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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噩梦再现

“那我是不是好孩子?”小男孩果然马上就问出了这句话。

“哦……这个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好孩子是不淘气的呦。比如说你现在这么哭,这就是在淘气。除非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哭了,那你就还是个好孩子,我就把这个送给你吃。”老者带着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缓缓说道。

“你是谁?”拿到冰糖葫芦,小孩子却没有马上迫不及待的吃下去,而是谨慎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听着那稚嫩灵动的嗓音,看着小孩子那乌黑灵动的望着自己的一双眼眸,老者忍不住的对其生出了爱怜之心。

于是老者伸出那粗糙的大手,溺爱的摸了摸小孩子的后背,和蔼的说道“我嘛…呵呵呵!我的名字叫张星河,是你爷爷的结拜大哥。”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儿时第一次见到这个慈祥的老头,就本能的对其生出了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于是,他将心底压抑着的寂寞和委屈,向老者倾诉了一整个下午。

“你父亲是赤霄宗的宗主,还是赤霄宗的第一强者,每天不仅有很多的宗门事务需要处理,还必须挤出大量的时间用于自身的修炼,提升自己的境界。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你我和这赤霄宗的上上下下几万人以及依附我们的亿万平民和低级武者的安全。你母亲作为宗主夫人,每天除了修炼,也有里里外外的很多关系需要协调,哪里能有时间一直陪着你呢?你看宗门中,好多中年的长老和那些身居要职的中年强者,他们的儿子女儿不是大都和你一样吗?”这位名叫张星河的老者和颜悦色的耐心开导着小孩子。

然而,不说还好,一说到这里,小孩子又开始哭了起来:“可是…可是他们还有爷爷奶奶疼,而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爷爷奶奶长什么样子?呜…”

听到小孩子的话,张星河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即郑重的说道:“你爷爷是宗门的太上长老,他当年是为了整个宗门的未来而牺牲的,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可千万不要埋怨他呀,这样吧!我来当你的爷爷,我来陪你玩,你看这样可好?”

听到张星河所说的话,小男孩马上就不哭了,紧紧抿着嘴,想了几秒钟,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

“可是我怎么才能找到您呢?”

听得此话,老者自怀中取出一截晶莹透绿的翡翠玉箫,递给小男孩,说道“这只翡翠玉箫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只能吹出一种音调,但你可千万不要小看它,因为无论你身在什么地方,只要吹响这只翡翠玉箫,我身上的这枚八卦镜,就能产生反应,然后,我就能据此找到你的位置,在第一时间来到你的身边”。

………

少年第一次见到老者的场景,对少年而言仿若昨日重现般依旧历历在目,然而却早已物是人非。此刻,这位愿意成为少年爷爷的慈祥老者还是走了,带着无尽的不舍与眷恋,永远的离开了,只留下孤单稚嫩的少年,独自面对那充满危险与艰辛的未来。

………

少年仿若一具木雕般,半个多时辰都未曾移动一丝一毫,除了不断滚落的泪珠,就只有少年手中竹箫那不断响起的单一急促的音调,显示着林间的少年乃是一个活物。是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自从懂事开始,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流过眼泪了,多少年没有这样肆无忌惮地挥洒过自己的心情了。少年从小被灌输的理念,不就是身为一个男人必须的坚韧与强悍吗?曾经那超越极限让自己遍体鳞伤的训练强度,幼时与人斗气孤身入山历练留下的那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痕…多少次了,无论是疼痛还是恐惧,少年都没有过落泪的冲动,以至于少年曾经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在跌跌撞撞中磨砺到坚不可摧的地步了。原来,都只是因未到伤心处罢了。

爷爷走了,然而此刻的少年觉得,爷爷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如同魔音般,固执的在自己的脑海中响彻一遍又一遍。

………

“你看!我说到做到吧!箫声响过还没三分钟,我就来了,哈哈哈!小宇快来看看,我又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

“唉,霄天哪,算了算了!小孩子调皮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小宇你可记住啦,下不为例呦!”

………

“练了一天了,就是铁人也受不了啊,看这累的!争强好胜是好事,但凡事也得有个度不是?快!快去休息休息,喝口水,擦擦汗,一会呀,爷爷带你去吃好吃的!”

………

“小宇!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啊?啊!没事,不疼不疼!爷爷这就背你找药去。”

………

“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想伤害少爷,就从老夫尸体上踏过去!”

………

“少爷,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老夫绝对不会抛下你自己逃命的!来,爷爷背着你跑,要死,也是老夫死在少爷前面!”

………

回想着和老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少年的哭泣也渐渐停止了。月光下,隐隐可以看到,在那坚毅的脸庞上,依然残留着一些泪痕。连续不断的逃亡,一连串重大的打击,让这个少年身心俱疲。守在老者的遗体旁边,更加剧了这种极端的疲惫,一波波袭来的绝望,终于让得这个五天五夜没合眼的少年,沉沉的陷入了昏睡。

只是,不到片刻,少年就突然惊醒,那闪烁着野兽般凌厉的光芒的双眼,警惕地望向四方,过了许久,才发现原来又是一场噩梦。

这是一个在逃亡期间,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场景,少年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段记忆。在那个晚上,从小就一直对自己百般呵护的大哥,为了掩护自己逃出重围,与陪伴大哥历练多年的天罡青韵豹一起,持着那把象征着大哥无数战功和荣誉的敌酋至宝——帝兵万星刀,飞蛾扑火般的,潇洒回头冲向那一片火光和剑影之中,带起一片片血雾和一阵阵惨叫,兵刃碰撞声中,最后留给少年自己的,是一个潇洒的回首,带着灿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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