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吴总回来的时候,张磊一行已经绝尘而去,看着满地狼藉,吴总一腔怒火全发泄到了二哥身上,顾不得啥子绅士形象了,一通猛踹,气喘吁吁的说:“说吧,到底咋回事。”
二哥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通,期间难免有夸张的成分,把一切罪责都归给了张磊,说到最后开始支支吾吾。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吴老板声色俱厉。
“新招进来的一个小妹跑了,兄弟们去追,现在还没有消息。”
“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吴海山顿一顿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张磊嘴里叼着***,开着车有限的哼着小曲,忽然一阵尖利的喊声从身后响起,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人赤着脚奔过来,一边跑一边慌乱的回头张望,后面四五个穿着黑衣服的大汉紧追不舍,路人全都无动于衷的看着,没有人出手相救,甚至没有人帮忙报警。
原因很简单,前面跑着的这个女人一头红,穿着带亮片的短小上衣和红色的皮裙子,腿上是黑色渔网袜,这打扮一看就是风尘中人,而后面那帮穿黑衣服的家伙则是一脸的江湖气,这阵仗还用问么,执行家法呢,谁吃饱了撑的管这档子闲事啊。
“救救我!快报警!”那女人一边仓皇奔逃一边凄厉的喊着,但是路人都用魔石甚至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有些女孩子还抱着男友的胳膊皱着眉头说:“不许看坏女人!”
女人的腿似乎有伤,跑的不快,眼见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忽然一辆电动轿车冲了过来,在追兵的必经道路上一个急刹车停下,车门弹开,黑衣人猝不及防被车门撞倒,汽车只是一顿,加油往前窜了十几米停在那女人身前两米处。
“上车!”张磊在车里喊道。
女人一愣,看见是他,便迅钻进副驾驶位子,拉上车门说:“快开车!去公安局!”
声音有些熟悉,张磊扭头一看,虽然这位风尘女子染了红头,戴了接睫毛和美瞳,面颊和鼻梁处也有不易察觉的修饰,但是从她那刚毅的眼神中张磊已经认出来。
正是转到刑警队没多久的马蕾。
女刑警马大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染成红色的头上往下滴着水,面色苍白无比,牙齿打颤,穿着黑渔网袜的大腿上明显有一道乌青淤紫的痕迹,怪不得她跑不快,原来是被人打伤了腿。
见张磊还不开车,她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快开车!”张磊依然没动,抬手指了指前面,两个黑衣大汉已经站在了车头前,伸手点着车内,让他下车。
追兵们陆续到达,将汽车团团围住,敲窗户砸车门,骂骂咧咧的,周围群众依然兴致勃勃的围观着,不时指指点点说些什么。
“把你手机给我!”
刘子光先把手机递给她,然后解了安全带,脱下上衣丢到她身上,这才开了车门走下来,下车的同时将车门锁死,含笑面对着这帮黑衣打手,慢慢卷起了袖子。
众人这才认出是他,刚去华庭大闹一场的张磊,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就凭他们的身手,打起来肯定占不到便宜啊,其中一个领头的捏着对讲机的耳麦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冲同伙们一甩头:“走!”
四五个打手悻悻的走了,一边走一边拿出电话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张磊冷冷的目送他们离开。
回到车里,她已经打完了电话,披上了刘子光的外套,但还是止不住牙齿的颤抖,张磊动汽车,打开了空调,镇定的问道:“生了什么事?”
从极度紧张中松弛下来,她才觉得精疲力竭,今天的经历简直如同噩梦一般,所看到的一幕至今无法相信,但腿上的伤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女刑警闭上了眼睛,用微微颤抖的声音低声说:“他们杀人……把人当畜生一样关押着,简直是禽兽不如!”
“华庭么?”刘子光问道,同时一股愤怒涌上心头,果然是个暗无天日的魔窟。
“对,有烟么?”
张磊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把烟盒丢给她,她掏了一支烟叼在嘴上,用点烟器点燃了香烟,深深地抽了一口,眼角竟然有晶莹的泪珠闪现。
“太惨了,他们把骗来的女孩子当成赚钱机器,稍有不从就打断腿,用拖把,用台球杆,用灌了沙子的橡胶软管,打断腿是家常便饭,据说还有被……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真的不敢相信。”
正沉侵在恐怖的回忆中,忽然张磊一个急刹车,马蕾没系安全带,当即向前栽去,头差点碰到风挡玻璃。
“你怎么开的车!”刚吼了一声,就觉身边的车门被人拉开了,一只大手揪住了她的头往外拽,那边张磊也慢慢举起了双手。
一辆从斜刺里钻出来的警车正挡在钜人电动车前方,后面也有一辆警用面包车驶过来,拿着橡皮棍、狼牙棒的治安队员从车里钻出来,神色冷酷无比。
抓着头的那人是个四十余岁的老警察,动作极其狠辣,膝盖顶在她腰上往上,使她暂时失去重心,然后往地上一甩,啪的一声,摔倒在地,疼的说不出话来。
“带走!”老警察大手一挥,两个治安队员过来就要绑人,那边刘子光也被人用枪指着头,慢慢从车里走下来,双手扶着车顶接受搜查,就在他们车后不远处,一辆神秘的卡迪拉克轿车出现了,但只是静静地停在那里。
一个警察用枪瞄着张磊,另一个人过来粗暴的在他身上摸索着,拍打着,看看有没有携带管制刀具或者其他凶器,张磊冷笑道:“你们动作挺快啊,蛇鼠一窝?”
来人正是夹江路的派出所的警察,何所长的手下。
“少废话!”老公安厉声喝道,叼起一支烟,用镀金防风打火机点燃,点亮的一瞬间,火焰只照亮了他下半张脸,显得格外阴森。
刚才那一下摔得很厉害,马蕾只觉得全身的骨架都散了一样,头皮也疼得厉害,那一拽起码扯掉自己十几根头,她奋力挣扎着,怒吼道:“是自己人!我是刑警队的!”
两个治安员不约而同的停住,探寻的目光看向老警察,老警察竖起眉毛,想了想问道:“你的证件呢?”
“化装侦查,没带证件。”她还在挣扎着。
“铐起来,带回队里再说。”老警察不耐烦的一甩手。
......
二人刚上车,面包警车就被另一路人马截住,刑警队的同事赶到,一点没给治安员和警察的面子,三五个同事,手里握着荷枪实弹,把面包车团团围住。
......
都是老熟人,张磊熟稔无比,淡定的从后门下了车,看着的她说道:“咱俩肯定是有点犯冲,要不就是上辈子克星!”
说罢和几人打了声招呼,大摇大摆的走回了自己的车内,系上安全带,油门到底,踩住刹车,扭矩最大,弹射起步,后轮冒起一阵阵白烟。
华庭里,号称二叔的人正在对着几名棒球帽的选手大声训斥,一天天不顺的事太多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华庭的客流量,停车场人满为患,大厅内还有不少人在等待着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