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可以闻到的是浓重的血腥气息,司南迷惘睁眼,似乎还在梦里,眼前是满地身首异处的尸体,血流成河,黑金地匕首插插入四处的树干里。
司南看得微怔,呆愣地环视周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夜色已沉,天边聚了沉云,不见月色,只隐约看得一片模糊而暗沉的颜色——那本是一片浅红枫林,现在携带着残忍的血色,铺天盖地一般地展露在眼前,血腥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令人胃中绞痛。
她忍住胸口的沉闷,扶着地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去寻找会割敌人头颅的那名男子。
此刻的宁容与就站在不远处,动作娴熟而敏迅地割下最后一名黑衣人的头。他一身青袍已被鲜血染得暗紫,此时也分不清到底是敌人的血,还是他的血。
司南绕过尸体走去,宁容与微愣,转过身,看见是她,旋即有些疲惫地笑了,道,“醒了?”
“嗯。”司南抿唇,点了点头。
“那我们换个地方罢。”宁容与垂眼看着她,收起了折扇,放在腰间。抬手拢过了有许凌乱的墨发,环顾了一眼四周,道,“走这边。”
司南跟了上去。男子在前面走着,显得格外的疲惫,身上不免有些刀伤与刮痕,浑身的血迹更令人感到触目惊心。
宁容与在一个狭小的山洞前停步,似松了一口气,此时已有几滴雨滴零星滴落,两人便进去歇息。
他倚靠着石壁,闭目舒气。司南问了问事情的经过,他便将她不省人事之后的事简略地叙述了一遍。
司南坐在里面,看他一身伤痕,担忧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宁容与未睁眼,“没人疼,不打紧。”
他袖袍下的暗紫尤为明显,司南蹙了蹙眉,拉过他的手,他身子微僵,别过头,侧目看她。
那只手的手心划出了一道长而深的疤,此刻血仍未止住,恐怕已流了一路。
司南脸色不是很好,将他的手小心地放在怀里,撕下中衫的衣袖,简单地未其包扎了一下。
他在身边却好似察觉不到疼一般,也无视了受伤包扎得丑的不得了的结,只是笑着看司南。他明知那话说出来只会有反效果,却是觉得这样说出来,看着她的神情,他的心情会更好一些。
在司南不经意抬起头时,他趁其不备,轻轻俯身挡了过去,头抵着司南的头,着实近距离地好好观察了一番。
司南脸上微白,此时又霎时有些泛红,连忙转过头,换了个话题,道,“那些人,许是皇城中人。”
他挑了挑眉,问道,“你是怎样猜到的?”
司南不假思索道,“听你说的,衣着不凡,训练有素,行动敏捷。”
“那也可能是江湖中雇佣的死士。”宁容与反驳笑道。
司南沉吟了一下,道,“不会的,而且,你……”顿了顿,古怪地看了一眼宁容与。
“嗯?”
司南没有继续说,反而道,“他们里面穿了一身内侍的衣服,仿佛是要故意告诉我们他们的身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