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常大步离开,宁容与转过头来看司南,“没事吧?”
“嗯。”司南轻声点头。
宁容与专注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若难受,便哭出来。”
司南摇了摇头。
他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指着自己,说,“司南,别这样,你这般难受,委屈极了,叫寒山看来,怎么觉得我像个坏人?”
司南也笑了一下,望着顾常离去的身影,收回视线,想起来了地问:“太后可有为难你么?”
他摊了摊手,道,“那倒没有,只是……”
从墙后偷听的褚光受不了自家公子这般卖关子,从墙后露出了个半个头,插嘴道,“只是什么?哎呀,公子,您老行行好,就别绕弯子了,这半天可把我们急坏了……”而后对司南挤眉弄眼,“司南姑娘,你说是不是!”
司南忍俊不禁。
宁容与敲了一下褚光的头,笑道,“娘娘同我说,我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褚光摸着头,愣了愣,哦了一个长声,而后看向一旁面无表情,一脸淡然的寒山,“寒山?”又叫了一声,身子从墙后面走了出来,捏着寒山的胳膊,边拉着寒山离开,长吁短叹道,“寒山公子,您看天气这么好,今儿不如教教我如何面瘫罢?”
宁容与笑着问司南,“你的事,如何了?”
司南垂下了眼帘,低头道,“云拂受伤了,产婆……没有救活。”
宁容与沉吟了一瞬,道,“云拂不必担忧,有褚光在,不碍事的。”顿了顿,边说边往回走,道,“来,这事详细同我说说。”
司南跟了上去,两人坐在庭中,庭内的花草在上一次被长剑削得一塌糊涂,此刻再看不出美感。褚光本想着重新运些花草来种上,宁容与却未应允。
司南蹲在花丛中,一支一支地看着,宁容与坐在她身后,她将发生之事同宁容与一一讲过,身后百般聊赖地听着,听到最后,轻轻笑了出来。
“蓬头垢面,十七八岁?”他笑得意义不明,问道,“他给你的,是什么?”
司南从袖袍中拿出男子托童子给她的东西,转身交给宁容与。
宁容与将绢布打开,里面的金条晃了一下眼,他只是看了一眼,心里便已经有数,莞尔轻笑出声。
“这个帕子,并非那名男子的。至于是不是杀手的,等云拂醒来,我们便知道了。至于这金条……”笑了两声,道,“恐怕,他是没有办法了,不知要如何告诉你,又怕谁人看出什么端倪,便拿来做个引子,送你些国家财产罢了。”
司南觉得有道理,她多半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于她理解的重点,现下是另外一个。
她不明所以地向宁容与探问:“国家财产……是什么?”
于夜三更,褚光欢天喜地的将司南等人吵了起来,说是云拂醒了。
云拂的确醒了,现下却还有些恍惚。宁容与未进屋,懒懒地倚在回廊里瞪着夜空。
“难得半夜醒一次,还不好好赏赏月,看看日出,岂非可惜。”这是他的原话。
褚光想起那日某人站在后院门口背着包袱赏了一宿月亮的故事,嗤之以鼻,却没时间来讽刺自家公子,跑到云拂面前端茶倒水,请来大夫,倒是比往常侍候自家公子都勤快许多。
司南在旁边守着云拂,大夫将伤口重新点药处理,云拂未说几句话,便又疼得昏睡了过去。这一番折腾后,到了天亮,云拂精神方才好了些许。
“是名男子,不会有错。”云拂声音虚弱,轻声断然道。
宁容与和司南相视一眼,未打断云拂,便听她继续说道,“产婆死前,我问过她,顾府妇人为何而死,她只告诉了我两个字,很是离奇。”
司南问道,“哪两个字?”
云拂道,“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