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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考验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欧亚很快恢复过来。

镜表也太神奇了。要是问起来,24点与0点有什么区别,绝对多数的人回答肯定是昨天的结束时间,今天的开始时间,而时间本身并没有任何不同。

再要问,在感觉上有什么不同吗?

大多数人会回答没有。少数人会感叹年华易逝,又一天过去了。

但对欧亚来说,这区别太大了。前一秒在异度空间,他累得精疲力竭,后一秒在现实空间,他精神饱满,像换了一个人。在两个时空轮流休息,轮流工作,他还会累吗?

在日期交接点上,在最后一秒钟,欧亚得到一个很重要的体悟。不要小看这最后一秒,它会让你得到新生!

欧亚补充能量后,又匆匆回到1951操场的异度空间。

欧亚骑着自行车,在原地打旋。

他冲向高墙,连人带小轮车窜起老高。小轮车在空中划出根弧线,慢悠悠地飘落到墙的另一边。车子滑行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他高兴得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激动地搬起自己的左脚热吻起来。他重复着昨晚上成功的一幕。

欧亚休息了一会,骑上小轮车反向又窜过高墙,返了回来。他喘着粗气,心中仍有点激动。

他没有停下,妨照鲁少林开始学做第二个动作。

学校里并不支持这种剧烈的小轮车运动。爱好者只有在放学后,找个场地自行去练习。休息天可以到市效人少的空地,山坡,沟壑,练习一些攀登,越野,旋转的基本动作。

进行花式表演之类的高难动作,没有专门的场地和高人指导是很难开展的。学生们在学校的操场上打起了主意。利用一段废弃的围墙,修整了一下,在上面练习攀登、跳跃。如果练习翻跟头,因为下面没有缓坡,车子下来是硬着地,技术要求很高,危险性很大。

欧亚在此种环境下练习,没有观众,更没有教练,那难度是可想而知的。欧亚唯一的保险就是那块神奇的镜表,以及他与镜表的默契程度了。

欧亚学着鲁少林先笔直地冲向高墙,将前轮搭在墙头上,借力跳上高墙,放下前轮,然后加速在墙头上骑行,在跳离墙头的刹那间,他高喊慢。

多次的练习,镜表似乎已融入到他的血液里、思维中,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与他配合得天衣无缝。几乎就在欧亚高喊慢的同时,时间似乎突然就停止了。

车子无重力似的漂浮在空中。而欧亚的思惟速度不受影响,他凭感觉努力调整着手脚和身体的力度和运动方向。想法让自行车在空中旋转起来。

欧亚的力度和方向始终都没有掌握好,在摔到地面前的一刹那,他刚想喊“猴猴”,镜表已让他安全返回。他刚返回就又下达“狗狗”的再入指令。

在短短的时间里,他记不清自己已跳过多少回了。他已经可以把车子翻过来了,但不是人车分离就是倒栽葱砸向地面。有了前面的成功,这后面的失败并没有让他气馁。只要镜面上的100天时间未满,他就可以一直练下去。

欧亚化了三天的镜面时间,终于回到了3月29日17时放学以后的比赛现场。

停止的时间,人们毫无察觉地继续运行。

操场上响起一片掌声。

鲁少林傲慢地看着欧亚。

“你到底敢不敢过啊!”

欧亚平静地看看鲁少林,微微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鲁少林认真起来,不再挖苦说风凉话,大嗓门高喊道:“大家让开道,小轮车协会的人站到前边来,在墙两边多站几个人,注意保护!”

欧亚朝鲁少林笑笑,踩车冲向高墙,连人带自行车窜起老高。

自行车在空中划出根弧线,慢悠悠地飘落到墙的另一边。车子滑行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

操场上安静了一会,突然暴发出一片掌声。

鲁少林目瞪口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真的吗?怎么可能呢?平时又没看到他练过,一下子跳过去了,而且脚伤也应该没有好全!

欧亚从围墙那头绕了回来,问鲁少林:“我应该是协会会员了吧?”

鲁少林握住欧亚的手,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说:“我还得考察一下!”

欧亚觉得受了若大的侮辱,气得大叫:“你耍赖!”

鲁少林干脆耍赖到底,“要是你能像我一样在空中翻跟斗,我就让你进来!”

欧亚听了,心里恨得咬牙,表面上嗤之以鼻故意气他,“翻翻跟头,三脚猫的功夫,整天吹得天花乱堕似的!”

鲁少林瞪起牛眼大叫:“我还会空中龙摆二尾,这可是高难动作。”

欧亚高傲地昂起头,不屑地说:“嚯,你能龙摆二尾,我还能龙摆三尾呐!”

鲁少林气得大叫:“你个三脚猫,敢跟我比吗?”

“好啊,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吹牛皮!”江晖不失时机地跳将出来。

江晖早就来了,他是来看欧亚笑话的。但没想到欧亚竟然毫不费力跳过了高墙,心中的震惊是无以言表的。

近来,欧亚学习上如坐火箭似的超过了全班同学,而且一不留神他就跑到自己前面去了,如今在身体素质上他眼看也要超过鲁少林,要是在这紧要关头出点意外就好了!

“不比,没看到我这个脚还没有好利索啊!”欧亚一口拒绝,他看到江晖就腻烦。

“不敢就是不敢,装什么装?成天拄着拐杖,不就是想搏得人家同情嘛!”鲁少林不干了,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这正是江晖想要看到的效果。

“不比!没有诚信,说什么都没有用!”欧亚没有被鲁少林的话激怒,他就是不想让江晖如意。

鲁少林抛出了诱饵,说:“只要你能超过我,我叫你做师傅。”

鲁少林的话引起一片笑声。

“哈哈,鲁少林准备拜师学艺了!”

鲁少林胀红了脸,强蛮地问欧亚:“你输了怎么办?”

“认你做师傅呗!”

“还要嗑三个响头!”鲁少林得意洋洋地加补了一句。

欧亚犹豫起来,说:“不准耍赖!”

“耍赖是小狗!”鲁少林一口答应。

江晖听欧亚一开口就拒绝,很是失望,但鲁少林激将,抛出诱饵,欧亚竟然答应了,这让江晖又放下心来。别看鲁少林表面上粗鲁,心思却很细。他已偷偷地把表演变成比赛了。江晖得意地咒了欧亚一句,你个草鸡子这个也没有听出来,还敢比,摔死你!

比赛的消息传遍了全校。操场上看热闹的同学越来越多。先选出五个人做裁判,然后由主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全场鸦雀无声。

鲁少林先上场。他随意做了几个动作热一下身后,朝裁判举起手。

鲁少林拿出了他所谓的鲁门绝艺“龙摆尾”。只见他骑车跳上高墙,一个骏马直立的造型过后,他紧踩几步,在狭窄的墙顶上高速骑行。在高墙终端,鲁少林提车猛然一跳,车子腾空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鲁少林双手一送,整个车子从胯下窜出,一个人就平横在空中,似一条长龙腾飞九空。随后人车一起摆动,先摆向左,再摆向右,双手拉住车把,双脚回到脚蹬上。接着车子前后轮先后落地,向前窜动了几下停住了。全场是一片欢呼和掌声。

欧亚站在场地中央,将小轮车靠在身边,一脸轻松地轻轻拍拍手。

下面轮到欧亚出场,他习惯地看了一下手腕,突然惊呆了。

镜表不在手上!

在这紧要关头,镜表竟然不见了!他脚一软,整个人差一点瘫倒在地。

欧亚勉强立住身子,想找个理由宣布退出。

他嗫嚅着:“我的脚,有点痛……怕受不住……巨大……冲击力,我……”

场下嘘声四起。

“胆小鬼!”有人在大声地尖叫。

欧亚环顾场上的人群,想找出喊叫的人来。他看到时香难得地现身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一张好看的脸,因紧张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他又看到江晖站在人群外面,远远地看着他,脸上是一副心灾乐祸的模样。

再看看鲁少林,他傲然地瞧着自己,就像自己不久前数学拿了一百分站在云端高高地看着鲁少林一样。

欧亚被自己的胆怯激恕了,他已成功跳过上百次了,这次为什么就不能跳了呢?不就是再跳一次嘛!

欧亚笑了起来,举起双手向全场致意。又特别看了时香一眼,似乎在安抚紧张的时香。

“没什么,我已练过千百次了!”

欧亚再听不见场上的喧嚣声,他默想了一遍动作要领,随后跨上车向高墙冲去。

他几乎与鲁少林一样在空中翻跟斗,拉成长龙,摆尾,然后平稳落地。全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个多余动作,也得到了全场掌声,但是感觉上并没有像鲁少林那样热烈。

观众看不出高下。一时议论纷纷。欧亚第二个出场,显得犹犹豫豫一点也不潇洒,身形又没有鲁少林魁梧,加上全场没有一个是欧亚的粉丝,看来欧亚是输定了。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几分钟过去了,裁判还没有拿出结果来。

场上涌起来的声浪越来越强,一浪盖过一浪,气氛有点燥动不安。

欧亚很淡定,他把手抱在胸前,微笑着看着对手。

鲁少林却心情激动,脸色憋得血红。他也不等裁判宣布结果,便下到场里,对着欧亚单腿下跪,双手一拱,高叫:

“师傅,我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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