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百炼病了半个月，精神完全放空，任由躯干缠绵病榻。
无需请假，她不用上班。
停职通知是红头文件过来的，非常正式的措辞。石百炼正发烧，眼睛都是血丝，潮红的面颊，她接过这么薄薄的纸，手无力一垂，纸张轻飘飘地飞到了地上。
裴戌到了裴之俭的办公室，秘书还没来得及通报，他径直立定在硕大的办公桌前，直视权威者的眼睛，问“您知道，不可能是她！”
裴之俭站起身，他平静回答，“这非个人评判，我们必须相信组织取证，相信时间。”
这一次调查，部委直接主导，国安那边刚接到通知。证据确凿，泄密文件是从研究院流出，因为序列号不属于基地，而文档备存服务器只在这两处。幸亏“月宫计划”的核心文件存留在基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研究所还有另外几个部门协作这个项目，只是辅助课题，真正汇总数据和形成结论，由C3室负责，而存放这些关键信息的服务器密钥，由王放和石百炼掌管。
王放也协助检查，但仍然处于正常工作状态下，石百炼被停职，已有的潜在监控对象，不言而喻。
赋闲在家的石百炼，病好后，现在迷上了做饭。
有一次，裴戌出差回来，车子过紫竹院的岗亭，发现值班保安是罗福。自从卞金出事后，他们把“旺旺”转手了，倒不知道罗福申请到这个工作。
裴戌还没走到门口，就闻到楼道呛鼻的花椒味，他打开门，房子像仙境，烟雾缭绕。他还没喊石百炼，厨房里，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传过来了。
石百炼右手拿着锅铲，另外一只手抓着本菜谱，冲了出来，眼睛被呛得通红。裴戌拧湿一条毛巾，牵她到卫生间，赶紧擦脸。
“我查了步骤，罗福也示范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黏锅。”石百炼一脸挫败。
裴戌给她把手擦干净，按她坐到沙发上，很自然地套上围裙，说，“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椒盐饼！我想学习。”石百炼抿嘴，估计觉得自己在厨房的天赋有限。“你在旁边看着，我再试试！”
“好------，干嘛要学做饭，烟熏火燎的！”裴戌想，以后到了基地，估计家里都不用开火，都是食堂解决，他其实也不喜欢煎炒煮炸。
石百炼笨拙地切葱，放油，指挥裴戌拿着锅盖，看到油溅出来，她赶紧蹲地上。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煎了一盘黑糊糊的不明物体出来了。
某人嫌恶，不敢下箸，裴戌铤而走险，尝，“嗯，挺好吃的！”
“真的！”石百炼惊讶，她自己也拣了一块。
晚饭，罗福和他们一起吃，大家很捧场地吃完了那盆饼，石百炼自己再没伸过筷子，花椒放多了，苦苦的。
“姐，你不用做饭的，我提前烧好放冰箱。”罗福现在住在楼下的保安宿舍，来去都方便。
裴戌看着石百炼，把她落在眼睛上的碎头发捋开，“转换一下脑筋也好。只要不把房子烧掉就行。”
“味道还不赖，真的，你尝尝！”罗福是个实在孩子。
“嗯，风味独特，反正花椒顺气开胃，只要楼下没砸到卖盐的就行。”裴戌似笑非笑。
石百炼窘，“以后，我还是不尝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