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默儿再次抓上了安可可的手臂。
而安可可则是抽回手臂。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老师不是叫我去办公室么,快带我去吧,不然老师该等急了。”安可可忽然开口,转移话题,打破了这暂时的尴尬。
“啊,差点把这个给忘了!”伊默儿看看手腕上的表,“快走吧老师可能真的要发飙。”
伊默儿再次狠命地抓起安可可的手,安可可不禁感到一丝丝无奈,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伊默儿将安可可带到一个绿色的门前,用眼神示意安可可敲门,安可可照做,葱白的手在绿门上敲了三敲,发出了三声清脆的响声。
“进来。”里面一个毫无感情起伏的女声传来。
伊默儿给安可可使了个眼色,安可可点了点头,伊默儿便一溜烟地跑了。
安可可知道——那眼神的意思是:我先走啦。
见伊默儿跑的很远的时候,安可可微微顿了一下,柔若无骨的手握上了门把,然后一个用力使门打开。
“过来。”老师做了个典型动作:扶黑框眼镜,浑浊漆黑的眸子内闪过一道凌厉不可逼视的光。
安可可遵照老师的意愿大抬步走到她面前。
坐在椅子上的老师脸色变得柔和了一点,脸上的皱纹也因紧绷的皮肤松弛而舒展开了,她站起身来,用尺子轻轻瞧着桌子,语气也少了分不善:“说,你上课为什么不好好地听我讲,在哪儿发呆?不知道这第一课讲的安排对高三学习很重要吗?”
面对劈头盖脸的询问,安可可并没有自乱阵脚,而是在内心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不卑不亢的声音缓缓从唇边吐出:“对不起。”她先是道歉,继而又说,“我有一个毛病,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一种事物想的出神。”
“毛病?”老师再次用尺子敲打一下桌面,“这种用来搪塞人的借口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听闻你以前学习很好,能挤入省前三,这样的人,难道是凭想象得来的高分吗?”
安可可看了老师一眼,垂眸,活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但声线却是冷淡的:“老师,你应该知道,我坐过牢。”
“所以呢?”老师的眼里闪过一丝鄙视,似是在鄙视安可可的愚蠢,“曾经是曾经,曾经已经成为了历史,现在是现在,你要把握好现在的事情,才能确保未来无忧,偏偏抓着历史不放,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拥有未来。”老师的话语语锋很锋利,仿佛要将安可可的罪行全部揪出来。
安可可怔了半晌,有焦距的眼神逐渐变得涣散,有神的大眼睛变成了无神宛若小兽的眸子,老师知道她陷入了沉思,但她并未阻止她,算是默许了这种行为。
办公室内静得只有偶尔鸟鸣的声音——那是老师最为喜爱的黄莺。
安可可忽然想到大火那天,头皮忍不住发麻,她仿佛看到自己在火海中挣扎,拼命叫嚣着挣扎出来,忽然,一束希望的光芒展现在她面前。她喜出望外,正欲抓上,可就在她的手碰到光芒的那一瞬,仿佛被烫到了似的,又连忙缩了回来。
于是渐沉渐深,直到她倒下去的那一刻,被火海硬生生的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