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梓,秦天,夏雪,锐历,河图子五人收拾好了行李,安顿好了辰傲月,随后齐齐上了河图子的车子,开始了他们的寻药之旅。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没办法处理厉鬼的情况,河图子也做了充足的准备,他就不信那群鬼都有纸亦声那么厉害,所以他是信心满满的。
只是他没想到,以纸亦声的修为能力,在九幽鬼域还是属于不强不弱的那一类,比他还强的鬼比比皆是,就比如……排位前二十的长老。
九幽鬼域,九长老处。
“诶我说你们,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别管纸亦声那小杂种,就说是本长老的命令,看门的不敢拿你们怎么样。去,会会那群人类,瞧瞧他们有什么过人之处。”九长老高坐主位,指着下首处两名女鬼道。
“遵命,九长老。”那两名女鬼瞧上去似是两姊妹,应下九长老的命令后,眼里闪过一丝晦涩不明的光芒。
车上的河图子正在开车,开着开着却无端打了几个喷嚏。秦天嘴角抽搐,拉了拉安全带,“河图子,你感冒啦?”
“……”河图子摸摸鼻子,“没有啊。应该是哪个谁在念叨我吧。”而且十有八九就是洛璎茵……
“哪个谁在念叨你?哦,我明白的。”秦天一脸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角。
河图子不想解释,安安静静的开车。
到了青禾街的时候,众人发现这里荒凉的简直像几百年没人住过一样,房子破破烂烂的,也没个人,河图子实在不想把车停在这,便掉头将车子停在了邻街一个停车场那,再徒步走来,一家一家地找。
“辰?就是这了吧!”锐历喊了一句,将其余人招了过来。
“这里,似乎是最荒凉的了吧?是纸亦声那个混蛋记错了,还是我们找错了?”南梓额上不停的冒冷汗。
“而且,根据我的直觉,这里有鬼。”河图子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运气差了不止那么一点。
“其实我也是像南梓姐那么想的,但是,这一条街我们都找过了,只有这一家的门牌上写了辰之一字。所以我们不可能找错地方。至于纸亦声记错,这似乎也不太可能,毕竟这里是墓室啊,还有什么地方比墓室还荒凉的……”秦天无奈的说。
“啥也别说了,咱们进去吧。”锐历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差点要哭。
夏雪艰难的推开了破烂不堪的大门,庭院内入目处一片坟墓,荒草丛生。
“那纸亦声说的是地下室吧?就这地儿,地下室在哪啊?”锐历抹了把眼泪。
河图子冷静的勘察地形,缓缓地推开主屋的门,做贼似的往里头偷偷看,只看了一眼,便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怎么,你看到什么了?”离他最近的夏雪好奇地问道。
“白……白骨……一堆的白骨……”河图子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白骨成山,血流四方。
河图子做了个深呼吸,缓缓推开了大门。
只见里面白骨成山,大厅内的地差不多都被血染黑了,足可见这地方年代久远。除此之外,几人明显的看到二楼黑色栏杆处那一抹红色的身影,白骨山前面的那一抹白色身影,以及周围一群穿着黑衣的……男鬼。
眼尖的南梓甚至发现这群男鬼的黑衣款式居然和纸亦声那件是同一款的。
“除了那两个女的,其他的似乎都是男鬼了。你们说这群鬼会不会是纸亦声派来的,要不怎么款式一样呢?我以为他那种货色应该不会允许别人与他穿同一款。”南梓偏头朝河图子问了一句。
河图子无奈的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话还没说完,只见这群男鬼慌慌张张地消失了,三十秒后再出现时已换了另一种款式的黑衣。
河图子,秦天被吓得目瞪口呆,南梓惊讶的捂住嘴,锐历,夏雪一阵惊呼。
纸亦声的名号似乎很有效啊!
二楼栏杆处的红衣女鬼双手搭在栏杆上,手握成拳,青色眸子渐渐被愤怒溢满,她尖声叫道:“楚年你个混蛋!你怎么会在这!”
楚年?
门口的人面面相觑,谁是楚年?
“你叫谁啊?”河图子上前一步,蹙眉问道。
“叫的就是你!”白衣女鬼狰狞的叫道。
河图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沉沉地蹙眉:“我?可我不叫楚年啊!”
“别跟他废话,给我上!除了楚年,其余人统统杀了!”红衣女子冷冷的下达命令。
河图子目中一凛,躲开了扑上来的一个男鬼,敏捷的身手迅速闪躲另一个男鬼的攻击。
“我靠!”锐历侧身,一边躲避攻击一边骂人,不停地骂着,偶尔也还手,只是效果实在不大就是了。
“玩真的啊!”夏雪很想哭,靠着她的小身板不停的闪躲。
“说清楚!谁是楚年!”河图子掐住一个男鬼的脖子,眸子里闪过一抹血光,他想起了每月月圆之夜时做的梦,醒来之后就会忘了梦里什么内容,只记得有几声模模糊糊的楚年,血妖,血伊什么的。
那男鬼不能说话,死命的挣扎着。
恰在此时,一团暗红色光束打来,红衣女子一甩衣袖,直接从二楼栏杆处跳了下来,柳眉倒竖,恶狠狠的看着河图子。
那光束打了河图子一个措手不及,他猛地放开那男鬼,身子一转才堪堪避开那红衣女的攻击,不料他刚松了一口气,手腕处却传来阵阵疼痛感,他低头看去,才发现是另一只男鬼咬在了他的手腕处,尖利的牙一下子咬破他的皮,鲜血溢出。
红衣女不屑的道:“记住了,我叫血妖!”
白衣女走到她的身边,笑吟吟地道:“我叫血伊。”
河图子的瞳孔一阵收缩,血妖?血伊?这……他的眸色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的变化着,黑色,红色,黑色,红色,黑色……
“楚年!我如此倾心于你,你竟对我如此薄情,灭我满门,覆我家国,篡我皇位,你……你该死!”
“怎么能是我灭你满门,覆你家国,篡你皇位?这一切明明都是我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这群想要造反的贱人祸害了孤的家,你又怎么会落入这等田地?”
“楚年!你敢杀我姐姐,你会有报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需要!”
血妖看着他的眸色的变化,冷笑着。
河图子的眸色最终成了血红色,眼底还有强烈的嗜血之意,被咬住的手手握成拳,奋力往前一甩,很轻松的就将那鬼甩了出去。
他咬着牙,往前踏了一步,看似很轻,却踏出了一个裂缝。
血妖挡在血伊的前面,偏头与她说道:“妹妹,你先离开,这是我与他的恩怨。”
“姐,好吧。我在一边看着。”血妖点点头,转身走到一边。
秦天愣愣地看着河图子发威,他总觉得这河图子今日行为举止甚是诡异,尤其是现在。
“楚年,你有话想对我说吗?”血妖好笑的看着他,朱唇轻启。
“别叫我楚年,我不是楚年!”河图子一个跨步便出现在她面前,一拳轰下,血妖连忙做出防御,却为时已晚。河图子比她高了一个头,这一拳直接打到她的胸口处,血妖一声痛呼,退后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她捂着胸口,蹙眉看着河图子。
河图子此时不停地重复着那一句“我不是楚年”,血红色的眸子闪着嗜血的光芒。
河图子和血妖过了几招之后,血妖的脸色明显凝重了许多,最后甚至袖子一甩,怒喊了一声“撤!”随后消失不见。其他鬼同时也都消失了。
“怎么他们说走就走呢,我也想学这招!”锐历叹息着。
“图子,你感觉怎么样?”秦天碰了一下河图子的肩膀。
“哦……我没事。”河图子此刻眸色恢复了正常,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蹙眉回道。
“既然没事,那我们找个地方躲躲,顺便再找找地下室的入口。”秦天也没多想,四下看了看。
“好。”河图子说完,便朝一个方向跑去,夏雪深感诧异,连忙招呼着其他人跟上。
房间内,几个人靠着墙壁蹲着,围成一个圈,墙壁上有一个窗。
“河图子,我觉得你刚才好猛,很厉害诶!”锐历两眼放光地看着河图子。
河图子发呆中,直到锐历见他不回话,又大声说了一遍,才反应过来,笑了笑,也不说话。
“你真的没事?”秦天仔细打量着河图子略微苍白的脸色,有些不信他的话。
“我真的没事。”河图子说着,不经意间抬头看看天花板,结果却在天花板的横梁上发现了一个漆黑的身影,他瞪大双眼惊讶的喊道:“纸……纸亦声!怎么又是你!”
秦天猛地抬头,发现纸亦声竟然真的在上边,还似乎很是悠闲的样子,因为他盘了一条腿,另一条腿放下来晃啊晃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
“你很悠闲的样子。还有,你不是说不来么?跑这做什么!”南梓冷声道,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厌恶。
纸亦声挑眉,放下那条腿,整个人直接从上面滑了下来。
这距离看的锐历心惊,他会不会摔个半死?
答案是不会。
就纸亦声这种生活在以武为尊的九幽鬼域的鬼而言,这点距离都会摔个半死的话,他也不用在鬼君的位子上混了。
纸亦声站在地上,以一种慵懒的,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蹲在地上的五个人,懒洋洋的道:“你们可算来了,我在这等你们等了大半天儿。委实困死了。”
完全无视南梓的话。
河图子也站了起来,审视着纸亦声,“你是来帮我们找药的,还是来看我们笑话的?若是前者,我很欢迎;若是后者,那么,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纸亦声轻笑出声:“都不是。我来呢,只是想告诉你们,地下室的入口就在这里,找得到是你们有本事,找不到也别怪我。放心吧,接下来几个月我会比较忙,你们应该没机会看到我了。”
“你有什么可忙的?”夏雪问。
“我忙的事情多着,而且是得回九幽鬼域处理的事。”纸亦声的眼底闪过一抹寒芒,说完,抬步就走。路过河图子身边时却被河图子伸手拦下,纸亦声挑眉,偏头看他。
“纸亦声,敢问你贵庚?”河图子对上他的目光。
纸亦声眨眨眼,有一瞬间的错愕,“我……我活了这么多年我哪记得我多少岁,大概五百零几吧……”鬼域内动辄就是几百岁几千岁,真要记自己的年龄的话,那不是首先就要被烦死?
“五百零几?”河图子皱眉,“那在你的印象中,有没有一个名叫楚年的男人?”最后一句他凑近了低声问道,其他人没听清。
纸亦声闻言,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又思索一番,才说:“哦,有啊。”
“他是谁?”
“一个故人。”纸亦声表现的很纯良。
“什么身份?”河图子沉沉地蹙眉。
纸亦声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从窗外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声音:“帝君,该走了,再不走的话,血妖那女人会知道我们来了,然后九长老也会知道的!”
纸亦声狠狠一跺脚,恶狠狠的骂道:“她知道又怎么样,还能把本君如何!几百年不见,这群老不死的真的要造反不成!”
“帝君,我们已经在这等了一早上了……”外面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你们这起子废物,赶紧的找个阴凉的地儿歇着去!”纸亦声傲娇道。
“诶……”
纸亦声再次对上河图子的目光,靠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们这次对上的不是跟红婆子一个等级的,血妖是鬼域九长老培养的得意弟子,你们总归小心一点。”说完,纸亦声往窗口处走去。
“你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河图子沉声问道。
纸亦声蹲在窗框处,闻言只是道:“因为你,很像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