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上的内容很吸引人:五月一日晚是一对新人的洞房花烛之夜,但是在五月二日凌晨三点,新娘某某亲手杀死了新郎,且挖出了新郎的眼睛砍断了新郎的双手,新娘手段残忍至极,是仇杀?是情杀?还是……
看完前序,墨羽再也看不下去了,喝着早就冰冷的咖啡,心比咖啡苦涩。
南茵和肖遥的感情是人都可以看出来很好,南茵怎么可能会杀肖遥,而且手段这么残忍,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杀人。要理由么?
杀人。不需要理由么?
一连几天墨羽都默不作声,乔恩已经在婚纱店上班了,没有人同意,他就是赖上了。此时正悠闲翻着摄影专业书的他看着墨羽神不守舍的从门外进来,身上的衣服明显还是昨天穿过的,脸上的妆乱七八糟,助理也怪异的看着她,这个坚强的老板怎么成了这样?
然后店里的店员都打着摩尔暗号。
“帮我泡杯咖啡,谢谢。”墨羽进工作室时抛出一句话。
一个个穿白大褂的人在南茵眼前乱晃,手中是冰冷的器械,露出狰狞的笑。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南茵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绑住了,躺在似手术床的床铺上,周围的一切都是苍白而冰冷的,包括人。身上一堆乱七八糟的透明管子,似乎要把人勒死。
“嗯,焦躁暴怒症。”
“她的脑部出现不同波断的信号,有明显的人格分裂倾向。”
“她的心跳比常人的频率要高。”
“她的曈孔有过紧收或扩张的模样,范围达到微毫计算。”
南茵住进了一个狭小而简陋的房间,除了床,没有任何东西。门是沉重的铁门,靠近便闻到生锈的味道,在头顶有个小窗,看不见阳光。
没有阳光好,没有阳光,看不见丑恶。
南茵觉得很安心,于是她唱起了歌,不知什么时候学会的歌。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夜深你飘落的发
夜深你闭上了眼
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
属于我属于你
嫁衣是红色的
毒药是白色的
但愿你抚摸的女人流血不停
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错
但愿你抚摸的身体正在腐烂
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错”
身上还是那件耀眼的红色嫁衣,谁也不能靠近。
墨羽看着周围穿着蓝色竖条服的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麻木的,动作生硬,像受控的木偶,她不能想像可爱的南茵会住在这种地方,可是前方冷漠的护士带着她正往南茵的房间而去。
“因为病人暂时对人还有危险性,所以不能面对面探视,你只能在探视窗口看看。”护士如是说。
墨羽站在探视窗口,一个小小只能供眼睛靠近的窗口。
南茵果然在里面,坐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身上是艳红的礼服。
“茵子。茵子。”墨羽叫着她的名字,眼角悬着泪。
南茵听到有人叫她,脑袋像慢镜头一样转到门上那个窗口。她笑了,纯洁无任何杂质的笑。
“你来看我啦,知道我一个人会寂寞。”南茵边折着身上的衣裙边对墨羽说。
“茵子,为什么会这样?”
许多人都想问,为什么会这样?
许多人都不知道答案。
南茵也不知道,她只是说:“嫁衣好漂亮,可他不爱我,不爱我就得杀了他。”
墨羽摇了摇头,泪滴进嘴里,咸湿而苦涩。
“肖遥怎么能不爱你,他是世上最爱你的男人。”
南茵不再笑,而是鼓出双眼死死盯着墨羽的方向,脸上的肌肉也在瞬间绷紧,整张脸慢慢扭曲。
“他不爱我,他恨我,我的贞洁被别的人夺走了,所以他恨我,他不再爱我。”
墨羽这才确定南茵果真精神出了问题,因为南茵的第一次是给肖遥的。那是羞涩而疼痛的一次,那是一个女孩成为女人的一天,红色的处女血像梅花一样绽开,像幸福一样盛放,也像罪恶一样蔓延。
南茵一个人在房间里狠狠的说,尖锐的说,声音把这个世界撕碎得体无完肤。
“嘿嘿……那个夺走我贞洁的男人,我挖掉了他看我身体的眼睛,我跺掉了他抚摸我身体的手。”
南茵说的与肖遥的死相一样。
所以,南茵杀了肖遥。
医生说,她有精神分裂症,做出与平常相违背的事情很正常。
房间里又飘散出那首歌,墨羽从来没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