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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鬼婴

我想唱,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我想摇,摇到外婆桥。宝宝,宝宝,你别闹,半夜有人敲门到。

薛若雨事件后,我和猫儿写了三千字检讨,还被剥夺了一星期的代理官身份。惩罚结束后我又投身到工作之中,这次冷千城为了防止我又带回一个麻烦,让我去协助舞兔带回一个离魂,其实这不算难,至少我是这么想。

十一月的四川,大街小巷里飘出刺鼻的油辣香,仅是闻着味道便能让人感觉全身发热,一串串火红的朝天椒筑成了一到天然屏障,使刺骨寒风无法在这咆哮。

这次任务地点在一家医院。院中建了一处花圃苑,来舒缓病人的心情,虽然前几日下过雪,但还有几株耐寒的花儿坚强绽放着。舞兔坐在中央喷泉池旁的长椅上,一身雪白的过膝羽绒服,缠着粉红色的围巾,黑色防寒打底裤,配上洁白的雪地靴,手中握着一杯咖啡取暖,一双圆眼望着大门,略带焦急。远远望去像是在等待恋人的少女。

“不冷吗?”我慵懒地瘫坐在长椅上,贪婪地沐浴着阳光。

“还好。”舞兔转过身,小心翼翼地递来一杯咖啡。“走吧。”

我接过杯子跟在她身后。花园后是产科大楼,舞兔站在大厅看了眼地图,然后走进电梯,八楼,产房。电梯停稳后我犹豫了很久都没有踏出,舞兔干脆伸手拉我出来。

V形通道的左边是手术准备室,右边是手术室,一位看起来比较年轻的男人在门外来回踱步,神色焦急,鲜红的指示灯刺得他抬不起头。舞兔收起魂令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手术室,我靠着墙望着窗外,手中的咖啡慢慢失去了温度,门也迟迟未开。我知道分娩需要时间,但这消耗的时间太长了,我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了五十分钟。男人似乎知道了什么抱着头坐在椅子上,舞兔也流露出不忍的表情转头看着我,她眼中噙着泪水,努力着不让它落下。

我刚放下杯子,一位护士推开门,看见男人坐在椅子上便走过去“母体很虚弱,只能保住一个。”原来是因为这样男人才绝望。

他用手抹了下脸,捂住双眼“孩子不要了。”

男人刚说完两位老妇便走出电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心知肚明,舞兔似乎也不想浪费时间,拉着我到手术准备室。

“带走那个孩子吗?”我脱下厚实的羽绒服换上绿色手术衣。

“嗯,不过他只是个诱饵。”舞兔换好衣服后又将辫子卷在一起“先把他带回去喂点药,这样就能吸引我们的目标了。”

“那孩子会安然无恙吗?”我带上口罩看着她。

“那要看我们有多强了。”舞兔放好衣服后拉开门。

准备好后我们进入手术室,死胎已经取出来了,但仅是从人的角度来看,而我看到的是婴儿身上还连着脐带,舞兔让我在旁边给她递工具,我尽量放缓心情,认真听着她的命令。她娴熟地剪掉脐带,慢慢做着心脏复苏,终于婴儿吸到了第一口空气。

“可惜啊,还没看到这个世界呢。”舞兔脱下手术服裹住婴儿,又往里面塞了几条厚毛巾。

我们出了手术室,穿上自己的衣服,离开医院,舞兔抱着孩子唤来摆渡人回冥界。

我跟在她身后来到第五街区,这里比我和猫儿住的地方要宽阔些,每家每户门对着门,里面还有一小片土地,与池塘,可住的几乎都是老弱病残,几位耕地的青年住在别的街区。舞兔家在街区尽头,刚转弯便看见一扇红漆木门,她轻轻踢下门,门便慢慢打开。

宅子的布局和我家类似,三间屋子坐落在院内,不同的是院子中央是一片巨大的池塘,几乎占据了整个院子,十字形通道将池塘分成四块,我慢慢走进,大门两边还有田地,泥土刚翻新,应该在不久前才将成熟的植株取出。

舞兔站在池塘中央,歪歪头示意我进屋。我小心翼翼地踏上青石,‘桥’,我只能形容它是桥,太过狭窄,两旁的池塘看上去又深不见底,若是雨雪天不小心可能就会滑下去。

我提心吊胆地走过桥,踏着地面不禁舒了口气。舞兔推开门,室内布局倒是一模一样,两张木床整洁如新,萧敬恒可以睡床,我却只能打地铺。仔细环顾后发现没有档案室,不过想想,我曾是冥王,有档案室也是情理之中。

舞兔将孩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从药箱里翻出一个小木盒,一条已经死去,但尸骨完整,颜色光亮的蜈蚣,蜷缩在盒中,舞兔用镊子夹出,蜈蚣的身体十分柔软,灵活,毫无僵硬的感觉。

“刀,割开它的肚子。”舞兔一只手掰开孩子的嘴,另一只手拿着蜈蚣,放在上方。

我瞪大了眼,一点也不想动这条长长的千足怪,但除了我也别无选择。我用非常标准的解剖手法割开尸体,内脏并没有想我想象中喷涌而出,只是过了一会,流出几滴绿色的液体,落进孩子的嘴里。

“这是什么?”舞兔将残骸扔到一旁,我看了看内部,里面空无一物。

“蛊虫。”舞兔撕下几片彼岸花的花瓣,又夹着朱砂粉,用力捏,将两滴精华送到孩子嘴里。

舞兔弄了很久,先是放血又是喂药,而婴儿却一声不吭,躺在那任由她摆弄,结束后舞兔收好工具,指了指门示意我出去。

我点点头打开门,忽然闻到一股清香,可其中又夹杂着一丝臭味,而臭味来源便是那个婴儿。舞兔看着我紧锁的眉头,背着药箱将我拉出去。

西边的屋子看起来即是厨房又是餐厅,圆餐桌摆在中央,四把檀木椅摞在上面,毛玻璃幕墙隔开了厨房与餐厅。舞兔搬下两把椅子,将药箱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两支装满药水的玻璃瓶。

“我们的目标也是个婴儿,我们叫他鬼婴。鬼婴的母亲是三十年代的一个朴实农村妇女,后来被人玷污,鬼婴刚出生便被生母用石头砸死,我以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很容易带回来,可没想到他的怨气很大,大到能操控其他魂,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放弃救他,鬼婴也没放弃摆脱我。”舞兔打开瓶盖将药水倒入杯中,又添了几味药。

“所以那个孩子?”我看着杯沿,不太懂抓鬼婴为什么要用到新生婴儿。

“鬼婴从未见过这世界,所以他也同情那些早夭的婴儿,可鬼婴并不懂什么是人,什么是魂,我喂下去的那条蛊虫会产生尸臭味,鬼婴闻到味道会误认为是一个婴儿的尸体,然后过来找魂。”舞兔拿着石棒槌抱着杯子,在怀中不停研磨。

“然后,我们抓住他。”我抬起头看着舞兔。

舞兔点点头,将杯子递给我“这个可以掩盖御魂药香,以你现在的实力越弱小的魂对药香越敏感。两个时辰后我们就能出发了。”

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酸苦味封住了我的喉咙,又回到舌尖,苦感似乎瞬间蔓延到全身,几次反胃都被我忍住了。舞兔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块怀表,时不时的看看时间。四小时后,舞兔收起怀表,背上药箱打开门,浓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我在门外捂住鼻子也没有任何作用,舞兔却非常自然地抱起孩子。

我走在前面,与舞兔隔了很远,大家都躲得远远的,却又避而不及。穿过黄泉来到一座荒废已久的村落。用黄土堆砌的墙早已松塌,黑色的腐木散落在地上,被丛生的杂草掩埋,这里应该是鬼婴的家,三十年代至今已有八十多年,可这里却只像荒废两三年的样子,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枯树枝上挂着白色的布条,几户家门上还残存着鲜红的对联。

我轻轻摸了下,门落在地上,屋顶也已崩塌,一口石井被掩埋在废墟下。我慢慢退了出来,不远处似乎有声啼哭,我绕过残垣,看到一棵苦杨柳,上面挂着一条粗麻绳,我走过去拉了拉绳子,十分结实。

“制造幻境的能力,画鬼也自愧不如吧。”我抽出锁魂针扎进自己的脖子,果然幻境消失了,而我正站在一片废墟之中,面前是一根翘起的铁窗框。

鬼婴制造的幻境非常真实,与之前所有的离魂制造的还要细腻,如果没有那声怨妇的啼哭我可能真没看出那是幻觉。我将面前的窗框扳正,看了看周围破旧的居民楼,舞兔走出了幻境向我点点头,然后在前方带路。

这片旧城区非常大,有好几家破旧不堪的商铺,酒楼。居民楼的泥砖早已剥落,有的甚至拦腰折断,倒塌了一半。穿过第四条街区后,舞兔在一家废弃医院前停下了,这家医院的占地面积也不小,有一个住院部和门诊部,建筑样式却是四五十年代的那种简朴,铁框窗的玻璃早已丢失,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铁框,招牌也独留一个‘院’字,整栋楼的砖块凋落大半,露出的水泥墙也爬满了藤蔓,破败不堪。

“这是哪?这么大还这么阴森。”我看着医院漆黑的入口,一种恐惧感涌上心头。

“废城区,在大山深处的一条隧道尽头。六十年代时发生了一场小地震,隧道塌陷彻底与外界失去联系,然后城中的人被活活饿死。”舞兔看着周围说道。

“五十多年了,没人发现这里?”我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片,上面的灰厚得难以想象。

“如果还有人能活着出去的话。走吧,把孩子放进去。”舞兔走进医院,我紧随其后。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医院内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了前路,木质长椅残缺不堪,病房门有的已破碎倒下,我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又一步,突然脚下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异常刺耳,我慌忙照脚下,原来只是踩到了碎玻璃,我向回头观察的舞兔挥挥手,示意她继续前进。

我们慢慢避开碎玻璃走到楼梯口,铁质扶手已锈迹斑斑,水泥阶梯上出现了几条裂缝,我轻轻踏上去,还很稳定。我们一口气爬到三楼,出口处有个护士站,玻璃和门竟完好无损,铁门也很干净,我慢慢旋转把手,门栓间相互摩擦发出‘吱呀’声,药橱内空无一物,桌子上倒是摆了不少病历,字迹已模糊不清,一旁的呼叫机上方贴着医院地图。

整座医院像是一个‘口’字,一楼是门诊部,二楼负责治疗发烧,感冒之类的病人,三楼有配药室和手术室,但通往手术室的路上有一扇门,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把孩子放到这就行了,再往前走可能会遇到鬼婴。”舞兔系好襁褓的绳子,把孩子放在护士站外的长椅上。

我看了看周围,果然非常阴森可怕,突然我感觉谁趴在身后,转过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嘻,嘻,嘻。”耳边传来一声婴儿的笑声,听起来却很吓人,而且声音很近就像在面前,我慌忙向下照,一个只穿着红花布包住屁股,全身灰白,眼眸全白的婴儿趴在我的脚边咧嘴大笑,他的牙齿尖的可怕,笑容也有些瘆人。

“大人!”舞兔扔来两颗迷香,我立刻抽出锁魂针钉住鬼婴的双手,然后猛地摔上门跑出护士站。

“跑,别管孩子了,他的目标是我们了。”我抵着门看着慌张的舞兔。

她点点头我们立刻跑下楼。为了和鬼婴绕圈子,我们跑到二楼的东北角又下到一楼,然后从一楼的西南角上到二楼,最后才从西北角回到三楼。虽然一路畅通无阻,但我仍要小心点,我们慢慢上楼到了手术室外,前面就能回到护士站,身后的铁门紧锁着。

“一些杂兵能解决吧?”我整理手上的锁魂针问舞兔。

“嗯。”舞兔点点头。

“听着,我去缠住鬼婴,你带走孩子,确定安全后再回来。”我看着舞兔,突然一只惨白的手爬到舞兔肩上。

“舞兔!”

“大人!”

我们几乎同时喊道。那一刻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慢慢转过头,颤颤巍巍地抽出锁魂针,吞了口唾沫,咬紧牙齿,猛地转身。

一只手悬浮在半空中,在我转身的瞬间拉住了我,使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当我爬起时发现自己正在医院一楼“舞兔!”我站在楼梯口大喊,可只能听见回音。我抽出锁魂针,一只手拿着针,一只手拿着手机慢慢上楼,当我爬到三楼时发现居然还有阶梯,我看了看漆黑的通道放平心态继续往上走。可楼梯似乎怎么也走不完,当我爬了不知多层阶梯后已经精疲力尽了“又是幻境?”我看着周围把针扎进脖子,可这次并没有任何效果“鬼婴!”我站在楼梯上大喊“我就是来带你离开的,不想走那你出来啊!”

其实我并不是威胁他,只是单纯的给自己的壮胆,可鬼婴似乎当真了,脚下的楼梯开始崩塌,我又摔下了楼,重重的落在地上,腰间疼痛难忍。我疼得躺在地上打滚,可翻了一圈时看到了看到了鬼婴,我叹了口气忍痛爬起来。鬼婴趴在那,虽然他样貌可怖,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可爱,天真无邪的表情,眸色虽白但却有明显的笑意。

我抱着一丝希望撑住腰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想和他交流。毕竟人之初,性本善,更何况是一个婴儿,天真才应该是他的本性。我慢慢靠近,他立刻收起笑容,歪着头看我,见我不想停下便慢慢后退。

“我没恶意的。”我蹲下身伸出手“过来吧,哥哥带你回家。”

鬼婴盯着我的手面露恐惧,但还是慢慢爬了过来,他时不时地抬起头见我没恶意便一颠一颠的爬过来,我拍拍手示意他快点,鬼婴却停下了,伸出小小的手抓住我的手指,然后哇哇大哭。我看了看手背,手电筒的光照到了锁魂针,估计是银白色的光吓到了他,我连忙脱下手套,又向他拍拍手。

“没有了,快过来吧。”我边拍手边靠近他。

鬼婴见我扔了手套便停止哭泣,咧嘴大笑爬过来。我正准备抱住他,他却突然咬了我一口,然后拿走了我的手套。我看了看受伤的食指,鬼婴的嘴里似乎有毒素,手指黑了一截,我立刻从背包中拿出解毒剂喝下。

“人之初,性本善。看来是我错了。”我站起来看着趴在地上大笑的鬼婴,他的身后冒出一群无意识的离魂,穿着病号服,白大褂还有护士服。我从包中拿出备用手套,利索抽出扔出。做了这么久的代理官战斗已经是我的基本功了,面对这种数量也能做到临危不乱。

离魂一个接一个倒下,鬼婴见大势已去便消失了,我想要去追他,可地上居然伸出几只手抓住了我的双脚,害我险些摔倒。等鬼婴离开后离魂全消失了,地下出现的手也松开了。

我连忙跑上楼,认真检查每个楼层,当我跑到三楼时多余的楼梯已经不见了“幻境解除了?”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周围平静得可怕,充满了危险的味道,我心一横跑到护士站。孩子不见了,舞兔腹部受伤倒在地上。

“舞兔。”我连忙扶起她,伤口在不停流血可她的药箱不见了,我根本没法帮她止血。

“那。”舞兔抬起手指着护士站,我顺势望去。一阵风声从耳边掠过,我下意识抽出锁魂针,刺中舞兔的头。

假扮舞兔的离魂右手露出尖锐的指甲悬在我面前,若再近些便能刺穿我双眼,我握紧双手站起来,离魂却突然炸开,伸出铁链缠住了我,无论怎样用力也无法挣开。

“嘿嘿嘿。”鬼婴笑着爬出护士站,一群离魂跟在他身后,见我被束缚住便躺在地上拍手。我又用力拉了一下铁链,双手都被牢牢地控制住了,我像待宰的羔羊坐在地上看着鬼婴,他的身后的离魂很多,可我连锁魂针都拿不出去,完全就是束手无策。鬼婴笑够了便爬过来打开我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扔出,把我带来的五副备用手套全拿走了。离魂慢慢靠近,我更用力地挣扎,可做再多也无济于事,我放弃了反抗,尽可能的保存体力。忽然我想起冷千城曾将灵力聚在手中化成了冰刀,于是我孤注一掷将微弱的灵力全部放在右手,可没有任何反应。我失落的垂下手,耳边又传来一阵风声,一根锁魂针悬在空中,而我明显能感受并控制它周围的空气流动。

我盯着近在咫尺的三只离魂,锁魂针立刻飞了出去,刺穿了他们的头,我转头看着身后的离魂,锁魂针飞过,打碎了链子。

我站起来活动活动双手,一只离魂扑过来,我一脚踢中它的膝盖,然后收腿用膝盖撞击它的下巴,看着离魂消散我拍拍手抽出锁魂针,离魂还是无所畏惧地往前冲,我一连杀死五只离魂后终于找到了拿着我手套的离魂,我用光仅剩的针打开条路,然后一个滑铲过去踢倒了他,接着弹出鞋中的暗刀刺入它的头中,夺回了锁魂针后我开始大胆的挥霍,很快便消灭了所有的离魂。

鬼婴板着脸往后爬“还想跑?”我握着针冲过去,灵力却不由自主地移动到手上,这一针下去极有可能会让他魂飞魄散,我想收针可已经太迟了。

针刺中鬼婴小小的头,但灵力没有停下,不断地钻进鬼婴的头中又回到我的身体,还带回了其他的东西,我眼前闪过一张张图片,定格之后发现那些全是记忆,我成了鬼婴,重览他的过去。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带到这个世上,不过你也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畜生。”我听到一个妇女的声音,但什么也看不见,当我眼前亮起时许多人围在周围“这么小她怎么下得去手的?”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估计是和哪个野男人的杂种怕被人知道。”“可不是吗,就是一个小畜生。而且她那样肯定是到处勾引人的货。”一位妇女被五花大绑抬来扔在我面前,一个戴着军帽,手握着枪的肥大汉走来,衣服也遮不住他肚上的赘肉“杀人,偿命。”他指了下我又指着倒在地上的妇女“一个小孩子你也能下得去手?”妇女抬起满是伤痕的脸怒视着他“王八蛋,你敢说这孩子和你没关系?”“你个不守妇道的玩意还敢在这无赖别人。不要脸。”一个看起来很年轻,打扮得妖艳多姿的女人推开人群破口大骂,她像是一个舞女。边骂还边用手帕捂住鼻子。“我不守妇道?”妇女冷冷一笑“你我不守妇道还是你们。”她还没说完大汉便开了枪“妈的,把这事闹这么大还想不想让老子混了,把她男人扔到河里喂鱼。一个个都给我嘴严点,滚!”大汉冲着妇女的尸体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视线朝下妇女的魂已经离体了,坐在地上哭泣,她看着我伸手抱起“你还在啊。那个畜生,就是他害了我们,你能杀了他吗?什么代价都可以。”

视线一上一下,鬼婴似乎在点头,然后爬到地上啃食妇女的魂。他在吸食其他魂的怨力,难怪舞兔以前没能抓住他。到了夜晚风雨大作,电闪雷鸣,鬼婴爬到一座村庄,这里很眼熟,是我刚来时中的幻境。

鬼婴轻车熟路地爬到装修最好的一户人家门前,穿进卧房,那肥胖的军官躺在床上,鼾声如雷震,一旁躺着的是早上的那个舞女,炕床旁有个摇篮,里面躺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鬼婴一把抓住抓住婴儿竟拉出了魂,他吞噬了魂之后又用这种方法吃了军官与舞女,可鬼婴还是不满足,最后吃掉了全村的人。

结束后鬼婴爬回自己被暴尸的地方,眼前慢慢变黑,他陷入了沉睡。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一群赤裸上身,手握铁铲的工人围在一旁。

“出来了,出来了。天哪,保存的真完整。”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从地下捧出鬼婴尚未腐化的尸骨“我来报告给上级,马上送到医院检查。”他小心翼翼地将尸骨放进袋子中包好,人群外一个年轻人接过袋子放进老式自行车的布袋子里。

他一直骑到医院,也就是我所在的地方“护士同志你好,请何院长立刻做检查。”他将袋子交给一个护士。

护士点点头,通过呼叫机通知了何院长,又从上层药橱中拿出钥匙,打开了手术室的门,将尸骨放在手术台上,然后又返回护士站放好钥匙。没过多久就有许多医生和护士赶往手术室,一时间手术室竟被围的水泄不通。

“同志们。”何院长戴着口罩站在手术台前“近三十年前,这里的山沟村全村人莫名死亡,当时腐朽的国民政府没有管这些人的死因。我和考古学陆教授怀疑是万恶的日军细菌武器扩散才使同胞丧命。今天我将用行动证明这一理论,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感谢各位的支持,也希望各位能从此次解剖手术中学得一丝经验,现在手术开始。”

何院长开始操刀,鬼婴只是在一旁看着,也不在乎别人怎样动他的尸骨。何院长取出不少器官切片,每一片上也没有发现病毒,最后时间太晚了他只好缝合伤口明日继续。

当何院长走出手术室时,陆教授正坐在外面“一点都没有,是你说这事和日本人有关我才赔上名誉帮你,你可不能让我丢脸。”

“当然,我都已经和上面说了。国家也打算将这件事作为证据要求日本政府道歉,如果你什么也找不到我们俩都会被骂的。”陆教授将一个瓶子递给何院长。

“这什么?”何院长皱着眉摊开手。

“芥子毒。”陆教授小声说道。

“你疯了!”何院长瞪大了眼塞回去。

“诶,没有的,现在已经有了,尸体上有没有就看你的了。这是从日军要塞遗址里拿的,好像还过期了。”陆教授将瓶子放进何院长的口袋里“农村那边又谎报了几万的收成,国家又给了他们些奖励。这事成了,咱们以后就是国家养的了。”

何院长犹豫了一会回到手术室,将瓶子中的毒气全部打进鬼婴尸骨的喉咙里,病毒只会停气管里,不过我想在那个年代里也没人会在乎了。

我以为他就会这样离开,可鬼婴身上突然出现许多魂,都是他之前吸收的,有一个面露凶相,气势汹涌“贪婪。”它发出尖锐的声音冲向何院长。这时地面突然开始晃动,窗户一扇接一扇破碎,许多离魂跑出,又是一场屠杀,鬼婴跟在魂后,看着他们吞噬人的魂,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当震动停止后屠杀才宣告结束,鬼婴又吸食了许多魂,他们全都钻进鬼婴的身体里,鬼婴也开始慢慢变样了。

到此,我摆脱了鬼婴的记忆,无数只离魂在鬼婴身体里,我刚才可能没有杀死他。我看了看周围刚刚应该重伤了他,暂时制造不了环境。记忆中的手术室的门没关,而我来时已经锁死了,于是我又跑到手术室门前,大门依旧紧锁着,我摸了摸门穿不过去,看来源头就在这。

鬼婴吸食了太多魂,大多是因其欲望太盛,他可能是想靠自己消灭那些欲望,可久而久之,连他都受到了影响,那些离魂发现只有鬼婴活着他们才会活着,而鬼婴不愿回到冥界除了没有清除欲望外,只有身体上的芥子毒没有清理,这是他的欲望,所以那些离魂封住了这里让鬼婴无法离开。如果我完成了鬼婴的心愿他可能会和我回冥界。

虽然我不知道对不对,但现在这是我唯一的线索,只能放手一搏,我回到护士站一脚踹开门,鬼婴似乎知道我想干什么,让许多离魂来围攻我,我打开上层药橱摸了半天也没能找到钥匙,离魂越来越近了,我慌慌张张地关上门,门后挂着的正是我苦寻已久的钥匙。我抽下钥匙破窗而出跑到手术室,手忙脚乱地将钥匙插进锁孔打开门。进入手术室后我连忙关上门,离魂被挡在了外面。

我靠着门缓缓坐下,吐了口气。忽然一只小手出现在我灯光下,我向前一照,一个和鬼婴一模一样,但样貌正常的孩子趴在地上。

“你在帮我吗?”我把钥匙放在他面前,孩子点点头“那现在轮到我来帮你了。”

我站起来将手机放进外衣口袋,仅把闪光灯露出来。手术室和五十年前一样,只是地上多了具骸骨,而躺在手术台上的鬼婴遗骸依旧完好,周围的仪器已经生锈了上面布满了黑斑,眼下我也别无选择了。

“你看到了,只有这些可以用,我可不是想害你。”我指着设备说道。

见鬼婴没有反应,我便开始动手。先用剪子剪开身上的线,胸腔全都暴露了出来,内脏也没有腐败,我一点点向上剪,切口仅到颈部下方,我立刻换成手术刀向上割,切开后一大堆器官摆在我面前,我完全不知道哪个才是气管,我胡乱地拔来拔去,终于在一片鲜红中看到了一根黑色器官,还好感染面积不大,剪断后还能缝合,我换成剪刀放在气管上。

“我只能做到这了,希望能够完成你的心愿。”我看着鬼婴剪断了那条黑色的器官。

门外传来一声声哀嚎,鬼婴的尸体化成了灰尘,我看着趴在手术台上的他的笑容。清澈,无邪,像是三月融化的湖水“人性,本善。”说完我便晕了过去。

“大人,大人。”不知过了多久,舞兔摇醒了躺在手术室外的我。

我做起来揉揉头“鬼婴呢?”

“不知道。”舞兔摇摇头“我被困在了幻境中,怎么也走不出去,不过没多久幻境又自动崩塌了,我赶了回来,没看到一只离魂,鬼婴也不见了,不过孩子没事。”

我看着躺在襁褓中的婴儿,身上的尸臭味消失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婴儿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如空灵鸟鸣,无声动听。

“走吧,鬼婴也应该回家了。”我站起来照亮前路。

回到冥界后舞兔要给婴儿做全身检查,我也跟在她身后。之前在医院光线太暗没注意舞兔受了点伤,衣服也被划破了,右腿上有许多伤痕,裤子也被划破了露出白皙的小腿,我脱下衣服替她遮住。

“大人,您现在,变得很温柔。”舞兔看了看衣服又略带微笑地看着我。

“你很了解以前的我吗?”我将双手插进口袋里,寒风吹过,单薄的衬衫根本无法抵御。

“我可是你的魔灵,在小妹没来之前。”舞兔歪着头看我“不过我们之间的故事我想让您慢慢回忆。”

舞兔推开门,玉面狐,侯静凝还有竹叶青在拨弄泥土,看到我们回来都站起来用毛巾擦擦手“大姐?你们怎么来了?”

“无聊嘛,代理官都不在帮你收拾收拾家,哦,小妹在做饭呢。”侯静凝大大咧咧地说道。

听到猫儿在我便立刻到厨房。

“哎,哪来的孩子啊?”玉面狐走过来看着襁褓中的婴儿。

“大姐。”竹叶青立刻拉住玉面狐。

我好奇地转头,发现她们像躲瘟疫般躲着我的目光“怎么了?”我又转过头,猫儿正站在我的面前,手里还拿着锅铲。

“拓哥哥,解释。”猫儿低着头,左手已经变成了猫爪。

“解释什么?”我不解地看着其他四位。

“那个我有点累了。”舞兔立刻装作一副娇弱的样子。

“我,我们扶你进去休息。”侯静凝扶着舞兔进屋,只有玉面狐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回应我。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猫儿,她突然伸出爪子抵着我的下巴,忽然我想起陆宇飞曾说过‘在女孩面前,你永远有罪,即使你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于是我抬起手“猫儿,我解释。”

山泉叮咚,清澈空灵,幼儿一笑,天籁之音。我将恶埋在清泉之下,任狂风呼啸,也不泛起浊浪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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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寒论》其实是“论寒伤”。若直译过来,就是“论述寒凉(对人体的)伤害”。但仅仅这样理解,就未免失之于狭隘,比较合乎于书中具体内容的综合认识应该是:“论述寒、凉、温、热等四时之气与时行疫疠之气等诸多病邪对人体所造成的各种各样的伤害及其发生、发展、变化的病理机转以及如何进行辨证论治、处方用药、护理预防的一部中医药学专著。”这样表述似乎有些繁琐而累赘,但这也只是对全书知识要点的一个基本概括,其中蕴涵的医药学内容还有很多很多,远不是一二句话所能说全的。好在这已经点明了本书的主题和要旨,以后阅读起来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 只因我爱你EXO

    只因我爱你EXO

    我知道你永远都看不到我,但我希望你永远明白我一直都会在你的身后徘徊着,哪怕你永远都不知道……——吴亦凡我愿陪你一起下地狱,无论多凶险,我都愿意……只是因为我爱你……——鹿晗我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哪怕是用我的命来换,我都愿意……——张艺兴我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哪怕你认为我是恶魔还是要恨我,我要你……——吴世勋我愿意永远做你的太阳,哪怕你身边已经有了月亮,我也不曾离开过你……——朴灿烈我爱你,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都不曾改变过……——边伯贤
  • 相思谋:妃常难娶

    相思谋:妃常难娶

    某日某王府张灯结彩,婚礼进行时,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小孩,对着新郎道:“爹爹,今天您的大婚之喜,娘亲让我来还一样东西。”说完提着手中的玉佩在新郎面前晃悠。此话一出,一府宾客哗然,然当大家看清这小孩与新郎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时,顿时石化。此时某屋顶,一个绝色女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儿子,事情办完了我们走,别在那磨矶,耽误时间。”新郎一看屋顶上的女子,当下怒火攻心,扔下新娘就往女子所在的方向扑去,吼道:“女人,你给本王站住。”一场爱与被爱的追逐正式开始、、、、、、、
  • 时间评定

    时间评定

    平凡世界中不平凡的人,时间领域维护时间流通秩序。蓄谋已久的叛乱于那时那地悄然展开,看各地时间领域主如何平定这场不同寻常的战争!
  • 夏恋:岁月无痕

    夏恋:岁月无痕

    一个赌,赌注为一颗心。输赢看谁先爱上谁,谁先沦陷。心归谁。------------
  • TFBOYS校园之恋

    TFBOYS校园之恋

    这本书是小汐和闺蜜一起写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 游戏高手大比拼(青少年挖掘大脑智商潜能训练集)

    游戏高手大比拼(青少年挖掘大脑智商潜能训练集)

    潜能是人类原本存在但尚未被开发与利用的能力,是潜在的能量。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既不会消灭,也不会创生,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其他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而转化和转移过程中,能的总量保持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