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梦
垂着头走出单位老一的办公室,中指和拇指紧扣在一起,沮丧、愤怒等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小臂都在微微颤抖,像是感受到了走廊里其他同事诧异的目光,张阳抬起头,脸上勉强挂上一个自己都觉得虚假的笑容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虽然他知道刚才领导那大声的咆哮早已被人听的清清楚楚。直到那扇并不厚实的门将张阳和外面彻底隔离开之后,他才浑身虚脱没有支撑般地滑向沙发,双手紧紧的插在头发中重重的呼吸了几下,等心情稍微平静后,张阳这才带着自嘲的笑容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玉溪点上。
一道笔直的烟雾呼出后张阳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喉咙里传来阵阵痰音,只是略微犹豫了几秒,张阳还是没有将手里已经消失了三分之一的香烟扔掉。发了会呆,任由燃尽的烟灰脱落在手指上,轻微的灼感给张阳带回了现实。
“已经记不清楚这2周内这是第几次挨吵了”
摇摇头,张阳慢慢走到窗户边将烟头弹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回想起这连续几周的事情,张阳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悲剧。
30多的张阳父母在他刚过完30岁生日后离婚,各自远走他乡,手里有父母留下的2套房子张阳本身过得也比较轻松,本来就没有结婚的他在每年过节分别去看望父母后,眼前的事实让张阳对婚姻更是有一种潜意识的回避和恐惧。
单身的一人,加上工作是在一个还算安逸的事业单位,张阳彻底宅了下来,但即便如此,张阳在工作上,至少说在单位的考勤上还是做的不错,每天基本最早能够到单位,如果遇见加班什么也没有过抱怨,早在去年的时候张阳所在的单位正好换了一个新的领导,新领导对张阳也是非常信任,工作逐渐繁忙,可是张阳也真正的学到了很多东西。、
本身在工作中,尤其在办公室负责的事情比较多的情况下,出一些差错也在所难免,之前一些偶尔的错误也能够被领导和同事谅解,直到几周之前,张阳开始不断的出错,大的小的,不是忘记文件的上报,就是在会议安排时间上搞错,至于文件中的错别字更是比比皆是。
终于领导的忍耐到了尽头,从几天一次,到一天一次,到现在的一天几次,张阳挨骂已经成了日常,换成在企业的话估计走人只能是唯一的结果。
其实导致张阳目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张阳睡不好了,说来很好笑,可是就这样好笑的事情张阳给领导解释过,甚至去医院看过,喝过汤药,买安定吃过,一个普普通通人能做的一切,张阳都尝试过,可是没有任何办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张阳还是会困,还是会疲倦,甚至因为是冬季,他体重还增加了2斤,但是张阳确真的睡不好,每当睡着后多则1、2个小时,少则十几分钟张阳一准做梦,而且还是那种半梦半醒的梦,从医学解释就是你的大脑皮层还在高效率的运作,无法完全恢复身体的机能。
每天都不能完全的休息,几天后的张阳已经频临崩溃,在最开始的2周张阳甚至请了年假,在试过一切科学的医学的,甚至玄学的方法无效后,张阳在一次咬牙熬了20多小时自然睡着又被这种状态折磨后彻底放弃了。
年假不是无尽的,生活还要继续,咬牙上班后的结果就是这样,精神无法集中,混混沌沌,有的时候张阳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运作,经常处于半梦半醒状态,而被强行塞入其中的各种梦境就像是毒品一样无法摆脱。
如行尸走肉一样熬完了这一天,在同事带着点怜悯和一些幸灾乐祸中张阳开车回到了家,现代的城市,住宅楼冰冷的防盗门锁住了信任和交流,左邻右舍仿佛像永远不会交汇的平行线一样,客厅橘色的吊灯发散出来的光芒无法给张阳带来一点温暖。
没有换鞋,张阳把自己蜷在沙发上,直到挂钟的指针慢慢走过了半圈后,张阳这才坐直身子伸手揉了揉已经发麻的肩膀,肚子咕咕叫着提醒张阳该弄点吃的了。拖拖拉拉的换鞋和挂好衣服后,张阳在准备走向厨房的时候浑身忽然打了个冷战,顺着目光,看着黑漆漆的饭厅还有厨房,张阳突然觉得害怕,感觉前面就像是有着什么一样。
“嘿,还真是需要休息了”自嘲的笑了下,张阳重新迈步走向饭厅,不过在此之前,他却是将客厅和饭厅里所有的灯全部打开了。
到厨房随便下了挂面,然后又淋上几滴辣椒油,张阳端着碗走回客厅,将面放在茶几上转身去打开了电视,想了想,张阳又走回衣帽间以及卧室将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好像白炽的灯光能驱散莫名的恐惧一样。
看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新闻,张阳胡乱将面吃完,碗也懒得刷直接扔在了客厅的餐桌上,顺手拿了罐加多宝,慢慢晃荡到书房,熟练的打开电脑,听着风扇的“嗡嗡”声等待开机的时候张阳顺手拿起根烟,犹豫了下还是给扔回了烟盒,毕竟他现在真的不需要提神什么的。
宅在家的张阳在电脑上还是比较舍得投资,近九千攒的机器虽然和卡巴大能相比还差距很大,不够20来秒的开机时间已经很让张阳知足了。熟练的打开QQ,看着一排灰色和离开忙碌状态的头像,又熟练的关上,一共没花10秒钟。深深打了个哈欠,张阳点开了战舰世界,强咬牙关给最上的首胜打了,期间用了3局,总共被人喷数句,喷人数十句,在最后将所有投诉都给了一个玩鞍山的玩家后,张阳满意的点了点头,成果斐然嘛。
关游戏,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双眼,仰头将最后几滴加多宝倒进嘴里后,张阳使劲向后压了压早已不堪重负的颈椎,眼角的余光扫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20点17分,这时候的张阳因为一直没有能好好休息已经感觉到上下眼皮还是打架了,用微凉的双手搓了把脸将电脑关机后,拿着手机打着哈欠走向卧室,当然房间里面的灯都没有关掉,从一周之前张阳就这么过的,些许的电费如果能驱散他心头总莫名出现的恐惧感还是很划算的。
将卧室的双层窗帘全部拉上,胡乱踢掉裤子,连睡衣也没有换,张阳就这么直接摔在了床上,手机上的小说没看完一章张阳就昏沉沉地睡着了。
“呼呼~~呼”张阳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烧熟了,可是昏暗的隧道前方仿佛没有尽头,在他身后2头类似的怪物正在追赶着,像是半人马怪物手里的镰刀上面干涸的血迹反射出一种妖艳的色彩,3米多高健硕的身材和白色的毛发本应给人一种健康的美感,可自从张阳在梦中看见它们残忍的切割人类后,从没有感觉到这种生物哪一点能和美丽有任何关系。
隧道好像是一个单向封闭的桶,张阳透过隧道还能够清晰看见外面的人群,只是这里的人群就像是扑克里面的花脸,呆板的没有任何色彩,表情一律是冷漠、呆滞,就那么一个个走过,对里面趴在隧道边缘疯狂叫喊的张阳没有任何理会。
张阳跑不动了,就算是在梦中,他也跑不动了,看着越来越近的2头怪物,张阳绝望的跪在隧道的一角,早已无力的双手软绵绵的捶打着看不见的屏障,却得不到外面任何人的回应。绝望中张阳背靠着屏障,大声喘息着。
“嘎支支~~”绝望中的张阳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直到几秒钟后才真正意识到声音是从身后隧道的屏障传来,狂喜中的张阳转过头向后看去……。
“啊~~~”从半梦半醒中惊醒,张阳胡乱的挥舞着手臂,直到右手狠狠地撞在墙上才睁开双眼,眯着眼用了一小会才适应卧室内明亮的吸顶灯光线,半坐起来,张阳看着湿透的衣服前襟,脑海里还回放着梦里最后看见的一幕。
转过头,张阳看见的是一个如同三岁孩童身躯的“东西”,桃核样的眼睛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一的面孔,脑袋皮肤上的褶子就如同百岁的老太,没有一丝表情,眼睛里的三个瞳孔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张阳,手上的指甲在屏障上发出嘎支支的声音。
猛然回头的张阳就这么被吓醒了过来,过了好一会,等剧烈的心跳趋于平缓,张阳伸手拿过手机,看着电子钟上面的22点01分,苦笑一声将头倚在床头
“这日子TM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掀开被子走下床,拉开窗帘坐在飘窗上,手里把玩着前一段时间托人开的安定,张阳将头深深埋在双膝之间,一个30多岁的男人被梦折磨的痛不欲生。过了片刻像下定决心一样,张阳直接吞服了4个药片,赤着脚上了床,却没有注意在他身后被大风吹散雾霾显露出的北斗七星中的天枢星爆发出与众不同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