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有时候我很清醒,我看到妈妈和奶奶在家轮流看护我。我觉得她们很辛苦,我想帮她们做一些事情。但是她们总是把我当成一个病人悉心照料。
原本幸福的家庭被我搞的神经西西,有时候我想出去走走。妈妈和奶奶总是站在我的左右保护着我,让我觉得心理压抑。有的时候我看到她们紧张的神情,我的胸口总会憋着一股气。压的我好沉好沉,有几次我甚至想用家里的水果刀把自己的胸口割开。但是妈妈把家里一切有危险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让我没有办法成功。
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一年,直到有一天我的主治医生提出要我重新回到学校。妈妈听后强烈反对,医生说我太需要活泼的气氛来趋散我沉闷的生活。在医生的再三劝说下妈妈勉强同意将我送到外省的某所寄宿学校。
妈妈对我很不放心,她总怕一次疏忽就会失去我。
妈妈在学校外租了间房子陪了我一个月,看到我情绪稳定才离开。
走的时候妈妈给我买了一部手机,嘱咐我一天24小时开机。为了让妈妈放心离开我说好,妈妈我会想你的。
辍学了一年,我又重读初一。新的环境,新的朋友让我暂时走出了许小甜的阴影。在我刚来的几个月里妈妈几乎每个课间休息时间都会打来电话,并不时的来学校看我。我的朋友都很羡慕我有个如此体贴的妈妈,其实她们不知道我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孩子。
在育才中学我结识了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生,他叫左毅。我的同桌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同我一样是从外省过来复读的学生,开学第一天我们就坐一起。
因为大家都是从六年级刚升上来的学生,所以彼此都不认识。老师根据升入育才中学时的成绩表排了座位,而我和左毅恰巧没有成绩的坐到了一起。
排完座位老师要求我们按照座位顺序一一介绍自己,轮到我的时候我站起来涨红了脸说我叫兰莠诺。听我介绍完老师说恩,很好听的名字。
然后我就看到左毅站起来介绍自己,老师说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左毅是个话不多的男孩子,他有张白皙的脸。因为我们各自沉默的缘故刚开学我们很少交流,所以在我的位置上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第一次同他讲话是在一节数学课上,老师提问我。而我说错了答案,他就用胳膊碰碰我的腿示意我桌上的答案。我看了一眼放在面前的草稿纸,更正了答案。老师说很好,反映很快。坐下。
这是我们第一次交流,坐下之后我看了他一眼说谢谢。
他说不客气,笑容温和。让我觉得温暖。
我们经常在一起讨论问题,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脑子反映很快,他告诉我他读初中时得了胸膜炎。初中读了半学期就辍学回家,他是单亲家庭。爸爸妈妈离异,他跟着爸爸。暑假的时候爸爸把他送回老家并把他安顿在这里读书,他现在和奶奶一起生活。
周末学校准许我们出校,离家近的便可以回家。他却很少回奶奶家,我问过他他说家里的气氛让人压抑不想回去。
而每逢周末妈妈都会坐车过来陪我,看到我有所好转妈妈很开心。
就这样安稳的度过了我的初中三年,中间我换过无数次同桌。但是和左毅的关系依然要好,我交过一两个朋友。因为许小甜的事我的性格从以前的开朗变得低调了很多,我的成绩也由从前的中等拼到了班级的前几名。左毅一直都稳居年级前三,班级第一。
有时候静下来想如果没有许小甜的那件事我应该还是一个成绩平平,相貌平平的疯丫头吧。左毅和我的几个好朋友经常问我为什么会跑这么远来念书,我总是说这里的教学质量好啊。她们总会单纯的相信。
我觉得经历了许小甜那场风波我的思想成熟了许多。我的主治医生告诉妈妈说莠诺这孩子现在康复的不错,现在她的思想明显比以前成熟了。经过这件事我想她以后会越来越懂事的。
妈妈听到刘医师的话高兴的边抹眼泪边说:“谢谢你刘医师。”
中招考试那天妈妈和很多学生的家长都守在学校的门外,那几天刚好下雨。考完最后一门物理我冲出了教室,在校园里我看到花花绿绿的伞页被关在学校的大铁门外。我觉得做家长真的很辛苦,我看到妈妈被挤在门口的角落里。我突然很想哭,妈妈看见我的眼泪安慰我不要哭,说考好考差妈妈都支持你。
其实我考的很好,物理和化学我超长发挥。
像往年寒暑假那样,爸爸妈妈要带我回乡下老家过。我知道妈妈是怕我回到家碰触到那些难忘的回忆,情绪再次受到压迫。
从来到这里我已经三年没有回过家,填完志愿表我提出我想回家看看。爸爸和妈妈神情紧张的互相对望了一眼,我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不想让爸爸妈妈担心,所以就说那不回了我们直接回老家吧。
其实我很想回家,我想念我的小屋,想念我的花。
(三)
回到乡下老家,奶奶已经张罗了一桌子的饭菜。
看到奶奶佝褛的背影在厨房里忙前忙后,我突然觉得我是多么不孝的孩子啊。竟然让家人为了**碎了心。
吃饭的时候,奶奶和妈妈一直往我的碗里夹蔬菜和肉。奶奶说:“小诺啊,这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菜。你不是最喜欢吃奶奶做的饭吗?多吃点,长的胖胖的有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