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壁春楼内收伞,她脚下方迈了两三步,肩头便被一人揽过,青盈地长袖横在眼前,将她环在怀里,隐隐一股淡雅地檀香之气。
司南愣了愣,不知所措地看向一旁无可奈何摊手而笑的云拂。
“真的未被淋到。”
身后那人先是这样说了一句,旋即轻哼一声,揽过肩头的手忽然对着她的脸掐了起来,而后整个人也在她身后缓步走到了面前,神情中蕴着几分不屑,眼中几分醋意,盯着她上下看了好一会儿,道,“我在这里等你这么久,你却在外面陪圣上。”
司南又一次不明所以地看向云拂。云拂做了指一指的手势,她随即领悟。
“谁知道你在这里,方才要落雨……”
脸被掐得不能好好说话,司南拍下宁容与的手,将伞落在桌前,道,“喏,我现在来陪你。”
“晚了。”宁容与罢手,故作高傲地一扬眉。
司南叹了一口气,伸手抚向宁容与的脸,他身子微僵,旋即,她手下力道忽然重了起来,学着他方才的举动,反掐着他的脸。
“……”宁容与盯着眼下的司南,吐字不清地蹙眉问道:“你在做什么?报复我?”
司南淡定地摇了摇头,回道,“错了,这是在欺负你。”于是又捏又揉,好不乐在其中。
宁容与任由她捏了一会儿,忽然抓住她的手,俯身唇边凑到她的唇边,故意停在很近的地方不吻上去。
“这才叫欺负你。”看她霎时红透的脸,他坏笑起来,起身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满足地笑吟吟道,“司南,看起来,你还不到出师的时候呢。”
司南抿唇道,“耍赖,谁要学。”见宁容与挑了挑眉,她别过头,道,“圣上说,骆将军要回来了。”
“嗯?骆将军?”宁容与思衬笑道,“那应当就在这两日了。”
司南看了一眼宁容与,未再说话。
当日夜里,宫中传来急召,宁容与正伏案懒懒地审阅成堆的折子,本想不去,却耐不住褚光在耳边的啰嗦,不得已披了件白貂地袍子,叫寒山陪着进宫。
此时已晚,若说急召,想必……应当是司南白日里说的,骆将军罢。
果不其然,宁容与到的时候,宫中诸位众臣都已差不多入席,他随意看去,正殿大红的长毯之上,一名身着红袍战甲的人正半跪于高台之下,铿锵飒爽,恭敬作揖,身姿……纤细。
“嗯……”宁容与沉吟一声,问身后的寒山,“我现在醒着么?”
寒山古怪地看了一眼宁容与。
宁容与则扶额,有许头痛,“凶梦啊,竟然梦见了她……”
“臣,骆红妙,替家父拜见太后娘娘。”出声的,的确是个女子的声音:“太后千岁,千千岁!”
“当初不大点儿的小姑娘,如今已是这般英姿卓卓了啊……”凤椅之上,太后近几日第一次出宫,声音方很疲惫,虚弱道,“哀家近日不便,怕薄待了骆家的小郡主,便请来了众臣未你接风洗尘。免礼罢。”
“谢太后。”殿中半跪的女子恭敬拘礼,身姿笔直,眉宇间皆带着一丝英豪之气,不卑不亢,倒着实有一番将军风范。
大殿中人已到齐,太后看向身旁仍空着的龙椅,不禁蹙眉,侧过头低声询问侍女,“陛下呢?怎的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