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原上草,
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白居易
这是一座荒山,很少有人来这,艳阳高照之时,从石缝里蹦出一柱小草,万物皆有生命更何况是一株小草。
“轰隆——”一阵雷声打破了眼前美好的场景,白云悄悄把自己染成乌黑色。
“哗啦——”大雨使劲捶打地面,石缝中的小草拼命挣扎想要跃出地面,就在它快要弯折之时,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罩住了它,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是一把雨伞。
“草儿,草儿,别被淋湿了!”
“陈晔——在干什么呢,快点回去了!”
“来了,妈妈!”
望着雨中奔跑的小男孩,小草会心的笑了,陈晔,原来你叫陈晔……
——一晃十年——
现在的学校,早已不是以前的那般充满书香的氛围,在这里学园暴力处处可见。学校还是原来的那个学校,连样子都从未改变,可是人心却变了,他们变得野心勃勃,他们不再想要屈服于这一片狭小的天地,他们想要冲破无休止的轮回,甚至妄想当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人类——都是贪婪的!
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总会有个被欺凌的人,而在这里也不例外。少年软塌塌的趴在地上,努力隐忍身上的疼痛,任他们捶打也绝不发出任何声音。
“臭小子,还挺倔儿的啊!”领头的是一个顶着黄色头发的男人,绿豆大小的眼睛,右半边脸仿佛被什么刀具削掉了一半,即便已经结疤还是能隐约瞧见里面的骨头,眼睛上方斜着一条蜈蚣大小的刀疤,更加狰狞恐怖。幸好这是大白天,若是在晚上胆子小的人准保被吓的晕过去。黄毛一把扯起少年的头发,头皮传来的刺痛让少年流泪,感觉整个头皮要被他连根拔起,少年不得不挣开双眼直视他。
“哟!原来是个小白脸啊,兄弟们,你们说我们把他的脸划花好不好啊!”
少年浑身颤抖着,他在害怕。对,没错,他怕了,但是他绝对不会退缩,更加不会屈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击垮他!少年狠狠的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希望杀死他一百次,不,远远不够!一千次!
“你还敢瞪老子,你居然敢瞪老子!”黄毛被少年的举动激怒了,他抬脚使劲往他肚子上踹。该死!少年的肚子上曽受过伤,他是怎么知道的!“叫你瞪老子,叫你瞪老子!”
“拿刀!”少年挣扎着,想要挣脱,可凭他一人之力怎能敌过众人再加上身上的伤痛,很快,他拜了下风。
“啊——”钻心的疼痛,让少年几乎晕厥。这场战争黄毛胜利了,他举着战利品向自己的战友们炫耀,他是多么的能干,他想让他们臣服于他,他以为他是真正的王者!可是,他想错了,真正的王者不是炫耀,更不是听到崇拜声与欢呼声。而是守护,绝对守护!
少年的半边脸变得跟黄毛一样,准确来说比黄毛更恐怖,骨肉分明,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他已经没有力气在挣开双眼了,他只想休息,他太累了。
“你说我要是把他另外半边肉削掉,那会不会很爽?”正当黄毛再次举起刀锋之时,一阵嘈杂的声音打乱了血腥弥漫的环境。“老李,那边怎么回事?”
叫老李的是黄毛的一个小跟班,年纪不大,却长了一副30多岁的老颜,“回老大,好像是今天来了一个转学生听说是个美女,好多人都围着去看呢!”
“走,我们也去看看!”
“老大,那……这小子?”
“哼,今天算他走运,留他一命!”黄毛朝少年血肉模糊的脸吐了一口唾液,走远了。
冷……好冷……谁来救救我,救救我……少年的视线变得模糊,随之陷入黑暗。
“陈晔?陈晔醒醒,陈晔!”柔柔的声音在陈晔耳边打转,这让他感到既亲切又舒适。
“妈——妈妈,是你吗,妈妈别离开小晔,小晔会听你话不惹你生气的,别走——”
“陈晔,我不是你妈妈,快醒醒,醒醒!”
陈晔微微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就连窗帘都是雪白的,透过纱窗刺眼的阳光让陈晔感到难受。
见陈晔的异样,走过去拉上窗帘。“好点儿了吗?”
陈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半边脸,已经裹上了好几层厚厚的纱布。
“别动,伤口才刚刚不溢血,你一动它又得裂开了!”
陈晔奇怪,明明伤口在自己身上,怎么这人比自己还紧张,就好像受伤的是她,疼的是她一样。陈晔有种警惕心理,“你是谁?你救我有什么目的?”
“噗嗤——”女孩笑了,“我叫陈茵,是新来的转学生,你不用这么紧张,如果我要伤害你那就不会救你,至于我为什么要救你——”陈茵顿了顿才开口:“因为你是我的恩人,我会守护你!”
“我可不记得我救过什么人!”陈晔对于她的话莫名的好笑,但是她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她想害自己就不会救自己。
“你去过三山的,你忘了?”
三山?好熟悉的地方,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对不起,我出过车祸,有很多事都忘记了,也许我以前真的救过你,可我还是想不起来!”
陈茵坐到床沿,靠到他的肩上喃喃道:“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从今以后你由我守护!”
那是无比坚定的语气,陈晔感觉到一滴滚烫的泪水划过他的颈。也许,这个女孩将会改变他一生的命运。
安顿完陈晔,女孩恢复到了原初的冰冷。“你明明看见他被人羞辱,你为何不出手救他,你的心真的是死的吗!”
“注意你的身份,你的言行,以现在的你,我想应该还没达到能和我平起平坐吧!别忘了是谁让你变成人形,是谁让你可以见到他同他说话的。况且我不救他,那是他的命数,修改人的命运是要遭天谴的,这个后果是谁都无法承担的!”
“对,夜弥小姐,你是高贵的人,跟我这种低贱的野草当然不能相比。可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半血统。我从来不信什么命数,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既然如此,他的劫数由我来扛,他的命运由我来改变!”
夜弥无耐的叹了口气,这其中的道理远远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那场血战直到如今还是历历在目,自己不也是沉浸在痛苦之中。心都是脆弱的,一旦碎了,就永远粘不回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