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宫——
“绥儿今日好些了么?”
“回皇上的话,臣妾已经好多了。”
“朕看你这气色似是好了许多,但朕抱着你,还是感觉你的身子虚弱得很。不如这样,绥儿你也许久未见家里人了,不如让夫人和邓郎中进宫来探望你?在洛阳可以多留几日,准许自由往来。”
“宫禁森严,使臣妾外家人等进入内庭,违法所不许。陛下殊恩,使外庭对陛下有幸私的批评,对臣妾有不知足之讥,于公于私都不相宜,上下交损......臣妾不愿叨此异恩。”
“他人以入宫得见亲属为荣,而绥儿你反而忧,深自抑损,真非常人可及!”
“皇上谬赞了,绥儿只是说出心中所想。”
“你的心意,朕明白......但,还是让绥儿家人来看看你吧,朕不许特例便是了。”
“谢皇上隆恩。”
“朕还有朝政未处理完,朕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刚走没多久,冯芝鸢就来了。
“姐姐,身子可好些了?芝鸢无能......未能帮姐姐挡住恶人暗算......”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来正好,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你若不愿回答也无妨。”
“姐姐讲便是。”
“你与清河王究竟是什么关系?”
“姐姐......”
十日后......
“兄长!”
“绥妹......”
“母亲和嫂嫂可来了?”
“母亲听了你的事后,一直坚持来,但我怕她遭舟车劳顿,而馨儿身怀六甲,故而她们这次都没有过来。还有,这一次,我带来了两个人。你也都认识。”
“哦?都是谁啊?”
“一位是阙夫子。一来是照拂你的身子,二来是有个了解的人在太医令比较稳妥。”
“三是因为兄长的醋坛子吧?”
“绥妹啊......”
“那还有一位呢?”
“是花雨。”
“兄长可倒好,这是把打扰你们夫妻的人都送到我这儿来了呀!”
“你这是什么话......是花雨向我苦苦相求,我就想带她入宫来,也有个人帮衬,给你出主意,就带她来了。你把花雨安插在冯美人身边,以防不测。”
“兄长这是不信任芝鸢?”
“非也,这是花雨自己要求的。花雨就在屋外,你可要见她?”
“让她进来吧。”
“邓贵人安康。”
“花雨姑娘天生丽质,即使身着粗布麻衣,也美艳非凡。不知姑娘为何甘愿入宫,还自请到芝鸢身边?”
“花雨在旧时,曾和美人有过交集,所以,此次前来,既是相助贵人,也是照顾美人。”
“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叫芝鸢过来。”
“谢贵人。”
待花雨离开后,邓骘对邓绥说道。
“绥妹,阿麓你是知道的。阿麓和花雨其实是我当年随窦大将军征辟西北的时候,从敌营带过来的一双孤伶姊第,由于他们的身世......所以,一直以来,花雨一边在青楼卖艺,一边为咱们邓家打探消息,而阿麓一直在我身边当贴身侍卫。”
“这些......可曾给嫂嫂说过?”
“说过了,为了不让她再误会我与花雨的关系。所以,花雨,你只管放心任用,她绝对不会背弃的。阙夫子我已经将他送去太医令安置了,约莫过几日会过来向你请安。”
“兄长此来,却为绥儿这般打点,绥儿实在感动......可兄长知不知道‘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之理?”
“绥妹......”邓骘走近了邓绥,“长兄如父,只要我在一天,定不会让旁人欺负你!只要你我兄妹齐心,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哪怕不能善终......也在所不辞。”
“兄长......”
次日,承福殿。
“花雨姐,你能进宫助我,芝鸢我实在是太开心了!”冯芝鸢握着花雨的手,激动地说道。
“芝鸢,你以后在旁人面前就叫我花雨就好了。”
“与姐姐多年未见,芝鸢实在是想念的紧啊!”
“此次我来,是想问你,你入宫......是否是帮清河王......”
冯芝鸢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姐姐,王爷对我有恩,芝鸢不能不报恩。但是请姐姐相信芝鸢,也相信王爷,王爷现在绝无造反之意。”
“那便好......”
说完,花雨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
“对了,你对帮那邓绥,是否是真心实意的?”
“姐姐,不瞒你说,说实话,芝鸢一开始是有私心的......”
看着花雨的神色,冯芝鸢连忙为自己解释道。
“但是到了后来,芝鸢心甘情愿的帮助绥姐姐。因为绥姐姐对芝鸢是那样的好,那么芝鸢相信,就像当初王爷待我一样。”
“那你对皇上......?”
“哼!”冯芝鸢冷哼了一下,“芝鸢这辈子,早已认定王爷是挚爱。虽不能嫁于王爷,也绝不会对皇上动情。我每次的婉转承欢,也不过是争宠的手段罢了......一切,只当为了绥姐姐和王爷有危难之时,芝鸢能帮上那么一帮。”
“如此,你定会一心一意相助邓贵人。”
“姐姐放心吧!我冯芝鸢认定了,就绝不会有背叛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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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意思是说做人、做事、做官没有人不肯善始,但很少有人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