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饶沁主动约的左岸。
或许她也知晓了炎夏与自己的关系吧,所以不好意思见面。
还是同一间酒吧。
只是她比左岸早到了。
左岸来的时候,饶沁着急惊了一把。
黑色的毛衣,黑色的及膝外套,黑色的长裤,还有黑色的墨镜。看到墨镜,饶沁里有就发怵,觉得像黑洞,随时可以把人吞噬,深邃如渊,跌进去肯定粉身碎骨,尸骨不存。
“左岸,你像刚参加完葬礼赶来的。”饶沁自认有些轻松的话语,她想掩饰自己的怯懦。
左岸嘴角扬了扬,似乎是回应饶沁的话,她点了一杯以前最不屑的淡淡鸡尾酒,饶沁下巴都快磕到吧台上。
“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左岸摘下墨镜,饶沁看到她脸孔的第一印象就是苍白如**的鬼,眼眶深了,脸颊削立,眼仁似乎要遮盖整只眼睛,黝黑而幽深,令人惊骇,整张脸瘦得太多,几乎失去了原貌。
“你……你……”饶沁端高脚杯的手在颤抖,嘴唇抖动,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侍者把鸡尾酒端上来,左岸抿了一口才说话:“沁,我要走了,离开西安。”
她的声音沙哑。寂寞得令人发慌。
饶沁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左岸的晦涩与阴暗把自己的埋藏了,离开,那就离开吧。
左岸自顾的走了,黑色的长外套在推开酒吧门的那刻被风鼓起,如黑色的蝶展翅。她是来跟饶沁道别的。
道别,令饶沁受伤。
饶沁点了左岸以前喝的烈酒。一杯,两杯,……
要离开,心里装满了回忆,她或他,她或她,从些告别。
酒吧老板对于消费较多的顾客都有似VIP一样的照顾,他亲自帮饶沁叫来出租车,扶她上车,饶沁却拖着他不放开:“妈妈,你不准走,小沁沁要你陪我睡,我一个人会害怕。妈妈,左岸,左岸,妈妈……”
酒吧老板忠厚的摇了摇头:“可怜的孩子。”
饶沁头痛脑裂的醒来,觉得整个人像泡过酒缸似的,冲天的酒气把整间房子薰得跟酿酒坊似的,那些苍蝇蚊子都在打着醉拳,一拳一拳全打在饶沁的脸上,整一个满头疱。
厨房传来咚隆叭啦的声音,难道那些锅碗瓢盆都成精了。饶沁想得怪异。
只怪最近遇到的怪异事情太多,整个人都快崩溃。
她揉着太阳穴走到厨房,看到夭夭同学搭着椅子,挥着锅铲在煎鸡蛋。饶沁跟看到神童似的瞪大血红的眼睛:“夭夭,你……”
夭夭听到有声音转过身来,脸上笑成一朵花:“姐姐,你醒了,我正在做早餐。”
“你还会做早餐?”
“当然,以前爷爷在时,都是我在做。”
“你真不像人。”饶沁感叹,估计酒还没醒。
夭夭从椅子上跳下来说:“我是孤儿,爷爷说他照顾不了我很久,我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饶沁点了点头,跑进洗手间清洗自己。
当夭夭把早餐端给饶远志,他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嘴里还是那一句:“无门镇,造孽啊。”
夭夭边喂他食物边跟他聊天。
“离开久了,我也想要回去,可是,无门镇,出来容易,回去难。”
“饶爸爸,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要醒过来。”
“爷爷说,无门镇的人注定都死于非命。我只是个孤儿,不知道是不是在无门镇出生的,没有爸爸和妈妈。饶爸爸,你说我会不会死啊。不过,爷爷说,是人都会死的。”
夭夭自顾自的说着,时而咯咯的笑,时而黯然神伤,不像个孩子。饶沁洗完出来,看到夭夭在喂饶远志吃早餐,还一边说着话,心里不同的感叹,这个孩子太过自主独立,是什么环境才会让她这么早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