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在休息室内想着最后一条大鱼,可是却无处入手,自己小时候看新闻就经常能见到他,他永远都是一个形象,经常手拿一个罐头杯子外面绑着一层针织的套子,而且穿衣极其朴素,清官的形象早就深入忍心,滑不留手,没有丝毫疑点,
可是手机里的图片上明明显示着他受贿的金额,以及和猛开发的一些苟且之事,张磊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底哪出了漏,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小哥发来的信息,“老弟啊,咱家这边有个防空洞,里面不少好东西,改天你回来咱仨去看看。”
张磊心里真是服了小哥,这关键时候还看什么防空洞啊,如果这次打不死苍蝇,那等他出来必然会恶心死自己,张磊看着手机上的短信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拍了一下大腿,有了。
正是这条短提醒了张磊,“地下”,两个字令张磊突然想到了古代的地主老财,那些人的作派在脑海里和褚县长的形象渐渐吻合起来,这类人平常都是平时省吃俭用,然后把所有的家产全埋在地下,存到银行银行都不放心呢,而且他们也不花钱,就是把钱留着,就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张磊急忙拿起电话,“小哥,你快去查查褚县长的老家在哪,”然后跑出去开着苏适的宾利向县城赶去。
县城金樽ktv内,小哥向张磊介绍着,“他在咱们县名气太大,基本没人不知道,老家就在离县城不远的河西村,早年当村书记的时候就一直在那住着,房子坏的不像样子也没见他修过,不过两年前老百姓为了表扬他对县里做出的贡献,河西村的村长组织了一群村民彻底的将他的老宅修砌了一次,”
此时张磊心里更加笃定,百分百就是这里没错了,是夜,三人身着黑色紧身衣,脚踩鞋套,弄来一辆没有牌照的五菱之光面包车直奔河西村,后车厢里,各种工具一应俱全。
褚县长的宅子地处小河旁边,透过黑漆大门可以看见里面只有两间砖瓦结构的房子,房子很小,不过农村院子够大,足足七八百平米,
张磊看着院子里的景象不由得感叹道,村民们对待领导真是够体贴,因为院子里的红砖在地面上铺得整整齐齐,院墙也能看得出翻新的痕迹,砌的足足有两米高,屋子外面也都是新贴上去的白色瓷砖,在月光的映衬下很是华丽,上面的瓦片更是一水儿的红色石棉瓦,颇为喜庆,
不过这下张磊可犯了大难,因为院子太大了,根本无从下手。
三人趁着月色将工具运到墙内,望着这个大院子全都傻了眼,倚着墙根儿,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辙,好像老天能够帮助他们一样。
张磊压着嗓子突然喊了一句,“有了”,夏侯打岔道,“卧槽,你几个月了”,张磊挥手给了他一拳,“几个月你不知道啊,”三人迎着月色低声笑了起来,
张磊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根铁丝,用钳子剪短成家用针的大小,然后将小铁丝放在了大拇指的指甲上,上面的铁丝在来回旋转,张磊跟着铁丝的方向往前走。
“就是这了”,张磊赶紧招呼着两人过来开挖,三个壮汉开始挥着折叠锹开始扒着铺在地面上的红砖,
但是村民真是实在,这砖铺的不光整齐,而且凿的严丝合缝,非常紧密,给三人硬是创造着困难。
不过毕竟县城三大猛人,挖这个倒是不太费力,没一会儿,便听到了铁器碰撞的声音,两米深的坑洞里,一块白色的铁皮散发着幽诡的光芒,三人仿佛看到了曙光,牟足了干劲儿,又是一通神挖。将一个一米的方形铁皮箱子抬了出来。
小哥拿着钢筋剪将锁头剪碎,掀开盖子,三人全都傻了眼,里面是油纸包着的一打一打的百元大钞,一大一万,一箱子足足一百万,
月光皎洁,铁皮箱子反射的光线照到三人脸上,夏侯说道,“继续?”小哥和张磊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没一会儿又挖出了一个箱子,
张磊叫停了两人,“等等,这钱恐怕不太好拿,”
夏侯问道,“怎么了,这钱不是贪污的钱吗?”
“可是他已经被抓起来了,咱们拿这钱,恐怕早晚被找上门”,张磊提醒着两人,
小哥思索几秒,指着两个箱子说道,“这样,咱们折个中,挖出来这两个咱们带走,剩下的咱们不要了,交给政府,你俩看行不,”
张磊拿起折叠锹弯腰开始往坑里面填土,“快点弄啊,弄完快走,”
俩人相视一笑。
......
面包车内,小哥说道,“痕迹都清理干净了,放宽心,现在咱们可以研究研究分钱了。”
夏侯点上一根软中华,“要我说,这钱咱俩一人五十万,剩下的给磊子吧,他在省城不在家,而且这里面他功劳太大,咱俩也就打打下手”,随后拍了拍张磊的肩膀,“就这么定了,二比一,你没有反对权”
张磊笑了笑,对着二人说道,“回头把车处理了,今天我连夜回省城,”
张磊身上可是第一次携带这么多钱,虽然来路不正,但总归是第一次,坐在车里时刻想着这钱怎么花,可是思来想去,觉得怎么花都不安心。
回到省城,躺在郭家村的简陋床上,看着地上的铁皮箱子,一夜无眠
......
第二天一早,张磊在路边摊买了一张电话卡,向宋记者发了一条短信,“河西村,褚县长老家”,随后驱车来到江边,将电话卡扔到了滚滚奔腾的春江里。
而褚县长自从在会上被带走之后,已经几天没有露面,此时家里人已经慌了,褚县长的老婆是他当村支书时候娶的结发妻,跟了他几十年,夫妻俩感情和睦,主要褚县长也不在外面乱搞,而老婆又是一个标准的农村妇女,每天打打麻将看看电视就很知足了,
但是这几天外面的风言风语传的厉害,一个农村妇女虽说从来不关心褚县长在外面的事,但是这次她可真是是慌了神,因为一起打麻将的老娘们儿都知道老褚被抓了,看着自己的眼神都起了变化,
她坐在家里看着墙上挂着的老式石英钟,脑子里一片混乱,家里的事老褚在的时候她不用操心,可现在老褚进去了,自己也不能指望那个未成年的儿子啊,想来想去决定拿着钱去市里走走关系,一定要把老褚赎回来,因为在她的世界观里钱就是最珍贵的了,谁拿到钱都能给她办事,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且把老褚赎回来,钱还能赚回来,老褚的本领可大着咧。
于是她只身去了老宅,开着一台qq,将工具放在了后背箱子里,时不时得遇到老乡向她打着招呼,她乐呵呵的解释着,“恩,回家打扫打扫屋子,除除草”,
朴实的村民很是疑惑,褚县长一家自从翻新过老宅以后可就再也没回来过啊,这是咋了额,老乡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道,“领导的想法摸不准啊!”
虽说在城里县长夫人啥也不干,不过年轻时候留下来的一身农活本领还在,在院子里面拎着铁锹就开挖,但是时间久不运动还是有影响,没一会儿便浑身大汗,索性将外套扔到一边,撸起袖子,在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挥舞着健壮的手臂继续扬着沙土。
刚见到一块铁皮箱子的边角,她乐了起来,感叹道,“还是老褚有远见啊,这钱要是放银行里估计早就被冻结了”,
而此时外面的乡间土路上警笛声响起,五车警察将老宅团团围住,县长夫人这下傻了眼,一屁股墩在了村民们修砌得整整齐齐的红砖上
......
张磊驱车前往江大家属楼,老教授脸上挂满了笑容开了门,请着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春江市日报,头版头条正是褚县长落马的消息,
张磊说道,“老爷子,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老教授笑道,“哈哈,小伙子,此事一过,老头子我还能再活几年喽,”
“老教授,小子一事不明,想请教您”,张磊放低姿态,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这不像你性格”,
“得来一笔不义之财,不知该如何处理”,张磊询问着
“哈哈,该是你的你就拿,不是你的就还回去,很简单”,老教授一句话点醒张磊。
因为这笔钱对自己来说确实数目过大,拿着扎手,但是不拿却也不太对头,暗暗决定,留下20万,其余的都捐出去,二人互相留了电话,闲聊两句,张磊便离开了家属楼。
家属楼周遭春风和煦,路边原本破败的花草含苞待放,望着一街之隔的省城大学,想起了四年生活的一幕幕,不过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由一个死宅男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一阵唏嘘过后,迈进了校园,一处处熟悉的景象不断的勾起回忆,象牙塔的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抱着书在校园里来回穿梭,情侣们拉着小手在充满着清香的树林里面散着步,引起无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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