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将军府同样起了个大早,侍女将顾常的衣袍备好便离去。书房中点了一夜的灯,里面的人影依稀,侍女晨起时,还见书房中的人未睡。
“常爷……”书房门被敲响,外面的人,是随着顾常一起京上,来到将军府的。
顾常正穿衣袍,闻声蹙了蹙眉,“进。”
“是。”外面的人推门走进来,道,“云熙姑娘夜里来信,说莫臣已举荐一干官臣到太后面前,其中也有咱。这个,是名单。”
“嗯。”顾常取佩剑,将剑鞘挂在腰间,拭剑蹙眉问道,“赵德的死,查清楚了么。”
身边的人将名单放在桌案上,恭敬道,“禀常爷,还未。”
顾常冷冷瞥了一眼身边的人,“三个月了,还未查清?”
身边的人无畏道,“没有。”
顾常拭剑一顿,白巾从剑刃划过,落在地上时已被分割成了两半。眨眼间,他已将剑横在身边人的脖颈上,冷冷地睨着身边的人。
那人一愣。
他漠然道,“不用查了,到了阴曹地府,当故事讲给我听吧。”
那人睁大了眼睛,“你——”
“我?”顾常指尖抹过溅在脸上的血,放在嘴边,轻轻舔过,睥睨地上已死的人,冷道,“我是一定会去的,跟你们在同样的地方。”
他回过头,看向手中。现下,他手里握着的,应该是司南。
长乐府,宁容与百般聊赖地在书房里翻着古书册,门前传来了脚步声,他一夜未睡,懒得不行,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一杯热茶放到书卷便,他以为是褚光,懒懒地将书册从桌面上平移地挪到了旁边,指了指书册上的几行字,端茶抿了一口,道,“这上面是关于顾府之事,改日等她心情好了,便将此事告诉于她。”
顿了顿,抿着茶品了两口,觉得茶有些发涩,道,“你今日的手艺……”
说着,边抬头。司南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手艺怎么?”
宁容与一呆,惊奇地抬头,看见是司南,眨了眨眼,一下子霉气尽扫,开心了起来,只是剩下的茶,倒真是没再敢喝,咽下去的那口虽然越来越觉得别扭,但又像中了那句“良药苦口利于病”一样,将他累了一夜的不快一扫而空。
他起身走到了门前,回首发现司南还站在原地,不禁忍俊不禁地笑出声,莞尔笑道,“司南,过来,我教你沏茶。”
宁容与本来以为司南会在夜里后悔,去找顾常,所以一夜都烦闷得没敢睡觉,站在门口,提了装了许多家当的包袱等司南。
结果司南却在窗边睁眼坐了前半夜,在床上睁眼躺了后半夜,根本没想到离开。
褚光开始不解,后来跟云拂聊了聊,两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对视而笑,不言而喻。而褚光也终于找到了自家公子难得一见的糗事,并常拿此事来开罪宁容与。
为此,在房顶上还没来得及睡觉,结果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以为出事,并一守就是一个晚上的寒山,在褚光多次强硬要求陪一起开罪宁容与的情况下,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