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绝巅,寒风猎猎。
此境高人常临,踏石远望天际无穷,近傍云绕雾缭。几番风起云涌,顿生万丈豪情,直欲登顶问天!
可惜……
此时的山顶,那块被高人们都快踏烂的石台上,却只有三只被寒风吹的瑟瑟发抖,并且炸了毛的小鸟!
灰麻雀一只,瞎了眼的。绿鹦鹉一只,瘸了腿的。还有一只少了半边翅膀,长长的尾羽焦黑一片,完完全全一只落毛的凤凰不如……好吧,它就是一只鸡,一只野鸡。
万丈绝巅,飞鸟难渡,别说三只不如落毛的……不如凤凰……不如鸡……反正什么都不如的残废鸟,就是来三百、三千只好鸟都白搭,凛冽的罡风会一个喷嚏将它们打落山脚。可是山顶上这一幕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就像有人开着螺旋桨飞机飞到月球上一样,各种脑洞大开加卖糕的。
阴风怒号中,这三只怪鸟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邪气。
诡异的开场往往注定了接下来有诡异的事件发生,那只在风中抖的最凶的绿鹦鹉开口说话了。
“烈火,你那边咋样了?”
“如火如荼啊。”野鸡开口答道。
“怪不得,看你搞成这样就知道你那边情况很差了。”
“哦,这是我上次出去野餐烧烤鸡翅弄的。”
……
“那你呢,金刚。”绿鹦鹉又问。
小麻雀灰金刚一听立马火冒三丈,跳着脚骂了起来:“不要再让我看见那个叛徒,不然我见他一次削一次!”
“谁啊?”烈火好奇了,能惹的灰金刚发飙的可稀奇着呢。
“……肥、猫!”灰金刚小麻雀咬牙切齿。
“他咋的你了?”烈火跟鹦鹉来了兴趣,俩鸟脸上的贼样怎么看怎么贱。
“……他把我灌醉……他让我心碎……”灰金刚有些难以启齿。
“然后呢?”倆鸟更加兴奋了。
“然后……然后……他就卷着我的钱跑了!”小麻雀怒吼着,脖子上炸了一圈的毛。
“呃……”野鸡跟鹦鹉两个一下巴磕到地上,兴奋了半天,起劲了半天,说好的基情四射呢,哪儿去了……哪儿去了?
“那你的眼睛咋回事?”
“哦,那个呀,不碍事,不碍事,”小金刚不在意地摆摆翅膀,“这只是醉酒的一点小小副作用而已,喝个假酒瞎个眼算什么,不碍事,不碍事。”
……
“那你呢,飞毛腿?”
……绿鹦鹉原来叫飞毛腿。
“墙倒众人推呗。”绿鹦鹉一低头,把脸埋到了脖子下面。
“看来还是你最惨啊,众叛亲离!”小麻雀咂吧着嘴,幸灾乐祸的道。
绿鹦鹉闻听此言立马抬起了头,不屑地瞥了小麻雀一眼,道:“比不了你,所有的战略储备金都被手下给卷跑了,老子部下可做不来这种事。”
“那你这副被轮了三百遍还欠揍的模样是咋回事?”烈火连忙一把摁住暴走的金刚,制止了它这种欺负残疾鸟的行为。喵的,有种你等它腿好了撵上去,要是你能摸到它尾上的一根毛我叫、你爹!(这里有停顿)
绿鹦鹉又把头埋了下去,咕咕哝哝地道:“你们都知道的,最近国际形势不好,国外油价跌,股票翻跟头,银行利率降,工作不好找,物价房价一直往上跑,连吃个炒面都要加一块钱……”
“闭嘴,说正经的!”
“……那我闭嘴还是说正经的?”
“闭……说正经的!”俩鸟满脑门黑线,烈火摁着小麻雀的那只膀子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暴起揍鸟了。
“……哦,我说我说,”绿鹦鹉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刹住那刹不住的喋喋不休,“我这不是资金紧张,想赚点外块,好养家糊口嘛。所以我就帮C国一个政府部门去拆房子,到了那边乱哄哄的一大堆人,不让拆。两边一直僵持不下,最后就干了起来。然后不知道谁喊了句砸死TND的死鸟人,我就倒了霉了,房子被推倒了,砖头也到处乱飞,我外号飞毛腿有个毛用,跑的比飞的快还是被一砖头撂倒……”
绿鹦鹉哭哭啼啼的把那天的惨事说完,另俩鸟唏嘘不已,穿没穿那身衣服就是不一样,咋没见穿那身衣服的被打被掀呢?恩,穿衣服跟没穿衣服确实不一样……嘿嘿……
就在这时,一道影子如电似风般掠过山巅云海,降落在了三只正在感慨万千的奇葩面前。
如水的长发直垂腰际,迷离的目光仿佛要融化一切,一袭黑色长裙冷艳高贵,隐约的曲线令人怦然心动,却又如禁忌般不敢越之分毫。这是一个矗立在众生之巅的绝美尤物,纤美素手上拿着的那根如星空般深邃的黑色权杖,揭示了她身份的与众不同。
整个山巅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三只贱鸟身上的那副惫懒模样早就消失不见。麻雀张开了眼,鹦鹉站了起来,就连野鸡都张开了双翅,抖了抖它一身靓丽的羽毛。而就在几秒前,它们一个个还又残又缺,快断气的模样。
“见过女王陛下!”三只鸟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上,一动不动。
“都起来吧。”绝美女王轻启檀口,入骨余韵中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现在的情形恶劣到了什么地步,他们已经踏进了禁忌领域的深层,这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谁也不能保证,而最高长老会对此仍持观望之态,不愿采取任何行动。但是久拖不决必然会生出更大的祸端,所以此次我将你们招来,是希望你们暂时先放下寻找他……”绝美女王说到这里出现了片刻的失神,檀口轻张却话语难继,而三只一直一副贱样的贱鸟也变的垂头丧气起来,再也没有了此前那副风吹毛毛雨的不以为然。
“……下山之后,你们三个分头行动,进入GCS三国的最前基地,若他们想踏出那一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位高权重的女王大人早已学会了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感情,片刻之后她就回过神来,装作不在意地轻轻一带而过。
“都好好保重,毕竟……”张了张嘴,女王大人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一直到她起身离开。
“我授权你们解开最高封禁的权限,在必要时采取行动。”
三鸟听到最高解禁权限时身体都不自禁地紧绷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那代表着无尽杀戮,血流成河。
风一直在刮,它送走一拨人又带来一拨人,所以绝巅之上从来都不缺高手。风过,吹皱了巅顶的石台,一个男人从荡漾的石面浮出,一身黑色的长袍与绝美女王的长裙如出一辙。他的脸藏在一团迷雾之后,看不清容貌,只是两鬓有了些许的斑白。他似乎望着即将消失在天际的黑裙女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风驰电掣的女王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猛地停了下来,不顾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脸上扭头看去,眼泪却早已在眼眶中打转,悄悄地滑落下来。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还是没有学会怎么去控制自己的感情,一如当初。
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
风,迷了眼,早就乱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