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如果你和你的前任凑巧相遇，那么你希望你们彼此都是什么模样？
当闺蜜拿着这个问题问乔子衿的时候，她脱口而出：我希望我们能像最初在一起时那样。
闺蜜很是奇怪地看着她，难道不是希望他差一点穷一点锉一点吗？对前任干嘛这么善良！
乔子衿摇了摇头。目前她的前任，就是她的初恋，她二十三年人生里第一个喜欢的人。那个温暖如晨光的少年，那个陪伴自己度过太多稚嫩时光的少年。
01
在乔子衿还是个眼睛忽闪圆圆胖胖的八岁小屁孩的时候，她的眼里就只有郑暮星一个男生了。乔子衿每天就只知道跟着郑暮星，关注郑暮星，像他的小跟班小尾巴一样除了上厕所怎么都甩不掉。
说起郑暮星是怎么被乔子衿缠上的，倒是一段很狗血的经历——确实很狗血，有狗也有血。
所有孩子都知道小区里有一个性格孤僻的怪老头，养着一条凶巴巴的大狼狗，也从没有人敢靠近。
可是乔子衿这熊孩子吧，从小就彪得厉害，明明个头只比那狼狗高一点点，还偏偏不信邪地去惹它。
过程不多赘述，总之当郑暮星出现的时候乔子衿已经爬在小区里的花台上哇哇大哭了。
郑暮星看了看那个眼泪挂了一脸的小胖妞，然后很理智淡定地首先引起大狼狗注意，再猛地蹲下身拿起了脚边的大砖块假装要扔。狼狗兄见状嗷呜一声立马逃窜。
郑暮星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像个英勇的小骑士一样走过去，抬头对乔子衿说：“喂，你没事了吧？”
乔子衿眼里噙着泪水，探出脑袋来，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郑暮星。
“下来吧！狼狗已经走掉了。”
乔子衿看了看这个陌生的男孩，又看了看地面，果断怂了。“我……我下不去……”
郑暮星扶额，“那你刚怎么上去的？”
“我也不知道……”
郑暮星无奈之下只好伸开双手，“花台不是很高，你放心跳下来吧，我接着你，没事的！”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总是发生得莫名其妙没得解释，就比如UFO，比如乔子衿因为郑暮星的话就放下了所有的害怕。
乔子衿擦了把眼泪鼻涕，然后就很放心地跳了下来。
——可是她忘了她那浑圆的胳膊和肉嘟嘟的小肚腩。
于是郑暮星一个踉跄和乔子衿一起倒在地上，两个人只好胳膊小腿流着血一前一后到社区诊所上药。
从此郑暮星的左臂上落下了一个月牙状的小伤疤，身后还多跟了个小尾巴——对他无限崇拜加依赖的乔子衿。
只可惜很久之后，伤疤一直没有好小尾巴却被弄丢了。
02
乔子衿那时并不是多耀眼的女生，除了皮肤白得像剥了皮的煮鸡蛋成绩比较优秀以外并没有什么特点。
而郑暮星就不同了，他是班里很瞩目的孩子，一脸小正太样很有成为大帅哥的潜质，成绩第一家境殷实，是老师眼里的宝同学眼里的头。
但是乔子衿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在连郑暮星的名字什么的都不知道不了解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她每天早早起床洗漱然后抓起两袋奶两包面包就奔出家门，惹得乔爸乔妈抹泪感叹：闺女长大了知道早早上学了真的好欣慰。可是他们哪知道，乔子衿只是为了第一时间奔到郑暮星家楼下等他一起上学而已。同时她还要忍着饥饿的肚子对自己手里的牛奶面包的召唤，一直到郑暮星下楼把他的那份拆开自己才能吃！
几天之后郑暮星实在不忍心，才和她约定好时间在小区的花坛等彼此，留够时间在家好好吃早餐，再一起走很短的路程上小学——小学就在小区对面隔了两条街。
可是一起上学的几分钟对于乔子衿来说，就是每天早上唯一的期待。不过乔子衿也有很郁闷的时候，很多小学同学都是在这个小区，所以等到他俩到学校的时候在一起走的人都可以去打篮球了！乔子衿根本就不能和心目中的小王子郑暮星两个人手牵手享受独处的时光！
乔子衿后来想了个办法，拉着郑暮星绕一大圈再到学校。独处是独处了，可是结果就是小手也没拉成还因迟到被罚站。
于是这个主意在实行的第一天就被狠狠否定了。
乔子衿决定，早上不行那就中午吧！那时大家是一起在教室吃饭的，可以随便坐，乔子衿于是每天最后一节课铃一打，就和自己提前贿赂好的郑暮星的同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换座位。
乔子衿笑嘻嘻的看着依然很淡定的郑暮星，乖乖等老师发餐盘。
“你为什么要换过来？”郑暮星问。
“因为……我一份饭吃不饱的，而且我知道我抢你的吃的你不会打我。”说完乔子衿就夹了郑暮星的一块鸡肉塞进嘴巴里。
郑暮星嘴角抽了抽，“那也不好说……你不要只吃肉啊喂。”
从此之后郑暮星的饭就成了乔子衿的，她把自己喜欢吃的菜都夹过来，乐此不疲。
03
每个班里都该有一个耀眼的人，若郑暮星一直是一个人独秀乔子衿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好，所有女生一起平等地暗恋呗，可是上天偏偏在五年级的时候安排了一个和郑暮星一样优秀的女生，两个人一在一个班，那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神仙眷侣命中注定的校草校花的官配啊！
那个女生叫郑洁，来自江南水乡，有着南方姑娘温婉的气质。
莫名其妙，两个人就成了大家公认的一对，老师让男女朗诵大家推他俩，体育课做示范大家推他俩，连六一的主持也是他俩。
乔子衿就不服了，郑暮星明明就是她的！(很多年之后乔子衿一直为自己写在日记本里的这句话脸红不已……)
于是第二天，乔子衿用了一节课的时间把自己和郑洁比对了一下。
首先，郑洁那飘逸的长发就像公主一样，乔子衿揪了揪自己早上来不及梳的乱乱的短发。然后，郑洁身子很纤细，走起路来像仙子一样轻飘飘的，乔子衿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肉。最后，郑洁说起话来温柔似水悦耳动听，乔子衿想了想自己昨天和同桌拍着桌子开骂的样子和嗓门。
然后乔子衿就很难受的跑到操场哭去了。
她是真的伤心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伤心的感觉。不是没心没肺的无理胡闹，是真的，看到那个那么配的人心里油然而生的自卑。或许郑暮星对自己一直以来都只是朋友的态度，和对待其他人一样，只是友好礼貌，仅此而已。
乔子衿哭得太投入，以至于没有听到上课铃声，直到老师派班长郑暮星来找她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小尾巴，你哭什么啊？”小尾巴是郑暮星给乔子衿起的外号，很贴切。
乔子衿一看郑暮星那张愈来愈英气的脸，再想起郑洁那张漂亮的脸蛋，哭得更厉害了。
“喂喂喂，别哭了呀！怎么了？考试没考好？零食被你弟偷吃了？又犯错被老师批评了？”郑暮星弯下身子看着她的泪眼，伸出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小尾巴啊，到底是什么事情，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乔子衿瞪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我？”郑暮星更困惑了。
乔子衿用手背擦掉眼泪，伸出肉乎乎的小指，“郑暮星，我们拉勾。你以后无论怎样，都一定不能不理我，不能丢下我，不能忘记我。”
郑暮星哭笑不得，却也伸出手来很坚定的承诺，“好！我答应你。好了小尾巴，我们回班吧。”
“嗯。”
“对了，你到底为什么哭啊？我怎么了？”
“……不告诉你！”
“喂，告诉我吧。”
“不！”
“告诉我呗！”
“不不不不！”
……
04
果然是乔子衿多虑了，后来郑洁和郑暮星也没有后续的故事，小学毕业后，彼此就再也没有见过。
而乔子衿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不得不搬去相邻的城市上初中，乔子衿闹了半天情绪，哭戏撒泼耍无赖都试过了——就是没用！
于是她只能擦擦眼泪去找郑暮星告别。
可是刚擦的眼泪，道别的话说话没说半句就又滚滚而来。
郑暮星拿纸细心地给她擦，哄着她，乔子衿什么矜持都不顾了哇一声就抱住郑暮星鼻涕眼泪都蹭在他的T恤上。
郑暮星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脸颊靠着她的脑袋轻拍着她的背脊，“又不是不回来了，高中还是会再见的嘛！小尾巴在B城你要乖乖的，好好学习，到时候一定要考上A市一中回来和我同校啊。”
乔子衿哭着点头，说不出话来。可是郑暮星的话，她一直都听的进去。
05
再见已是三年之后，他们都考上了A市一中。
或许是没人把所有的好吃的都让给她了，又或许是相思劳身饭觉无味，反正十五岁的乔子衿，瘦了下来。
和郑暮星第一次相见前，乔子衿把自己所有的衣服拉出来一件件试，各种发型轮换着扎，不过最后还是决定扎马尾穿自己最舒服的T恤牛仔和帆布鞋。
——不过，现在瘦了这么多，也足够惊艳了吧！
乔子衿来到中央广场，远远看到倚着柱子的高瘦男生的侧颜，他穿着简约的衬衣和黑色裤子，依旧如记忆里那样像晨光一样的好看。
乔子衿在原地舒了半天气，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么紧张是为什么。
“嗨！”乔子衿最终还是大大咧咧的跑过去拍了拍郑暮星的肩膀。
郑暮星回过头来，虽然之前说过自己瘦了，可是乔子衿还是看到郑暮星眼里有光亮闪过。
“好久不见，”郑暮星弯起唇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终于留长发了，嗯看起来有点像女生了。”
“喂！”乔子衿揍了他一拳，佯装生气，但是两个人目光一相遇，就不由得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06
两个人在一起度过了一个美美的暑假，总算是弥补了三年的空缺。
一起去游乐场，乔子衿那欢脱劲儿简直是个男生，海盗船过山车跳楼机一个不少。一起坐在地板上边看电影边吃半个西瓜，乔子衿开始很豪气地说自己一定能吃完半个，可是到一半就缴械投降，郑暮星只好决定和她一起吃半个免得浪费。一起看了人生的第一场演唱会，其实歌曲什么的乔子衿都忘了，她一直记得人特别多特别拥挤的时候郑暮星把她拉在怀里护着那小心翼翼的样子。
九月开学，很遗憾的是乔子衿没有和郑暮星在一个班，为此她怨念了整整一个月，导致郑暮星请她喝奶茶喝咖啡破费了一个月。
开学后的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两个人依旧不咸不淡的相处，像多年的好友，那中间的三年空白就好像不曾存在。
可是乔子衿越来越清楚，如果那时是年幼无知只是单纯的像对哥哥一样的依赖，那么现在，她是真的喜欢郑暮星，就是爱情的那种喜欢。
高二的时候，乔子衿选了理，倒是和郑暮星分到了一个班。这个班里大都是郑暮星以前的同学，而这时乔子衿才知道，原来郑暮星和那个叫艾思雨的漂亮女生一直被大家撮合起哄。
——这不和小学一样吗！
乔子衿心里特别郁闷，她看看艾思雨眼里流露的羞涩，心里更不舒服了。
然后她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今年生日，向郑暮星告白！
可是一整天她都玩得忘了，等到大家零零散散回家的时候，看到坐在沙发上喝饮料看电视的郑暮星，她才想起来。
她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头发松垮，脸上还有蛋糕的残余，乱七八糟的样子——郑暮星会答应就鬼了！
乔子衿纠结了半天，以各种借口磨蹭磨叽，直到郑暮星都要上楼回家了，她才在后面拉住他的衣袖。
“都绕着小区逛了三圈了，还想再来一圈？”郑暮星好像一点儿也不生气自己刚刚匪夷所思的举动。
乔子衿的眼睛眨巴眨巴，脸蛋奇妙地浮上一层红晕。
“怎么啦？有什么事求我啊？”郑暮星转过身来直面着她。
乔子衿鼓起勇气，脑子一热不经大脑就直言：“郑暮星其实我从八岁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男孩好像童话书里才会出现的王子啊所以那时我一直想跟着你，现在我重新见到你我发现自己还是是保持着那时候的印象我们不见的这三年就好像不存在我们刚刚才一起毕业一样，好吧其实我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就是想告诉你，”深深地吸一口气，闭紧了眼睛，“我喜欢你。”
沉默三秒。乔子衿依然没敢睁开眼睛，她现在脸一定红透了。
——啊嘞？为什么不说话？啊啊啊天呐杀了我吧一定是要被拒绝了太尴尬了，呜呜怎么办我该怎么圆场以后还能一起玩吗……
在乔子衿内心自我反省的时候，猝不及防的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啊嘞？
她现在脑子里只能反应出这么一句话了。
“小尾巴，我现在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理科现在这么难学业这么重，我不希望你被这个问题困扰。先把它放在一边好吗？等我们一起考上Z大，我就告诉你答案。”
——呜呜呜还以为答应了嘞……
郑暮星把乔子衿松开，“现在可以睁眼了，我送你回家吧。”
乔子衿有些小小的忧伤，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里。
郑暮星一看她就知道她又不在线，只好很无奈的拉过她的手望家走。
“那你答应我，拒绝了我也不可以答应别的女生！”
道家的时候，乔子衿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郑暮星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伸出小指，“拉勾。”
07
高三一年过得马不停蹄，不过看到自己和郑暮星考上了心中的Z大乔子衿还是雀跃的想跳舞。
毕业聚会的时候，艾思雨确实向郑暮星告白了，不过他却神秘兮兮地说自己有喜欢的人。
乔子衿在下面咬着吸管内心又开始纠结。
——反正都告白过了也被拒绝了，再问一次也不怕！
乔子衿在大家对郑暮星回答的起哄声中冲上去拿过艾思雨手中的话筒，隔着KTV昏暗的灯光，看着郑暮星认真的问：“那你喜欢谁？”
一片安静中，郑暮星看着她的眼睛，回答简洁明了，“你。”
乔子衿都忘了大家的目光和起哄，只是怔在原地大脑空白。
送乔子衿回家的时候，两个人彼此沉默无言。
“真的吗？”乔子衿小心翼翼的问。
“什么？”
“你喜欢我？”
“……是啊。”
“真的吗？”
“……”
08
真的很难以相信，自己暗恋了整整十年的少年竟然和自己在一起了。乔子衿觉得这简直就是在做梦。
她看着旁边牵着自己手过马路的俊朗少年的侧颜，笑了起来。
“喂，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她问道。
“……”思索半晌，郑暮星认真地回答：“大概是小学的时候吧。”
“可我那时又胖又矮诶……”
“可是很可爱啊！”过了马路，郑暮星回头伸出手捏捏她的脸蛋，“肉嘟嘟的最好玩了。那时我很喜欢牵着你的手，放学过马路的时候，手软软的特别舒服。”
乔子衿脸蛋红了红，嗤嗤地傻笑着。
09
乔子衿觉得一切都安定幸福到家了，直到郑爸爸的故去，突然就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郑爸爸公司出了巨大商业漏洞，他来回奔波了一个星期也不曾好转。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办公室借酒浇愁，可本就胃不好的他一不小心喝了太多，导致酒精中毒，没抢救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乔家急忙就去了郑家，一进门，就是到处的呜咽哭泣声。乔子衿看着客厅的黑白照片，眼泪就涌了出来。
郑爸爸是个很好的人，乔子衿一直很尊敬他。
她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就上楼去郑暮星的房间。她在门口深深呼吸，擦掉眼泪，调整好情绪后才推门。
只见郑暮星一个人坐在地上，倚着床边低着头，房子里光线很暗，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不过乔子衿觉得自己能感受到郑暮星心里庞大的悲伤，那种无可拯救觉得整个世界都再无色彩的感觉。
乔子衿坐在他旁边，手轻轻按着他肩膀。
郑暮星一动不动，好像被抽去灵魂的木偶。
她知道，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她紧紧靠着郑暮星，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陪伴。
乔子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她躺在床上盖着一条薄毛巾被，而郑暮星还是坐在那里。
乔子衿肚子已经饿瘪了，她坐到郑暮星旁边，犹豫了半天，郑暮星却先开口，“你去吃点东西吧。”
乔子衿舍不得看见他这样，她轻轻揽着郑暮星肩膀，“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可是我想告诉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恢复。”
郑暮星把她抱到怀里，头埋在她肩膀，有些压抑地哭了出来。乔子衿半边衣服都沾湿了，可是她依然没有放手。
10
当郑暮星告诉乔子衿自己不打算上D大的时候，乔子衿手里的杯子就这么掉了下去。
“为什么？”
“爸爸的公司需要我打理。”
“……我知道你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没关系，我能等你，不在一个城市我也依然愿意和你在一起。”乔子衿从小就很乐天，她倔强地笑着对他说。
郑暮星没有接话，眼里有乔子衿看不懂的情绪。
九月将要开学，郑暮星将乔子衿送到D城，她知道自己很久都见不到他了，所以很珍惜这三天。
她偏偏没有看到郑暮星眼里的神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原是不舍和隐忍。
十一长假的时候，乔子衿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郑暮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自己的留言消息回的很少，只有寥寥数语。
可是当她看到郑暮星拉着一个漂亮娇艳身材凹凸有致的女生来到自己面前时，乔子衿忍住呼之欲出的眼泪，强装笑容，“新，新朋友吗？”
郑暮星揽住那个女生的蛮腰，“是啊，新女朋友。乔子衿，我们分手吧。”
乔子衿愣了半晌，回过神来拉住郑暮星衣袖，“别闹了……”
郑暮星的手捏成了拳头，他甩开乔子衿的手。
傻在原地乔子衿没有看到，他藏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乔子衿没有看到，他垂着的眸子在掩饰什么。
“可是，可是为什么？”
“厌倦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是血肉模糊的痛楚。就像当初KTV里一样，他向来干脆利落。当初有多欣喜，现在就有多悲恸。
乔子衿有些许哽咽，“可你以前说过的，你不会不理我，不会丢下我，不会……”
“那都是以前！乔子衿，有些东西是会变的。”郑暮星没给乔子衿挽留的机会，转头离开。
乔子衿怔在原地。
她不曾看到，郑暮星转过去的脸上，那红了的眼眶。
乔子衿失眠了一个晚上，她不相信郑暮星是这样的人，于是第二天洗漱完毕就去郑暮星的家找他。
可是，郑暮星这次做的真的很绝，他连家都搬了。
乔子衿坐在陌生的家门口，哭得像个孩子。
他真的和她断了联系，彻彻底底。
她永远失去了他。
11
后来，郑暮星就成了她心里不可触碰的过去，不再提起，不再有念想。
直到后来一次和母亲聊天，乔子衿才明白了一切。
“你和郑暮星后来怎么了？怎么就分手了？唉，要知道，那个时候我们两家可是把你们两个当当女婿儿媳妇对着呢……”
“可是他后来不是搬家离开了吗？”
“说来那也是个可怜孩子，他父亲去世后，母亲又生性软弱哪里能撑起那么大一个公司，所以他只能放弃上学。唉，可怜的是他的父亲去世这段时间，公司被趁虚而入的合作伙伴人搞得一团糟，落下一屁股债，他不得不从头整顿。也不知道半大的一个孩子，是怎么扛过来的……诶子衿你哭什么……”
乔子衿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粗心，为什么看不出来郑暮星眼里的隐忍，为什么就这么这么轻易地放手。
乔子衿的心，比分手那时还要疼痛。
尾声
她不知道他在哪里，或许未来的某天他们可以再次相遇。在此之前，她愿一直等待，一直满怀期待。
最好的爱情，大概就是即便岁月风蚀，现在我的心依然如最初那般为你而欢喜。
幸而，你带我领略过。可是现在，就是缺了你。不知道现在才明白爱是否太晚，可是你依然在我的心里。
如果一切重来，我真的不愿再失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