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她似乎终于找到了一线希望,听着心中有一瞬觉得别扭,却被更大的疑问忽略,“还活着?在哪里?”
老者却并没有再答,叹了一口气,自顾地缓缓地闭上了眼:“苦命的孩子啊……”
司南再三询问,老者都不再言语,只叫她知道了真相赶紧离开,明哲保身。她便也知道老者这样,是不愿再多说,随后将老者的伤力所能及的包扎处理,旋即准备去叫人帮忙,将老者拖到药斋治疗。
她正准备走,望着满庭院的白绫与实体,忽然想起,这里,是在办丧事的。
罪人府可以办丧事……那必然是其中很有名望的人,那么死的人……会是谁?
她从正院穿过,院子里的人皆是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和男子,若说是罪人府,再加上方才老者的身份,这里藏着的,应当就是当年服侍皇后产子的知情人,或者,是半知情人。
司南往里面走着,走到了灵堂。
灵堂摆设十分简单,几乎出了白绫就再无什么东西,黑木棺坐落在正中间,旁边铺着几方破旧的软垫,供奉的灵台插着三柱燃尽的香,与一盘果子、一碗白米,和一碗清水。
灵棺未盖,应当还不到出殡的日子。司南做好了心理准备,缓步走了过去,向灵棺中望去,当时却是一怔!
在灵棺之中,并没有她以为的男子或女子的尸体,这里面,只有一身摆放的整整齐齐,似拼剪而出的一个人形的衣裳。
她细看,却看不出着是一名男子还是一名女子。这里碎衣摆放得古怪,上身应当是男子的服饰,下身却是女子的裙摆。
她本不想动,就此离开,却忽然发现右边袖口的衣角处有一块泛黄的白色露出一角。
她将衣角取出,摸了一下衣角之中,发现确是有东西的,便随着衣袖的裂缝将其死开,而衣袖之中,藏着的,赫然是一沓规整叠好,泛黄的花笺。
花笺上印着已经斑驳泛白的女子清秀的小篆,她从头开始,慢慢看着,边看,身体边泛凉,内心也愈发震惊,与无措。
她将花笺看罢,叠好衣袖,端端正正地放了回去,盖上了棺盖。而后出去寻找了一处药斋,将老者的病情转告,付好银两,方才回到方才茶馆掌柜的地方取马,驾马离开。
她一路都心神不宁,驾马亦没有来时那般匆忙地赶路。她抚着马背上的鬃毛,神思有许惘然迷散。
那封花笺上,书写着的,是一名女子书写的自白。
顾将军府的夫人并不爱顾将军,当年是因皇命难违,被迫嫁给了顾将军。但顾将军却极为宠爱夫人,顾夫人常以身体不适而拒绝他提出圆房之事,顾将军对此并没有一句怨言。两人在一起三年,他甚至都不曾知道,自己的夫人曾有有过心上人,也私下定过终身。
第三年时,顾将军夫人的心上人回来了。他们私下见面,相拥无言,大悲而泣。后来,那名心上人因皇命,而被调往边境护国的军队里,就再也没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