚身边,她哭着喊着,可是父亲再也无法起来了。

宫闫亚一死,身后的叛军群龙无首,一个接一个的放下了武器,投降了,只有几个宫闫亚的亲信悲痛的看着死去的宫闫亚迟迟不肯屈膝。

一晚结束了一个人十六年的执念,一晚震撼了多少人的心。十六年的苦心谋划只为让心爱的人多看一眼自己。

此次风波一过,神雪宫再次恢复了平静与和谐,虽然如今神雪宫不复往日的强盛,但宫主归来多少给了神雪宫弟子些许希望。

“娘亲,你什么时候跟我们回去啊,爹爹还等着我们呢。”沁儿拉着宫璃梦,两人在花园中散步聊天,好不惬意。

“沁儿,娘打算将宫主之位传于你,你意下如何?”宫璃梦转身问道。她想在离开前将宫主之位传给沁儿,她相信沁儿定可以把神雪宫继续强大起来。

沁儿闻言微愣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笑道:“娘亲若放心将这里交给女儿,女儿定会担起这个责任的。这样娘亲也可以安心的回去和爹爹团聚了。”

“好,等传位大典后,我们便启程回家吧。”宫璃梦轻声道。这么多年未回去,她心里是期待的,只是似乎还有一丝紧张。不知道毅是否还记得她的模样。

经过几日的准备,传位大典如期举行,在沁儿的强力要求下除了必要的仪式外其他活动一切从简。

宫璃梦将先前沁儿给她的莲魄交到沁儿手上,交接仪式结束后便是一系列祭祀仪式,最后沁儿在神雪宫众弟子的行礼下结束了大典。本该进行半天的仪式,硬是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三日后,沁儿将神雪宫暂时交由米雪打理,一行人依旧走水路踏上了归途。回去时多了个宫漫倪,宫闫亚死后宫俊耀也离开了神雪宫出去云游去了,上官煜便决定将宫漫倪带回将军府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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