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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盛世的芳华过后,却再也无法看见那个静谧的男子倚在梨花树旁,澄澈琥珀色的眼眸,是那般柔和,同他的笑意般。悠然如空,淡然如水,轻然如烟……
——题记
你想要这天下吗。
他垂眸,笑着轻声问她。
她只是抬头,怔怔的看他,许久,许久,道。
他笑意更浓,眉目如画。
你需要做的,只是微笑着,看我为你送上天下。
她起身,一步一步走出方才与男子交谈的凉亭,忽的,停下。又轻轻摇头,继续前行。
这样,他为她浴血厮杀,得了天下。
这样,他将她一步步扶上王座,跪地称臣。
一年又一年,他时时还去那凉亭外的梨花树旁,倚树吹箫,眉目中,依旧是满满的笑意。
凤冠霞帔红满天,漫天嫣红如血的花瓣中,他轻轻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她的手,交给了她心爱的人。他从宽大袖袍中取出一只晶莹润滑的梨花簪,轻轻戴在她的发髻上,轻声道。
果然还是我的花钿,最美。
是夜,大雪纷飞,洞房花烛,殿内一片旖旎,殿外,他手持长剑,一遍遍的巡逻。
也许,终会有那么一天,国破。
他驰骋骏马,带着她与她心爱的人,远赴空山,残兵来袭,他用力将她推进高密的草丛,利剑道道破风而至,他只是疲倦的看了她一眼,唇角依旧是淡淡的笑意。
暮色,残兵撤,她近乎绝望的走到他身边,俊俏的脸庞早已被血污沾染,泪如雨下。
梨花簪悄然掉落,依旧那么晶莹圆润,仿佛他的笑颜般明朗。
别哭……天亮之后……忘了我……
2.“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心好痛。”——夜绾柔
像夜绾柔这样的贵族之女,必定会有政治上的联姻。就像现在,即将嫁给当朝太子,不过这可是她夜绾柔心甘情愿的。
夜绾柔醒来失忆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他说,她和他是天定姻缘。
他说,他陪她一起长大。
他说,她重伤时,他不离不弃照顾她无数个日夜。
她承认自己是感动的,是的,她以为那是爱,即使心里对于这个深爱着自己的男子有说不上来的微微抗拒感,她也决定嫁给他…
不仅是因为她自己,更是因为夜家的兴衰。因为那个男子是当今太子,是储君,未来天下的主人。
那日,十里红妆,这场婚姻,绝对是前无古人的盛大。
马背上的新郎俊朗无双,春风得意,喜笑颜开。花轿里的新娘美艳娇媚。却是一直捂着心口,那一刻,心好痛…无理由的绞痛…
“救她!快救救她啊…”俊美绝伦的白衣男子将怀中的女子放在床榻上,看着双眸紧闭面容如鬼魅般苍白的美貌女子,急急朝一边的青衣男子吼道。
“夜姑娘为宫主挡了一剑,剑过心脏,不可能…活过来了。”
“不,不会的,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你不是神医吗?”白衣男子拉着青衣男子吼道。
“宫主,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换心。可是…时间紧急,根本找不到适合的心脏。”
“我!我的心…我的心可以的,用我的。”
“这…”
“我的身心从来都之属于她。”白衣男子一腔柔情的望着女子。
“属下遵命…”
“记得…换心后将她有关于我的记忆一同抹掉…全部…抹掉…”
那场婚礼,终是完美的举行了。入洞房的时候,太子把夜绾柔抱的紧紧的,守护好她,这是他的承诺。
记得三日前,那个一身白衣飘飘如仙般的男子突然找到他,对他说:“既然你也爱柔儿,那便娶她为正室,我退出。若让我发现你做了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我一定不择手段将她带走。”
看着大红盖头下的她,太子扬起笑容,他爱她可不比他少。
3.她是谢家的嫡女,不爱红装爱武装
一日瞒着家人外出打猎,黄昏却在林中迷了路,只好一直往前走,于是便遇见了他。
一袭白衣,一支玉笛,他孤寂无奈。
一套骑装,一匹白马,她迷恋向往。
终于,他看到了她“先不要睁眼,马上……马上就好”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似乎强忍着痛意,怀中的她近乎透明,紧紧贴着他,似乎有点发抖……
七日前,她中了妖尊的涣魂掌,命在旦夕,他说他有办法救她,让她闭紧眼睛,一会儿就好……
渐渐地,她的身子好像暖和起来,她捏捏拳头,似乎也恢复了实体,她轻唤着他的名字,片刻,才听到上方那个无力的男声轻轻响起……
“好了……睁眼吧”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右肩的伤似乎已然痊愈,一切好似都安然无恙,她终于不会死了……
她惊喜地抬头望他,却猛地怔住……
只见他面色苍白至极,唇角那一抹鲜血甚是慎人……他微微笑着,想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却无奈自己已然有些透明,从中穿了过去……
“朗,你怎么了!”她惊叫道,却见他伸出手与她的手掌心相对,温柔地望着她……
“我的精元已注入你的体内,我马上就会魂飞魄散,不过看到你能没事,我真的很开心……”
她痛哭着想要抱住他那随风渐渐消失的身体,而他却是爱怜地微笑着,在那最后一秒,轻轻抱住她,吻上那早已没有触感的红唇……
何必伤心,你中有我,死有何惜?,一脸温和道:“姑娘可是迷路了,我领你出去可好?”
“好!”她回过神,心里却跟蘸了蜜一般。
她知道了他是皇帝的弟弟,也是皇帝的眼钉肉刺。
而他也知道这女子便是谢家捧在手心的嫡女。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谢家嫡女才艺过人,深得朕心,故赐凤印,赏黄金千两,并赐予凤仪宫,八月后与朕大婚,钦此。”
大婚当晚,听闻他的死讯,她握紧手中的匕首,又想起那时与他相遇……
只愿来世墙头马上,再不受相思苦。
4.他名羽焰,
她唤蓝瑾。
他的父,是当今天子。
她的父,是当朝废帝。
他坐拥半壁江山,日日绫罗绸缎奇珍异宝享之不尽,却偏夜夜受尽相思之苦,思忆成狂。
她仅余寒窗冷月,日日为奴可欺为婢可辱受尽欺凌,便将血海深仇化作夜夜琴音,声声裂帛。
他爱她,她的笑靥,他视若珍宝,哪怕那并非为他而绽放。
她恨他,他的爱,她弃之若屣,哪怕他愿袖手天下伴她身旁。
他微笑,许她一世承诺:他若为皇,她必为后。
她冷笑,应允。
他身为男子,却拾起针线,在那飘扬的衣袂上笨拙地绣起梅花。
她轻拈指尖,将那红线折成两截,那朵红梅,便自此缺了一半。
他为她别起凤钗。
她却将其狠狠拔下朝他胸口刺去。
那一刹,青丝散落。
他轻抚她柔顺长发,却无丝毫闪躲。
而她,在钗头划破皮肉的那一刻,再不舍深入。
她的嘴角,漾起一抹讪笑,钗头调转,血肉的撕裂声在耳畔回响。
她轻启红唇,血珠从嘴角泱泱流出,将衣袂那半朵梅花染成艳红,蔓延,绽开,盛作一朵绝美的红梅。
她想告诉他:她,从不曾爱上他。
她想告诉他:忘了她,好好活下去。
她想告诉他:……
可纵有千言万语,亦不过止于唇间。
……
她的尸身,终被她今生所爱之人劫走,葬于梅花林间。
而他,寻了三年,终寻到她的坟茔。
他点燃焚香,继而卧于坟前,看朵朵素华无语。
幻影中,她的眉目,依稀当初……
墓前,“断魂”香气氤氲环绕……
5.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题记
我独息于仙山之中,那天,我看到了她,如花。她跪于仙石之上,身着荆钗布裙,而那双眸,却倔强而温柔。
妾名幽媾,不知姑娘,所求何事?
她于我面前盈盈拜倒,她说。
姑娘,我只求一事,让他知道,我已等了他十七年。
我瞄向她腰间玉佩,玲珑八股玉,得人间痴爱淬炼,举世无双。
仙石开启需要媒介,而这媒介便是你腰间玉佩,开启之后,玉佩归我,如何?
她只是浅浅一笑,指尖留恋的抚过玉佩,轻声道。
我愿意。
山间云雾消散,我将玉佩置于仙石之上,渐渐地,画面浮现而出。
残夜阑珊,他在夜里把灯点亮,手捧四书五经,只为了一年之后的金榜题名。她,则擎着一丈青灯站于他身后,荆钗布裙一双眼,伴他十年寒窗。
那天,他引她到房前那株玉兰树下,他俯下身,亲手将玉佩系于她腰间,柔声道。
“如花,记得等我。”
他轻吻在她的唇畔,她送良人到渡口。
她唤着他的名字,说一生也为你守候。
他说等我金榜题名,定不辜负你温柔,眉目之间,是满满的笑意。
那叶孤帆去悠悠,把她的悲喜全部带走。她拂过堤上柳树,痴痴唤着他的名字。
旁边的她早已泣不成声,我问她,你等了他多少年。她拭泪,答道。
今年,是第十七年。
为了达成雇主的要求,我随着她出了山,来到凡尘之中。
第十七年夏天,我于当年她送他离去的小渡口办了茶楼,做了里面的说书人,说的,便是她的故事。
她每天依旧会来这小渡口,眺望远方,等他衣锦还乡,唤一声。
如花,我回来了。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十八年的春天,如花去世了。
她弥留之时,拉着我的手,她依旧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6.当风吹桃花又开的时刻,我的安郎,你,是否还在呵?
引子。——题记
有人云:“南有佳人,不可休思”,这说的似乎是南国的一个小城,此城,名唤琴。
琴城才女多如云,而每人必备的一项技艺便是琴。
仙山少有丝竹之音,我把玩着手中的梨花簪和玲珑八股玉,淡淡一笑,又有事情了。
令我略微惊讶的却是这回有求于我的并不是人,而是一缕魂魄。
那名女子怀中抱着一把古琴,坐于仙石之上,奏了一曲《桃花犯》,唯有一点不同的便是那拨琴的食指染得嫣红,煞是诡美。
妾名幽媾,不知姑娘,所求何事。
她顿了一下,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子,轻声道。
小女子单字璇,我想知道,安郎过的怎么样。
我只一笑,道。
事成,此琴归于我,如何。
她只是流露出不舍与眷恋,然后便双手托琴献于我。
衣袖轻挥,仙石再一次绽放出光芒,片刻便传来了人语声。
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琴棋书画你会哪样?
是别院,一个项上带着璎珞小女孩儿被推到在树下,她冲过去护住那带着一串儿璎珞小姑娘,却也被狠狠推倒,她狼狈的匍匐在地,是呵,她是废人,琴棋书画一个女儿家该会的她都不会。似乎也在嘲笑自己的不争气,她慢慢挪动身子倚在桃花树下,这树的花瓣在这大雪纷飞的季节早已凋落,甚至是连一丝一缕的残香都没有留下。
她闭上眼,泪落腮边。
你在哭?
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的声音,如春风般温柔。是一阵桃花香气。
这季节,怎的会有桃花香气?
她茫然抬头,在皑皑白雪中第一次遇见了他。
你是……
他的眼神悠然而飘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话,再一次轻声道。
为什么哭?
这么多年,因为在这琴城,没有丝毫技艺,第一次有人问她为什么,眼泪不由得愈发汹涌。
是因为没有技艺吗?
他继续问。
不,因为不想死。
她从唇角勾出一个薄凉的笑。
他沉默,她也似乎乍然从哪桃花香气的蛊惑清醒过来。
你到底是谁,怎的会到这别院而来。
他依然不答,良久,他柔声道。
如果我帮你获得琴城中最完美琴技,你愿意吗?那就把手给我。
那一瞬间,她痴痴的探出手。不是因为他的条件,是因为他的眸子,那双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的眸子。
身旁的她轻轻颤抖,她看向我,眸中满是幸福,她轻声说。
直到现在,或是我死时,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将手交给他。
7.他是当朝的摄政王慕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强大本不可拍,可怕是孤独,皇上登基时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这江山美人还不都是他的,只是人一但什么都能得到的时候就会变得孤独寂寞。她是一个没人要的女娃,被家人丢弃在路边,没姓没名,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直到遇到他,那天他一袭黑衣,雍容华贵,而她一身脏破的衣服,落魄不堪。他将她带回家,给她名字,给她身份,给她至高的荣誉,他对她说你以后就叫慕小舞,是我慕雍的养女。那一年他18岁,她12岁,他正值风华,她正值豆蔻。外界都传言他与她顶着养父女的名号干着男女难以启齿的勾当,不过他们除去肌肤之亲之外倒真像一对正值年华的爱人。慕小舞怕生,每每都会躲在慕雍的身后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而慕雍也知道慕小舞这个毛病,整个幕府,小舞只跟着慕雍一个人,否则见个人都会发抖,慕雍便天天将她带在身旁寸步不离,他上早朝时也是,她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屏风后面等他下早朝,然后他牵着她的手回府,他处理政务的时候,她就窝在离他不远的榻上看他给她买的小人书,他的笑容只会对她绽开。他们的日子温馨,就像两只受伤的小兽在互相依偎取暖。一晃3年,他21岁,她15岁。这年,边境狄人进攻,慕雍亲自出兵镇压,临行的那天,慕雍拉着小舞的手说:“小舞,放心,我定会周全的回来。”小舞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好,我等你送我一轮骄阳。”一等五年,边境之战,一战五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从边境送来一封家书,基本只是几个字:安好,勿念。小舞本就怕人,平常只会跟在慕雍的身旁,可是他一走,小舞是不习惯也点习惯,慢慢的小舞也开始接管起来这幕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她想在慕雍回家的时候能及时亲自为他端上一杯热茶,放一盆热腾腾的洗澡水。可惜小舞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足足等了5年。过年当晚,边境传来消息,边境沦陷,大军撤离到祁山一代,大雪纷飞,死伤不明。当夜小舞不顾劝阻策马前往祁山,她足足走了3天两夜,到达祁山时手脚早已冻伤,待她见到那一袭雍容的黑衣铠甲时,因体力不支,直接昏落下马,只是落入的是个熟悉的怀抱。待小舞醒来的时候,是他的面容,熟悉的面容。她拉着他的手说:“慕雍,以后可不可以不让我过担心受怕的日子。”他使劲握了握她的手说:“小舞,待这场仗打完,我就带你隐居山林,再不管世事,有生之年,誓死娇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小舞笑了笑到:“好,我等你。”又过10日,狄人大军攻上祁山,慕雍孤掌难鸣,被敌军包围,万箭穿心,待敌军褪去,一红衣女子自刎在摄政王慕雍的身侧,血染白雪。这年他26岁,她20岁。
8.锦年花开,良人奈何还不归来。
烟雨时节,流连城门等候那人。
他是杀手,却被她救。
从此他为她甘心放弃自由只求两人从此长长久久。
可时过境迁,太过平静的岁月让他腥风血雨的心变得太过禁锢,他未曾对她说自己的心还很轻狂不甘心如此蹉跎,可心细如她?怎会不懂得?他的不甘心,于是她放他走。?
走吧,你累了就回来这里。我等你……
恩,好,我会回来的。
她送他出城门时对他的最后挽留。
他走的很快?马蹄声声声浩荡,波痛着她的心。
他从未爱过我,只是因为我救了他,以为在一起就是报恩,这个傻瓜大概也没有以为我爱上他了吧,所以才会走的如此决绝。
望着远去的尘埃,她喃喃自语。
从此?她总在日落时分站在城门上观望?等待着他的归来。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待她白发苍苍时,她还不曾改变日落时来城门上对外观望。
有好奇者问她?为何年年岁岁天天如此开始是为了等一个人,中途是为了等一个迷了路的人,现在是等一个没给结果我的人,她眯着眼回答到,只是旁人看不见她眼睛里藏匿着的荒凉?。
原来一生真的不长,他或许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所以没来的及回来告诉她一声?不要等了?等不到了。
【那些没来的及实现的诺言蹉跎了那些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