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亚带鲁少林走出运动场。外面就是时空学校的长廊。欧亚注意到,这些天小弟已将时空学校改造过了。欧亚搭建学校时,都是将原有的个人空间照单接受过来,保持原有的样式基本上没做多少改动。而小弟已将它们的大小样式都做了统一。外墙的颜色都统一成青白色,像一块块和田玉,青润光洁。房门似汉白玉,沉稳大方。门上都嵌有四位数的编号。运动场房门上的编号是0430,数字是闪亮的翠绿色,青翠欲滴。附近的几扇门上虽然也有编号,但凹下去的数字里并没有染上色彩。欧亚大感诧异,他并没有搭建这些房间,是小弟给添上去的。欧亚搭建的个人空间有两类,一类是公共间,对所有人开放,房号是发亮的翠绿色;另一类是私秘间,不对外人开放,房号是不发亮的暗绿色。欧亚推了推这些没有颜色编号的房门,没有推开。鲁少林站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推不开别人的房门这很正常。鲁少林压根儿也没有想过这所学校会是欧亚的。
欧亚与鲁少林在长廊上走了很久。欧亚心中暗暗吃惊,小弟将时空学校不知扩大了多少倍,这是想干什么?说是学校,到目前为止,学校里并没有一个学生。连好不容易请来的学校校长都走了!说是学校,长廊两边无数紧闭的房门没有一点教室的样子。欧亚原先担心鲁少林会认出平湖中学的样子来,看来完全是多余了。欧亚想了想,还是带鲁少林去一间教室为好。欧亚虽然已经决定把鲁少林培养成自己可靠的搭档,但如何培养,欧亚心里是一点数都没有。毕竟现阶段还不能对鲁少林暴露得太多。他一时接受不了不说,会不会泄密,自己也难以打包票。
欧亚在一扇编号为0501号的门前停了下来。编号的颜色是亮绿色。这原是高一(三)班的教室,把它复制在这里,作为一间公共教室,可以对外开放。欧亚让鲁少林自己推门进去。
鲁少林推了几下,教室门没有打开。
欧亚感到奇怪,怎么还打不开?他推了一把,门开了。欧亚不禁问鲁少林:“你镜表戴上了吗?”
鲁少林诧异地反问:“我不是解下来交给你了吗?”
欧亚感到不妙,忙告诉鲁少林,他已把镜表丢还给他了!
鲁少林的脸顿时变成了青绿色。欧亚不禁心里感慨,在中学时鲁少林抢走我的镜表,他看到我茶饭不思的焦急心情,不但不把镜表还给我,还故意气我。想不到许多年以后,他也尝到丢表的滋味了。
欧亚安慰道:“别急,我们到运动场去找找。”
他们回到运动场,找遍了所有角落也没有找到镜表。鲁少林带着哭相说:“会不会是小弟给捡走了?”
“不会的,他要你的镜表做什么?”欧亚嘴里劝慰鲁少林,心里却在嘀咕。他没有确切的理由证明小弟不会拿,却有理由说小弟很有可能拿走了。他是一个极其喜欢开玩笑的人,说不定他正躲在附近偷偷看笑话呢!还有什么事情比看着别人着急上火好玩的呢?
欧亚问:“你说说看,我都摔昏过去了,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呢?”
鲁少林说:“我当时怕得要命,心想这下要报销了,发生了什么我也没看清楚。迷迷糊糊的,我感到有一条垫子托住了我。随后我看到你也摔到垫子上,我们两个随着垫子一起降落到地面上。看到你嘴里吐着血,我吓坏了,叫着要小弟快救你命。小弟喂你吃了一颗红色的丸药后,你慢慢醒了过来。”
“小弟在地上捡到过东西没有?”
“没有,他一直在你身边。”
“垫子上你找过没有?”
“找了,上面什么也没有!”
“那就奇怪了,不可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欧亚皱着眉,闭上眼睛,想着那块表。鲁少林解下镜表交到自己手上,自己先把它放到裤袋里,然后又把它拿出来砸向堕落的鲁少林。镜表高速地追赶着鲁少林,追着追着渐渐接近了,突然一个白影子一晃,镜表不见了,自己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欧亚猛然睁开眼睛说:“我们再到垫子上去仔细找找!”
那块土黄色的厚重垫子仍在操场上躺着。一眼看去垫子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鲁少林向欧亚摊开双手,“你看!”
欧亚不说话,走上垫子,蹲下身子,仔细察看起来。垫子上有一处暗红色的血迹。欧亚摸挲着那一小块血迹,心在抽搐,那是不久前自己刚吐的。欧亚用手指按压体操垫,一寸一寸地察看。鲁少林明白了欧亚的意思,虽然有点不相信,但还是学着欧亚的样子,一寸寸的按压着扎实的帆布垫子。突然,帆布在鲁少林有力的按压下,裂开了一眼小缝。鲁少林惊喜地叫起来:“师傅,在这里!”
欧亚凑近小缝,用两根手指插进缝隙,撑大裂口,瞄了一眼。在棕丝暗褐色的纤维中,有种金属的东西在闪闪发亮。欧亚一用力,帆布撕开了一个口子。欧亚伸手进去拿出镜表,心内微微颤抖,有点不寒而栗。镜表竟然砸进了厚重的帆布垫子,要是万一砸进了鲁少林的身子,他还能有命吗?
逃过一劫的鲁少林没有想到自己的安危,反而为镜表担着心,“快看看,镜表没有被砸坏吧?”
“好着呐!”欧亚看看有力跳动的秒针,随手把镜表抛给鲁少林。后者慌忙用双手接住镜表,又亲又吻,只差了没有用嘴去啃。
鲁少林发现了新情况,叫起来:“师傅,不对啊,镜表原来是天蓝色,怎么变红了呢?”
欧亚的眉毛猛一跳,他司空见惯的现象,在鲁少林眼中可不平常啊。欧亚的心怦怦跳动着,暗暗欢喜,这说明鲁少林也有了初级的镜面功力。是谁赋于他的?不是说只有六个人才能具备镜面功力的吗?他不过是想把鲁少林带到时空学校告诉一点有关镜表的事,并没有想到他也可以拥有镜面之力。难道是小弟?
欧亚的心又猛然跳动起来,一张脸胀红了。鲁少林虽然行事莽撞,但观察力比较细。他发现欧亚红了脸,大感惊异,“师傅,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也许是给镜表的红光照的吧。”欧亚勉强地找着借口,他还不能激动,他得先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欧亚问:“小弟救我的时候,他对你说过什么没有?”
鲁少林把经过说了一遍,问:“当他听清楚我叫你师傅,他是我师叔时,他很生气,说‘你休想我教你本事’!这之后他转眼就不见了。师傅,他为什么不愿做师叔,是想直接就做我的师傅吗?”
欧亚有点哭笑不得,斥责道:“你糊说什么呢!他连问题都不愿回答,怎么就想做师傅了?”
鲁少林搔着头皮说:“这倒是真的。小弟告诉我你受伤是因为要救我。师傅,我就不明白了,你飞得好好的,为什么就突然掉下来了呢?”
欧亚点头说:“是啊,这之前我一直飞得好好的,但看到你突然摔下去,我心里一急,就把镜表扔还给你,接着我自己也追了下来。眼看要追到你了,但又担心速度太快,又连忙刹住身子。我不是摔伤的,是急刹车,把内脏给震伤了。”
鲁少林惊喜地问:“你自己会飞?”
欧亚沮丧地说:“我倒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飞,但刚一飞就出问题了。”
“噢,是这样。”鲁少林突然想起什么,提高声调说:“小弟曾不高兴地问我,‘你为什么把镜表解了下来’?我当时回答说手被勒痛了。这确实是事实。但不是我要解下镜表,是你要我解下来的。师傅,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欧亚犹豫了一会,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再不说,就有点被动了。欧亚说:“少林,你知道吗?我们俩虽然都在天上飞,好像都是因为小弟在地上托着我们飞,但情况不是这样,我们两个是有区别的。”
鲁少林急忙点头说:“我知道,小弟托着你飞,而你又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和你一起飞。”
欧亚笑起来,说:“这是我给你造成的错觉。我要你解下镜表,就是想搞清楚,是不是有一股牵引力作用在你的左手腕上。刚开始,我牵着你的手,是害怕小弟搞恶作剧,把我们俩甩出去给分开了。后来我看到是一股力牵着你走,我悄悄松开手,你还在飞,证明这个力来自镜表。我想试试我能不能牵着你飞,就要你解下镜表,又要你闭上眼睛,就是想搞清楚,你是不是觉得左手上的力还存在。结果证明我可以牵着你飞,你一叫痛,我吓得马上松开了手。都没来得及要你把镜表重新戴上。”
鲁少林认真听着,觉得很是神奇,欧亚刚说完,就急着问:“师傅,镜表是不是也牵着你飞呀?”
欧亚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右手的大拇指,又急忙举起左手,亮出左手腕上的镜表说:“这只手我一点力都没有感觉到。”
鲁少林问:“哪你是怎么飞的,你又没长翅膀?是不是感觉到地面上的小弟在托着你?”
欧亚说:“刚开始是感觉到有一股力在托着我,但身下的垫子被甩出去之后,我的身子似乎失去了重量。就像我在水里,处在一个大旋涡边上身不由已地绕着圈子。”
鲁少林突然大声说:“对了,一开始我也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我悬浮在天上,还不由自主地翻着跟头!你要我解开镜表之后,这轻飘飘的感觉就突然消失了。”
欧亚也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好啊,我们今天收获不小!快,我们到教室去再好好探讨一下!”