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听到这句话,不禁心中一暖,重新打量那男子一番,道:“还不知师兄姓名,请告知。”
那男子拍拍沈凡肩膀,道:“青鹤峰座下弟子,林枫。”
仅仅几句交谈,沈凡就感觉林枫心性好,值得一交,当即道:“林师兄,祝你剑典能够取得好成绩。”
林枫向那处看了一眼,忽地一笑,拉了沈凡一把,道:“那是胡扯。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天山剑典中人气最盛的人物。”
沈凡跟着林枫走,边走边问:“莫不是长门的许麟师兄?”
林枫摇头道:“许师兄修为自是极高,但这次他不参加剑典,掌门已经派他执行任务去了。许麟师兄不在,本来折桂的最大热门是北冥峰的于全海师兄,但此时倍受关注的确是另外一人。”
听他说的这么玄乎,沈凡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许麟和于全海两位师兄闻名已久,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和他们比肩,当即问道:“谁啊?”
“你来就对了。”
林枫带着沈凡径直往一号台走去,沈凡跟在他的身后,放眼看去,只见在一号台下,天山派弟子人山人海,将一号台得水泄不通,看模样少说有三四百人。沈凡在心里算了算,广场上的弟子怕是来了有一半。二人走到近处,只听到喧闹声渐大,议论声不断。
“仙绫峰一脉盛产美女,听说南宫雪更是百年难求的红颜。”
“南宫雪向来被雪藏,只知有其人,而未见其容。昨日一见,那姿色真可谓倾国倾城。”
林枫与沈凡对视一眼,林枫两手一摊,沈凡低声对他道:“你说的不会就是仙绫峰的南宫雪吧?”
林枫点了点头,向那台上看了一眼,道:“唉,本来是想让你见识见识她的美貌的,可惜啊,人太多了。不过也没关系,听说这南宫雪已经被传为折桂备选人,接下来的比试总能看到的。”
沈凡本来想说我早就看过了,奈何林枫太过热情,拉着他就要看,他也不好拒绝。二人转来转去,却一直还是在人群外围转悠,里面早就围的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沈凡心中越来越惊讶,没想到那冷冰冰的南宫雪,人气居然这么旺。
刚巧看到青鹤峰的弟子在,林枫上前打招呼,那猥琐的神情,怕是只有他们两人能够理解吧。远处钟声响起,下一场比试马上开始,沈凡告别林枫,离开一号台,向八号台走去。与身后的喧哗嘈杂想必,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八号台附近,只有稀疏几个身影,并且都是给对方加油的。沈凡自嘲笑了笑,然后缓缓走上台,静静站立,仙剑“无名”背在身后,那黝黑的剑鞘自然成了台下众人的笑柄。
沈凡神游的时候,台上掠来一人,左手握剑抱拳示意沈凡:“青鹤峰下弟子刘远,请指教。”
一听是青鹤峰的弟子,沈凡就想起刚刚见过的林枫,当即微微一笑,道:“落霞峰弟子,沈凡。”
台下众人听到这里指指点点,时不时有笑声传来,显然比赛之前就了解过沈凡这个人了。再看看台上刘远的表情,那神色之间极为不屑,沈凡倒也理解,毕竟这里实力为尊。
当长老示意开始的时候,那刘远“蹭”地亮出仙剑。
沈凡向刘远那仙剑看了一眼,只见那剑上金光柔和,远远的便感觉精神一振,看来绝非凡品。他默默伸出手,将“无名”拔出来,并无波光流转反而黯淡无色。
此剑一出,台下弟子再次哄笑。
刘远和沈凡相比,出场一个高调一个低调,仙剑一个珠光宝气一个黯然失色,并且没有人给沈凡呐喊助威。这一场比赛,外在条件沈凡完败。
他们大声笑着,他却低下了头。一个人,感觉最孤独寂寞的时候是什么?是因为身边没有人陪吗,亦或是自己独立承受这一切的一切?一个人的心,是冰凉还是热忱?他猛然抬头,看着前方,神色平静让人察觉不到他心中所想。
刘远手中的仙剑,在台下的笑声与呐喊中,绽放灿烂光辉,随着他手法捏诀,一声断喝,从沈凡正面压了过来。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沈凡的心里却然静了下来。熟悉的金光下,他忽然想起那个老爷爷,那个传他道法的慈祥老僧。可随后的,他仿佛又看见那尸山血海,内心的强烈压抑,他仰天狂吼,“无名”也在这吼声中迎上前去。纵然身死,也不退缩。
台上,灿烂的金光将沈凡的“无名”仙剑完全压制,刘远眼角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这一刻连他自己都觉得是这座擂台的主角。而他,只要胜过眼前这视为蝼蚁的对手后,就能晋级到五十强。每每想到这里,他都笑得合不拢嘴,巴不得之后再遇见几个沈凡这样的对手,这样他就可以省着力气了。
突然,就在他的仙剑快要压到沈凡身上的时候,他面前的那个少年,那把剑,竟然散发出红蓝交错的光芒。这光芒,在他眼里竟有些诡异。
就在此刻,众人只听得台上刘远一声怒喝,仙剑脱落手掌,金光立马消散,现出了沈凡站立的身影。
而那刘远竟然倒飞而回,气血翻腾吐出一口鲜血,落地后明显站立不稳,自无再战之力。原本台下的讥笑声顿住了,几个人上台将刘远扶起,沈凡面无表情,在长老宣布他胜出后默默地离开擂台。
今日这一战,他赢了,赢得可以说轻松,可不知为什么他却高兴不起来。离开八号擂台,他也没有去看其它擂台的比试,想一个人静静,就这样在太玄峰上溜达起来。
远处,擂台上的比赛依旧在进行,沈凡却默默离开广场,走出太玄峰到了云海。云海茫茫,他就这样一个人,默默地舞剑,所练得,不过就是南宫莹教的几套组合剑法。
也许,孤独寂寞的时候,舞剑也是个消遣的方法。即便精疲力竭,但至少,心不会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