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的葱,黄的姜,红的辣椒,摆在一条鱼上,大盘子带着扑鼻香味一放出来,阳洛天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地更欢畅。
“谢了,哥们。”
剩下的感谢话都顺着筷子送去嘴里胃里,阳洛天的确饿坏了。上午徒手和三个男人比拼武力,早饭消化的渣渣都不剩,浑身上下每处细胞都在唱着空城计。眼见一盘鱼上桌,阳洛天狂扒了几口饭,筷子行云流水窜在餐桌,只恨自己长了一张嘴。
列衡宇淡淡看着,想着。有生以来第一次给人做饭,当他走入厨房的时候,竟然也猜不透是什么诡异的思绪驱使着自己行动。
只知道阳洛天可怜巴巴望着自己,脏兮兮铺满灰尘的脸说不出的俊俏,那双灿烂如星辰的眸子眨巴眨巴着,列衡宇心头不自觉升起拯救灾民的使命感。
灾民阳洛天边吃边想今儿的事情,恍惚地不真实。明明是刀尖上起舞,冥冥中感觉有人在保护着自己。
“小白---”话语圆润地转了个弯儿,阳洛天将脑袋从饭碗里扯出来,包着满口米饭问道,“列衡宇,你一直呆在天花板上?”
列衡宇侧头避开飞溅来的碎渣子,“我一直在那里。”
阳洛天眼睛眯了眯,表示怀疑。河南大叔的劝告不可能空穴来风,河南与小白脸素不相识,必定是河南的那几通电话----让这位名侦探与小白脸来了个神游之交。
可眼前这位神色淡漠,超然物外翻阅着乐谱的男人,满脸写着“本小白脸就是有惊天动地的秘密你又能把我怎么着?”,阳洛天皱起眉头。
“你认识河南吗?”阳洛天试探一问。
“认识。”
“哦~你和他什么关系?”阳洛天邪邪一笑。
“沧河帝企的总裁,国际商会上见过一面。”列衡宇淡淡瞥了眼阳洛天,总觉得那双亮晶晶的眼珠子精明又狡黠,透着感染人心的灵气。
阳洛天冷哼,小白脸~你丫就装吧,总有一天小爷会把你所有的秘密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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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中午吃的太好,吃惯了粗茶淡饭的胃承受不住列大神的高明厨艺。当夜,阳洛天肚子痛地一抽一抽,挣扎着爬起来往厕所跑。
然后……
额……
阳洛天惊悚地发现,她那位红红的亲戚又来拜访自己了。
今日东窜西窜,又是爬天花板又是打架,中午吃了顿大餐,下午冲了个凉水澡。强烈的外界刺激导致的后果就是,阳洛天脆弱的小腹一阵阵抽痛,下腹像是被塞进钢针插满的球,刺得人鲜血直流。
几乎是从厕所里爬回房间,阳洛天伸展四肢软趴趴仰躺在床上,一呼一吸都费劲,一开口或者微微一动,那里就痛地毁天灭地惨绝人寰。
阳洛天看着天花板泪眼婆娑。痛经的恐怖在于,再坚强的女汉子在痛经面前瞬间成了软妹子。
现在能怎么办?
不能去校医院,哪个“男人”去医院买痛经药给自己吃?
不能找乔英宰,阳洛天脸皮再厚也不敢让乔英宰知道这种事。
至于木诗诗---算了。
列衡宇?他丫要是知道自己是个女的,还不一脚把自己踹出圣华。
可怜的阳洛天,只能默默忍受着每个女孩子不得不经受的痛。从来没有如此希望自己是个男的……
阳洛天只得强迫自己入睡,谁知越睡越清醒----她清晰地听见楼下乒乒乓乓的敲门声,乔英宰富有特色的呼叫穿墙过缝渗进来。
“阿天~阿天~”
窝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阳洛天费力地扯过被子,蒙住脑袋----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她脸面无光,想到乔英宰脸上即将出现的颜色,阳洛天就浑身不舒服。
很快地,噼里啪啦的急促脚步声伴随着破门而入的巨响,越靠越近。
“阿天,我都听说那事儿了。”乔英宰满身汗味窜进房间,四下搜索,飞快瞄准床上躺尸的阳洛天,“十几杆枪支可不是盖的,死了十几个人呢。你丫有没有事儿啊?”
乔英宰扯了扯黑白被子,试图将阳洛天的脑袋放出来,阳洛天拼尽全力揪住盖住脸的被子。
“大热天盖那么厚的被子做什么?今晚温度挺高的,你不怕捂出痱子。”乔英宰加大劲儿扯了扯,见阳洛天死咬着被子不放手,乔英宰扬眉,“难不成真的受伤了?”
阳洛天默默回答:老纸痛经……
乔英宰慌了。一把扯开被子,阳洛天惨白无血色的脸露了出来。汗水打湿额前头发,一缕缕粘在额头,眼神无光,嘴唇苍白。那模样,不是得了肺炎就是患了前列腺炎,可怜兮兮。
像是一根针刺到心底,乔英宰心头一痛。摸了摸她汗渍渍的额头,凉凉的没有半点儿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