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告诉我,下一个你想见到谁死在你的面前。”犬首直视着他,仿佛要将他整个吞没,他牢记殿下的命令,只是尽情地玩弄他而不杀害他,他要让他所有的同伴都死在他的面前,这样才算是一出完美的悲剧。“选啊,废物!”他手上的力量加剧,天玑被他微微提起。
“选谁?”天玑无声的笑了笑,他握住手中的剑,像是握住虚幻的命运,那本是摆设之物的灰色长剑突然迸发出无法比拟的耀眼光芒,犬首被这道夺目的光吓到了,他竟然恐惧地向后退去。
“我要你死!”天玑面无表情地说道,像是在宣布一个既定的事实。
“为什么你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犬首不安地咆哮着,原本轻松得意的神色被惊恐焦躁替代了,他从天玑的剑上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地狱魔犬!”他嚎叫一声后,全身急剧地膨胀、变化,不断地生长、扭曲,最后竟化身为一头十几丈高,浑身金黄的巨犬,他张开足以吞下房屋的嘴巴,一束红色的光波射向天玑。
因爆炸而生成浓浓烟雾从天玑脚下升起,将他和发光的剑都盖住了,天地间忽然地寂静了,“并没有什么差错。”犬首放心了。然而,围拢着的烟雾突然被一分为二,一道剑波从炸裂的空气中挥洒而出。
一剑挥出,一魔泯灭,没有人知道那是威力多强的一剑,犬首连嘶鸣都没能发出一句,就已成为随风而逝的飞尘,只留下他后半身僵直地站在原地,连同他身后那座奇特的城堡也被斜斜地削去了大片屋顶,那是幻心剑一击的余波所造成的,不可思议!
“这就是幻心剑吗?”天玑怔怔地看着手上这镀着金光的剑,炽热而且沉重,仿佛是一个小型的太阳,他并没有因为能够使用幻心剑而感到欣喜,相反,他沉溺于悲哀与茫然之中。烟雾归拢,天玑疲惫的身影又隐匿于天地之间。
天玑向四周望去,一片黑暗,他的脚下似乎有潺潺的流水,他听得见这河水流淌的清响。“这是哪?”他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同时用手去触摸这黑洞洞的空间,“我怎么会在这里,犬首死了吗?”他满心疑虑,不知往哪个方向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拿背上的剑,却怎么也抓不到,“幻心剑呢?我的剑呢?!”他突然紧张地叫出声来,“没有幻心剑我可什么也不是啊。”他脸上浮现出悲哀的神色。
“肯定是落在之前战斗的地方了。”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得赶紧找回来才行。”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自己的鞋子已经湿了,冰凉的水漫过了他的脚踝,“怎么回事?我走进河里了吗?”他讶异地说道,可是一想到幻心剑的行踪,他就什么也不管了,“只要笔直向前走,大概很快就能走出去吧。”他想,随后又迈开了脚。
水更深了,简直要没过他的腰间,他冷得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我是不是走错了?”他犹豫了,他扭头朝左右看了看,还是黑乎乎的,可当他转回前方时,一点光亮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远处,不断奔涌的水面上一瞬间波光粼粼,“那就是出口吗?”天玑喜出望外,他淌着流水,拼命向那里赶去。
“是幻心剑!”天玑吃了一惊,这时的水面已经接近他的肩膀了,虽然离那光亮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没有谁比他熟悉幻心剑的轮廓,简单而竖直的外形,可是细看又有些不对,像是少了些东西似的,显得更为细长。“幻心剑怎么会在这里?”天玑疑惑不解,“不想了,先拿到再说。”他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好让水面离他的头部更远些,可他没走几步,水一下子深了好多,简直快要涌上他的鼻子了,他必须得游过去了,“这点距离应该行。”他目测了和幻心剑之间的距离,同时在这一眼中,他惊奇地瞧见幻心剑背后有一扇紧紧关闭的暗陈大门,“从这扇门出去吗?”他心想。他深吸一口气,钻入水中,可当他刚进入水中时,这片水域忽然翻涌起狂风巨浪,他所在的位置竟形成了一个飞速旋转的漩涡,天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逐渐扭曲,他努力地向上游去,但漩涡的吸力让他难以逃脱,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被完全吸进了水底,一连串的水泡从下冒出,那是天玑未说出的话。水面又在短时间内恢复了平静,仿佛无人来过。不远处的幻心剑依旧悬在半空,像一盏无言的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