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狼群走远,乾老才飘出了藏身地,秦峻宇跟着跳了出来,不等他开口说话,乾老就指指高冈的方向,说:“走,过去看看。”
两人全速奔跑之下,十几分钟后,已经是站在了高冈之上,视线中,高冈的另一面,是一大片茫茫白雪,甚至看不到一株草尖或一截树枝。
乾老解释说:“高冈后面是一片大雪窝,知道高冈这面为什么有这么多草吗?因为这面山坡是迎风坡,大风一起,这面坡上的雪就留不住,全会刮到高冈那面去,所以高冈那边就成了大雪盆,背风窝雪,一冬天积累下来,最边上也有一米多深,里面最深的地方甚至能达到数丈深。”
乾老说到这里就停住了,秦峻宇完全可以想像的到,那些慌不择路的紫阳牛掉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乾老看着还在沉思的秦峻宇,开口说道:“走吧!陪着这些碧尾狼饿了这么久,咱们也该开开荤了。”说着,从手腕上的须弥镯中,取出一堆干柴来,点着了,又取出一把钢刀,在一头被杀死的紫阳牛身上,割下大大的一块肉,用雪水简单冲刷一下,就用钢刀穿起来,放在火上烤。赤红的火焰炙烤下,那一块紫阳牛肉,渐渐变的金黄,油星飞溅中,发出滋滋的声响,飘出一阵阵肉香。乾老又取出一些瓶瓶罐罐,扑簌簌洒在烤肉上,当下,香气四溢,秦峻宇也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只听乾老脑袋晃晃悠悠,自言自语道:“一香解千馋,红椒赛红鸾,香自肉中来,味满青峦巅。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中,又不忘炫耀道:“峻宇小子,快来尝尝为师的手艺如何!”
看乾老此刻的神情,简直就像玩的起兴的孩童一般,秦峻宇不由在心中暗暗腹诽,这个状态,哪有一点地至尊的高人风范。然而他接过烤肉,嚼了一口,才发觉味道原来确实很不错,当下也是连连赞叹。只见乾老吃肉的同时,竟从手镯里又取出一大瓶酒,咕嘟嘟喝了两口,才满足的擦擦嘴,打了一个饱嗝。美酒配佳肴,这一顿饭,吃的是好不惬意。
回去的路上,乾老见秦峻宇一直好奇的盯着自己的手镯,当下没好气的说:“怎么了?你又不是没见过这须弥镯,干嘛这种表情啊?”
秦峻宇忍俊不禁的说道:“师尊的须弥镯除了装兵器衣服,还装干柴烈火和调料?”
乾老被秦峻宇这一问,也不免有些尴尬,连忙岔开话题道:“少见多怪!很多东西无法装进储物袋,但可以装进须弥镯,就如同早些年你淬炼肉身时用的那种会着火的蓝色液体,还有你淬炼灵魂时用的那种紫色火焰,都是在这里面来的。装普通的火又有什么稀奇?!好了,先不说这个,你还是先说说,这次观战,有什么收获啊?”
秦峻宇开口说道:“从碧尾狼身上,我不仅感受到了玄兽卓越的智慧,更为它们的耐性、组织性和纪律性而受到了很大的震撼。他们能忍受住大半年的等待和连续几天的寒冷饥饿,最终等到了也许多年都遇不到的最佳战机,轻而易举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以极小的损失消灭了紫阳牛。”
乾老点点头,说道:“嗯,你说的都对,忍耐是我想告诉你的最重要的一个道理。当你的实力没有强大到横扫一切对手的时候,你只能忍耐,违心的忍耐!就比如现在,你身负血海深仇,但是想要报仇,必须先把自己的翅膀长硬,而不是在实力还不够强大的时候,就为了逞一时英雄而自己跳出来。这样,只会让敌人更加迅速的惦记上你,只会加强敌人除掉你的决心,好的猎手,都要像碧尾狼一样,不动则已,一动,就一击必杀!你觉得一个人应不应该勇敢?”
自小接受的教育,使得秦峻宇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加以思考,就轻率的回答了乾老:“我们当然应该勇敢,男子汉就应当顶天立地、不屈不挠、激流勇进、敢作敢为,为身后的亲人、族人遮风挡雨,宁死不做懦夫胆小鬼?师尊,难道勇敢是不对的吗?”
乾老拍拍秦峻宇的头,耐心的说道:“顶天立地是勇,不是敢。有句话叫——大勇若怯。真正有勇气的人看外表好像很胆怯,实际上那是沉着冷静,勇气如果建立在狂妄蛮干的基础上,只会遭到飞来横祸;只有建立在谨慎基础上的勇气,才是真正的勇。碧尾狼生存艰难,养活一只小狼颇为不易,一般成年碧尾狼会把每一只小狼视为珍宝,因为这是族群延续的保证。之前紫阳牛无故踏死近百只碧尾狼幼崽,而狼群大半年没有报复,你会不会说它们懦弱?之后围猎时,仇敌就在眼前,碧尾狼趴伏不动数日,你会不会说它们懦弱?如果一开始碧尾狼倾巢而出,和当时食物充足、正膘肥体壮、单挑甚至要比碧尾狼都要略胜一筹的千余头成年紫阳牛群硬碰硬,也许结局是六百余只碧尾狼全部折在这里,之后这片山谷将再也没有碧尾狼这种玄兽,你可会夸赞它们勇敢?在最终的冲锋中,那些丧子的碧尾狼,向着强大的雄性紫阳牛发动自杀性攻击,不惜忍受穿腹碎骨之痛,只为彻底摧毁它们的防御,以达到最终目标的时候,你又怎敢说它们不勇敢?峻宇啊,为师送你一句话——勇而敢则死,勇而不敢则活。这是师尊血的教训,希望你好好领会这句话,把它牢牢记在心里。”
看到秦峻宇陷入了沉思,乾老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好了,这件事回去慢慢想,还是先来听听我给你分析这场战斗。”
“你先对比双方的实力,碧尾狼六百余只,没有小狼,紫阳牛一千三百余头,小牛三百多头,超过两百头雄性紫阳牛战力在碧尾狼之上,剩下的七百余头紫阳牛,通常情况下,战力是普通母狼的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